第十四章（2/2）

刘子涛听着苏海的怒吼声，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天台上那个被拉上来的数学老师也随之喊道：“佳佳，你千万别冲动啊。我们谁都不需要死，谁都不应该自杀，明白吗？”

女孩有些迟疑，她忽然间扭头朝数学老师问道：“你说你不想我出意外，不想看我去死，那你敢和我一块跳下去吗！”

敢吗？她红着眼眶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只要对方一个答案就能改变眼下绝望地境地。

然而男人不论言语还是行动都肉眼可见显出动摇与恐慌：“我们又……又何必这样呢？佳佳，你年纪太小太偏激了。听我说，回来，我们怎么样都能好好说的。”

这男人慢慢站起身，朝着薛佳

佳靠近几步，韩凯眼神微沉，趁他还未靠近，立即上前一个擒拿将那名数学老师摁倒在地。别说这数学老师发懵，那个坐在天台边缘的小姑娘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刘子涛一回头，就看见韩凯正义正言辞道：“先生，抱歉，我们只是不希望事态严重。我们言辞之间会有些刺激，谨防您也想不开，所以只能暂且先委屈一下你。”

刘子涛顺着这形式劝女孩：“我们今天来，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没有任何人发生意外。不要觉得自己不重要，不要觉得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你值得所有对你的关怀。我们消防员从来不会觉得救人性命是浪费时间！”

“对啊！你听到了吧？那些瞧不起你的人才是真正的弱者。”楼下继续传来苏海的喊话，虽说怎么听都有点火上加油的意思，可对于这个冲动的小姑娘来说，毫无疑问给她原本已经走到死胡同的想法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有人骂你你就骂回去！有人瞧不起你你就比他更强！”

女孩被他这些话震得愣在原地，就听苏海继续吼道。

“要是你现在跳下去，你永远都没有办法证明自己！只有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改变别人的看法！要是死了，你就只能任由他们诽谤你了！”

“可是……可是……我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啊。”

“改变不了就别改了啊！大不了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又能如何呢？”苏海紧张地看着女孩脸上的表情变化。她先是沉默，片刻后喃喃自语道：“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意识到她正在重新构建自我认知，苏海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试探道：“如果你就这样跳下去了，那你就永远都错过未来的人生了！相信我，跳下去的那一瞬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吗……”女孩抽噎了起来，“但是人生怎么样选择都会后悔吧？就像现在，活下去会后悔，死掉了也会

后悔。既然怎么选都要后悔，那就选一个一了百了的方法吧？”

“可是这样的话，你真的甘心吗？嗯？”

楼下，王文斌和王志刚两个人一边掐着表一边看着缓冲垫充气情况。二人时不时仰头往上看去，生怕一个不注意，这姑娘就冲下来了。

所有人都等待着女孩想通这一切，自己做出选择。她的沉默已经很能说明一切。谁料跪坐在楼下的母亲这个时候却忽然哭喊道：“你做错了又能怎么样？别一错再错了，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妈妈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现在你死了，我怎么办！你难道想像你爸一样，一走了之吗！”

苏海听见这些话恨不得下去把这女人的嘴给堵上！他好不容易说服了女孩，现在因为她的话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果然，女孩在听到这些后，苦笑道：“你听到我妈说的话了吧？错了就是错了啊。换一个地方能行吗？重新开始又能怎么样？”

女孩望着下方哭到瘫软的母亲，颤抖着声音朝她吼道：“我认错了！我死了你就不用再为我伤心难过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刘子涛的感知能力一向很强，听见她嘶吼的这一句话，身体先于意识冲了出去。

在他动身的同一瞬，那女孩果然朝前一倾，直直朝地面落去。苏海大喊着：“不要跳！——”伸出了手。

然而他的掌心却与女生的校服衣角轻擦而过。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慢了一拍。就在周围尖叫声响起那一刻，一道身影飞速扑向半空中的女孩。

韩凯看着脚边的安全绳飞快被拽向地面。刘子涛一跃而出，将女孩紧紧抱在怀中。他在半空中调整了一下姿势，坠落速度极快，六层楼几秒钟时间就已经落到地面。

“碰——”

与此同时，地上的缓冲垫也终于充好。刘子涛抱紧了怀中的小女孩，落地瞬间，大脑还有些眩晕。可他知道——这条命，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