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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墨发三千化雪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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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心跳如擂鼓,脸色微微泛热,一动也不敢动,“成何体统,快下去!”

“就不!”棠棠笑嘻嘻道,且扭了下小蛮腰,蹭了蹭他,眨巴着眼,“除非,你亲我一下。”

迫于无奈,实在怕人撞见,他便微微倾身,目光左右瞟了瞟,像是在做贼一样,蜻蜓点水般,在她脸颊上亲了下,目光扑闪着,完全不敢看她,“行了吗?”

犹记得,棠棠咯咯直笑,一把抢走他手里的书,俏皮道:“炎哥哥,你真可爱,居然脸红了。”她一个转身,裙摆飞扬,如一朵盛开的花,明艳娇俏,“你看什么书呢?咦,这是什么花?”

闻言,他飞快看去一眼,回道:“凰羽花,生在向阳地,一般长在山峰上,在秦岭落霞山上,有一片凰羽花海,风景最是绮丽。”

“那我们以后去看,好不好?”棠棠一脸期盼,“去落霞山,看凰羽花开。”

至今,他仍旧记得,那日自己悸动的心,那日娇俏可人的她。

秦炎陵微微失神后,便回转过来。杜峰的声音轻缓,如涓涓流水:“姑娘看完了凰羽花,婉拒西苍王子的相陪,独自一人前去圣雪峰……”

他复又一怔,彼时脑海里,回荡着棠棠昔日的话:“炎哥哥,我听闻在圣雪峰上,生长有一株雪莲,只花开一个时辰,等看了凰羽花后,我们就去见识天山雪莲,说不准能碰到它花开。”

秦炎陵的手握紧,在与他决裂后,棠棠去了落霞山、圣雪峰,那是昔日,两人约好一起去的地方。

杜峰继续道:“但在途中,姑娘又遇上山贼,暗里守卫的西苍王子虽阻拦了贼子,但也与姑娘走散。他前往圣雪峰,一路寻找着,但没有找到姑娘。陛下,臣怀疑,山贼乃刺客假冒。”

秦炎陵面色一冷,问道:“太后那边,查得如何?”若那时真有刺客,必与太后有关。

“陛下,臣不便硬查。”杜峰抱拳道。对于西苍王子,他倒不必客气,但太后不同。

秦炎陵默了阵,语气冷冽:“查,不用顾忌!”当日,棠棠是有孕在身的,但今日却不曾提及两人的子嗣,那便证明孩子已经……而这,与太后脱不了干系。

萧青棠一觉睡醒,天色已黑,当即唤了人来,洗漱后用膳,一问之下,才知在今日,秦炎陵已下了旨,封她为德妃。

她怔怔不语,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棠棠,你是我唯一的妻!”

东皇国的圣上,他的妻子,应当是皇后,而不是德妃。

【“啊啊啊!居然是妃,居然封号为‘德’,他在羞辱我么?”萧青棠磨牙。】

【666:喜闻乐见、幸灾乐祸。】

【萧青棠气鼓鼓,“不行,我要逃,与人私奔,气炸了他!”】

【666惊恐:“别,忍忍,要以任务为重啊!”】

萧青棠一面扒拉着饭,一面寻思着,该如何逃离皇宫。

“美人儿,是你让我进屋的,本公子可不会轻易出去。”江少卿挑眉,脸上挂着梦幻般的笑。

二人绕着木桌,转了十几个圈。江少卿兴致上头,说话愈发露骨,色兮兮的,“小美人”叫个不停。

萧青棠躲避着,钗斜簪落,目光冰雪一般冷,轻轻喘息着,脸颊因奔跑染上几分粉霞,眼里亦有一层水雾。

【“陆炎峰到了烟雨楼!”666提醒道。】

“公子,进来呀……”门口,两个美貌少女笑吟吟。

“放肆,让开!”护卫斥道,推开门口的人,留出一条通道。

陆炎峰容色冰冷,大步踏入烟雨楼,那股子锐利逼人的气势,便似重重海啸,给人以胆战心惊之感。

在大厅内,众人渐渐默下,惊疑不定。

陆炎峰横行无忌,目光扫了圈,落在苏泽的身上,沉沉问道:“人在哪?”那阴霾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众人齐齐一抖。

兰姑稳了稳心神,硬着头皮上前,声音紧张微颤:“公子,您能驾临,烟雨楼真是蓬荜生辉……”

陆炎峰扫去一眼,顿时让她脸色微白。

“在楼上,百合房。”彼时,苏泽开口道,“走,我带你去。”

百合房?那是青棠的房间……兰姑目光轻闪,心不禁焦急后悔,用“青棠”做艺名,果然是百害无利,徒惹一身腥。

直到陆炎峰上了楼梯,身影没入转道,众人紧提的心才松下,但又生出好奇心,偷偷摸摸向楼上望去。

【“陆炎峰上了楼梯。”666语速加快,“他已到了房门口。”】

“江公子,自重!”萧青棠冷冷道,微含着怒气,“我已说不愿,你为何咄咄相逼?”

江少卿眯着小眼睛,嘿嘿怪笑着:“小美人,性子挺烈嘛!”他又一扑,萧青棠躲避不及,让他撕下了一条袖子。

“啊!”她惊叫,声音尖锐含惧。

【萧青棠笑逐颜开,“当初,我羞辱他,而他无力反抗,如今形势逆转,看我惊慌失措被羞辱,他应当有报复的快感。”】

【“是么?”666面色怪异。】

【萧青棠猛点头,“我还准备了一大波,让他好好欣赏我的窘迫……”】

“砰!”房门被踹开。没等护卫敲门,陆炎峰便踢开了屋门,携着一身戾气,踏着沉重的步调,走了进去。

江少卿嚣张惯了,张口便骂:“哪个混账东西,敢打扰……”待他看清来人,声音戛然而止,面色霎时一白,哆嗦着道,“陆大、大人,您,您怎么……”

平日里,他狐假虎威,对外谎称自己是首辅的小舅子,但当着其本人的面,却没胆子叫“姐夫”。

“出去。”陆炎峰语气阴鸷,眉峰如刀,冷冷扫去一眼,投射在萧青棠身上,蓦地微眯着眼,脚步沉重有力,像是踏在人的心房上,令人心脏紧缩。

萧青棠怔了少顷,面色几番变幻,难堪地戒备着。七年前,她高高在上,他只是她的男宠,而七年后,局势有了翻天变化。

江少卿连滚带爬,侧身从门口跑出。

“你竟也有今日……”陆炎峰站定桌边,面色晦暗莫名,语气阴寒,若有若无的嘲讽,带着些许笑意,“邵阳公主?”

萧青棠轻蔑一笑,整了整衣衫,似是豁出去了般,微扬着下巴,一如当年那般睥睨着他,“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她那张狂恣意的模样,分明在说:纵然你高居首辅之位,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也改变不了,你曾做过我的男宠。

陆炎峰面色冷下,嗜血的杀意侵袭而去,紧紧地包围着她,令她难以呼吸。

【叮咚!陆炎峰怨气值+2。】

【“奇了,余额呢?”萧青棠惊道,“我记得在上个世界,主系统会播报当前怨气值、情意值数值的!”】

【“你心里没点数么?”666面无表情,“让你在上个世界作死,如今被惩罚能怪谁?”】

【萧青棠心痛。曾经只会对她喊“666”的666,如今对她越来越凶了。】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陆炎峰嗤笑,声音低沉,蓦地伸出一只手。

“唔……”萧青棠惊慌,被他掐住了颈,脸颊憋得通红,满面痛苦之色,虽尽全力挣扎,但陆炎峰的手劲极大,“你……”渐渐地,她脸色发紫,瞳孔逐渐散乱。

苏泽心有不忍,快步上前,轻声道:“杀了她,你心里的气能散么?不如留着她折磨也好。”

“怎么,你看上她了,想要她?”陆炎峰眸色暗沉,面色愈发阴冷,如同将要爆发的海啸,暗流跌宕汹涌,给人以窒息感。

苏泽思罢,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坦诚道:“公主倾城貌,我一贯爱美人。你反正厌恶她,留她给我玩弄,不好吗?”

陆炎峰静默不语,看着在他手里,那纤细的天鹅颈已被勒出红色,在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七年来,这是第一回,她的生死,在他一念间,曾经心心念念的,忽然成了真,竟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苏泽嬉皮笑脸道:“炎峰……”

“送给你了。”陆炎峰漠然道,松开了手,见萧青棠咳个不停,那双眼泪蒙蒙,又见苏泽欣喜的目光,心顿了一顿,忽有点烦躁,一甩袖踏出屋。

“一个空有皮相的女子,也值得苏泽喜欢?”在踏出烟雨楼时,陆炎峰冷冷道,“与她多呆一刻,都是不舒服的。”

彼时,萧青棠轻咳,喝了杯茶,“谢谢。”

苏泽由衷建议道:“留在京城,你讨不了好,尽早离去罢。”

“无家可归。”萧青棠黯然低语,笑容虚浮勉强,带着阅尽荣辱的沧桑感,好似什么也不在意般,“我求你一件事。明日你见陆炎峰时,告诉他,你强迫了我,兴许他能舒坦些,我也能好过些。”

陆炎峰一夜无眠,翻来覆去,脑子里纷乱不堪。七年前,萧青棠便很风流,苏泽面貌又不差,怕是会合她的心意。什么玩弄?分明是一拍即合!

翌日天刚明,他一掀开被,着衣洗漱用膳,冷着脸出府上朝。

苏泽从轿里走出,见他顶着两个黑眼圈,估摸着他看到落魄的仇人,才高兴得一整夜没睡,顿时笑道:“我刚从烟雨楼回来,寻你一同上朝。”

他凑近几分,贼兮兮道:“邵阳公主果真是个尤物,简直能要了人的命,尤其是强迫她时,那梨花带雨的模样……”

苏泽心有羞耻,实因昨夜应了萧青棠,今日才会乱言:“以彼道还彼身,我给你报仇了。她如今流落风尘,也是报应,比你昔日更惨……呃!”

陆炎峰冷冰冰看向他。

那一眼扫来,阴风阵阵,充满暴戾之气。苏泽打了个寒颤,“咋,咋啦?”

在他的身上,少女神采飞扬,那模样分外妖媚,像只勾魂的狐狸精般,尽情地玩弄着他。须臾,她戳了戳他的胸膛,脸颊红彤彤的,眼角眉梢皆是春情,不满道:“干巴巴躺着,一点趣都没有,陆炎峰,你不会回应么?”

陆炎峰撇开眼,像是她污了他的眼一般,冷冷道:“不会!”

“哼!”少女挑了挑眉,目光亮如星辰,明艳动人,巧笑倩兮,“你乖乖的,把本公主伺候舒服了,否则……”她眼波流转,对着他吹了口气,“本公主便让你的小情人入屋,伺候我们起居,让她眼睁睁看着,你与本公主同房……”

蓦然,陆炎峰狠狠瞪来,红着一双眼,那怨恨凶狠的目光,像是一块烙铁,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无数个窟窿。

他咬牙切齿,字字在泣血:“不要牵扯江小姐,我听你的便是!”

转眼到天明。少女没了气力,化作一汪春水,懒懒地躺着。

陆炎峰冰冷着脸,毫无怜惜的,直接着衣下床。

后面,少女闭着眼,慵懒沙哑的声传出:“过来,伺候本公主沐浴。”

“你不要太过分!若不是……”陆炎峰愤恨道,一夜的委屈怨气,在此刻全面爆发,让他红了眼眶,阴冷嗜血的目光投射向床上,“若不是你拿我全家威胁,拿江小姐要挟我,我恨不得和你同归于尽!”

然而,少女只轻笑,依旧慵懒不在意,犹似在嘲讽:“本公主最喜欢的,便是你明明恨得发狂,偏偏身体不听使唤,让本公主一撩拨,便动了欲。你那屈辱羞愧而又无力自控的模样,实在是让本公主欲罢不能,只想狠狠蹂·躏你。“

陆炎峰涨红了脸,全身都愤怒得颤抖,一字一顿,犹如恶魔的诅咒:“萧青棠,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一定会,一定会……”

“呵呵。”少女娇笑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都懒得鄙夷他,“本公主乃一国公主,除非我萧家王朝覆灭,你做了皇帝,否则,就凭你?”

在陆炎峰的脸上,有着噬魂蚀骨般的恨意,那目光凶狠得,比火焰烧得更旺盛剧烈,像是永不磨灭的诅咒,生生世世纠缠,此恨至死方休!

……

记忆到此为止。

萧青棠心里一个咯噔,终于全部想起来,面庞不禁抽搐着。

这陆炎峰正直善良,曾是没落的贵族,有一个门当户对的白月光,青梅竹马、志趣相合,但不幸,他是她的任务目标。因而,在他央求父母去江府提亲前,她用他全家及江家一门要挟,迫他入了她的公主府,做了她的男宠。

数月的男宠生涯,教会了他一件事,那就是:若不想被欺辱,便做人上人,掌控权势,对他人有生杀予夺之能。

他开始暗里布局,争权夺利,参与皇权之争,与人密谋推翻萧氏王朝。

而在他掌权,有力自保时,萧青棠及时抽身下落不明,让他满腔怨气恨意无处散,堆积在心里,性子便日益阴冷,单单一个眼神,便让人心胆欲裂。

【萧青棠长叹一声,唏嘘不已:“当年,我也是为激励他做大佬啊,你看,他如今身为首辅,挟天子以令诸侯,手握大权生杀予夺,多么风光啊!”】

【“他被你羞辱的怨气,七年都没散呢。”666鼓着小脸,“谁让你当初做尽坏事,偏偏一溜烟跑了。”】

【萧青棠扶额,心抽疼抽疼,幽怨道:“好吧,我让他尽情羞辱回来。”】

【666狐疑道:“真的?你别像上个世界一样,分明是去还债的,结果把人家狠狠折腾,怨气没下降,反倒涨了。”】

【萧青棠目光颤了颤,默了一阵,撇撇嘴道:“这个不同,陆炎峰恨我,只想报复我,我越凄惨,他便会越开心。”她蹙眉,“奇了,怎么在任务目标的名字里,都有一个‘炎’字?”】

【秦炎陵是,如今的陆炎峰也是。】

【666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第二个世界的任务,难度低了些,你好好做任务,不要再疯狂作死了。”】

【萧青棠乖巧点头,“我必然温温顺顺的,让他报复个够,狠狠发泄出怨气。”】

【见她认真保证,不知为何,666心里一抖。】

“陛下,散朝罢。”陆炎峰面无表情,目光阴冷,斜斜一扫时,便让龙椅上的小皇帝颤了颤,忙脆生生道:“退朝!”

于此同时,在京城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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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楼,四个壮汉抬着一个大木箱,跟在一个牙婆后面,从后门悄悄进去。

“如何?这姑娘生得俊俏罢?”牙婆涎着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她晕倒在路边,身上衣着寒酸,应当是个百姓。”

在大木箱里,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生得绝美艳丽,标准的瓜子脸,琼鼻挺秀,红唇鲜妍,五官精致无瑕,肌体莹白如玉,青丝如云,美得纯美而又娇媚,是一个世所罕见的绝色尤物。

双方用一万两成交。

萧青棠悠悠醒来,显入眼前的,便是陌生的屋。一个艳丽美妇正在品茶,在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粗犷的大汉。

【“青楼?”666脸色怪异。】

【萧青棠笑嘻嘻,“陆炎峰既恨我,那让他消气便可,若他见我流落风尘,日子过得落魄凄惨,心情必会大大的愉悦,再让他狠狠折磨几番……这波怨气,自然便会散了。”】

【“6啊,你记得屏蔽我的痛觉。”】

直到她呼吸不畅,意识都恍惚后,秦炎陵才放开了她,微哑着声音,似痛惜,又似狠厉,压抑着怒火,冷冷质问:“你就没什么话,要同我说么?”

萧青棠呆呆不语,犹如麻木了般,目光很空。

“说话!”秦炎陵喝道,杀意与气愤盈满胸膛,令他的声音有点嘶哑,处于濒临失控的边缘,“我让你说话!”

萧青棠忽笑了几声,满怀痛苦与悲凉,眼眶里泪水打转,哭喊了出来:“要我说什么?你不相信我,总以为我在骗你,我还有什么话可说?我怕你伤心,只能离开,不再打扰你平静的生活,你要我给你纳妃,我只能忍着心痛,给你挑最漂亮的女孩。为什么,你还不满意呢?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一时之间,秦炎陵胸口很闷,自嘲失笑。是啊,他让她说什么,她开口的,不过是骗他的词。何时,他竟变得如此怯懦,宁愿要一句谎言,也不想看她无情的举动?

萧青棠泪如雨下,双眼黯淡无光,喃喃自语:“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就因为我曾经骗了你?”

演得可真像!要骗他到什么时候?要折磨他到何时?

“够了!”秦炎陵烦躁道,眼眶微红,近乎怨恨地望着她,用全部意志力压着,才遏制住掐上她纤细雪白脖颈的手,而是转道而下,直接撕开了她的衣裙,“你不是要勾引我么?不是要与我巫山云雨么?那好,我成全你,如你所愿!”

“不要,不要!”萧青棠慌慌阻止,脸色霎时雪白,急得直冒眼泪,想捂住身上的衣,奈何双手被他擒住,又被他用右手按在她头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别,你不要这样……”

“为什么?”秦炎陵嗤笑道,得空的左手,顺着她莹白娇嫩的肌肤,一路缓缓滑下,好似在戏弄猎物般,带着不屑与嘲弄,“今日早上,你还心心念念着勾引我,难不成遇上了西苍王子,你便改了主意?”说到最后,他的脸色冷下去。

“不是的……”萧青棠哽咽道,忍不住颤抖着,那强壮伟岸的身躯,将她压在身下,硬与软,竟如此贴合,但他质问时的逼人气势,直让她喘不过气来,“我希望与你的亲昵,是欢喜、幸福、缱绻的,而不是充满愤怒、怨恨、强硬的!你从来没有强迫过我的,从来没有这样对我的!”

秦炎陵浑身一僵,目光情绪莫名,紧紧注视着她。龙床四周,层层金色帷幔轻扬着,而床帏外的烛光,漫过那层层纱幔,荡漾着光熙,将他的眼神渲染得柔和温软。

但也仅仅一刹那,他的目光又复冷硬狠厉,暗哑着声,出口的却是冷漠的话:“是么?从你招惹我的那刻开始,就应该明白,会有什么后果,自己做的,就该自己受着!”

“不要……”萧青棠哀怨,扭动着想要挣扎推拒,无奈身娇体软,哪里及得上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而在他不断的刺激下,身子也泛起阵阵涟漪,仿若全身有电流在乱蹿,摧毁着她的意志。

那么狂野,那么炽烈,像是火山爆发,焚灭了她全部的意识……

那些微弱的、不甘的挣扎,一点点减弱、消失,纵使心里再不愿,然而身体已动情,渐渐不再推却,开始迎合他。

不可抑的轻轻低吟,萦绕在口舌间,又被他吞了去。

洁净无瑕的龙床上,温度飞快上升,此时的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不愿意,什么误会,全都抛诸脑后,忘了所有的烦恼与悲痛,享受这一刻的欢愉,享受的与他的亲昵。

【“小黑屋一夜游,简直神清气爽,炎哥哥比我想象中厉害得多,不愧是禁欲十三年的黑化版大狼狗!”萧青棠美滋滋道,伸了个小懒腰,那模样既慵懒又娇媚,“我最喜欢炎哥哥这种前戏温柔充足、中途狂野霸烈、收尾温情体贴的床伴了~”】

【“虽然他恼我怨我恨我,但不会在床上折磨我身心。一想到完成任务后,我就会脱离这个世界……”她捂住胸口,一脸呜呼哀哉,“好心痛,好舍不得他!”】

【666闭着眼,捂住小耳朵,然而宿主的声音自心里传来,令它无言以对,简直日常……想打死宿主!】

【萧青棠咂了咂嘴,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偷偷地又兴奋地问道:“6啊,你说,我若是趁机逃跑与人私奔,又被炎哥哥抓回,小黑屋会不会升级啊?”】

【666瞪大了眼睛。每回,它以为宿主的渣已到了极致,结果她总能给它刷新下限。】

【“他越愤怒,证明越在乎我,小黑屋、囚禁、虐心又虐身,再来个冰释前嫌、幡然悔悟,这是亘古不变的洗白套路。”萧青棠得意洋洋,“前期虐得越狠,后期效果越好。”】

水花轻荡,秦炎陵走入温池,手上抱着萧青棠。彼时的她,早已累得睡过去,软软地倚在他怀里,偶尔哼唧两声,都显得细若游丝、有气无力。一夜的疯狂,榨干了她全部的精力。

他坐入温池里,温柔地揽她入怀,她的脑袋偎依在他肩上,呼吸浅浅。他舀起一些水,细细给她清洗身上的汗,又抹干净水,才抱她去了床上。

一条被子,搭在二人的身上。他侧身躺着,单手支着头,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脸,怔怔地望着她,直至心中痛意一点点加深,最后铺天盖地涌来。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你要骗我呢?

“棠棠……”秦炎陵轻轻道,敛去了脸上的情绪,目光又复深邃。

昨夜,他故意允她离宫,让她给他纳妃,实则是存了算计的心,但又因她的冷心无情,抑不住愤怒,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有了这一夜的疯狂放纵,表面看上去,是他输了,最先忍耐不住。

秦炎陵微微倾身,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

如今棠棠的心里,一定很得意吧?因为他入了局,如了她的愿,用这一夜向她证明了,他非她不可,有多么爱她,又有多么舍不得她。

其实他对她的感情,一直清晰明了,不必藏着掖着,也不在乎她知不知道。

沉浸在胜利喜悦里的她,一定忽略了,自宴会开始后,全场的局势,都是由他决定走向的。也即是,她对他设下的骗局,从昨夜起,主导权便不在她手里了,这场游戏的节奏,将由他来掌控。

彼时,萧青棠忽哼唧,小手胡乱摸索着,似有点急。

见此,秦炎陵下意识伸手过去。

萧青棠摸到了他的手,白嫩的手指缓缓弯曲,攥住他一根手指,脸上浮现一抹浅笑,仿佛得到了天大的宝贝般,安心而满足。

霎时,秦炎陵目光轻颤,心弦被轻轻拨动。

萧青棠咬着唇,双目暗淡无神,面色苍白无血色,跌跌撞撞离去。

是她贪心了,明知两人缘分已散,明知秦炎陵不会原谅她,明明告诉自己,见他一面便会心满意足,偏偏要奢望更多,幻想着能重归于好。

早知如此,她不该偷入围场,不该去见他的!

门口,杜峰欲言又止,心知不能插手。

便听殿内一声巨响,接着噼里啪啦一阵声音,书籍、奏折、茶果……文房四宝落了一地。

秦炎陵闭上眼,双手撑在桌上,唇紧紧抿着,容色怒、爱、恨、痛交织,看上去尤为复杂,堆积了十三年的恨意,因为她那声“炎哥哥”,那声“夫君”,汹涌地发泄而出,几乎摧毁了他的理智。

那么亲昵的称呼,代表了两人一生一世的承诺,经由她口里唤出,让他觉得无比讽刺。她凭什么,在欺骗背叛他后,还恬不知耻地用着当年的称呼?

他不该救活她的,不该抱着一丝奢望,不该妄想救活了她,她便会爱上他,不该盼望两人能重新开始,更不该思念活着的她。她死了分明更好,至少不会让他痛苦!

“真可笑!”秦炎陵低低道,掌控着天下,坐拥万里锦绣山河,受万民朝拜,偏偏如此卑微,一心一意念着一人的心。她不爱他,也不要他,可他却发了疯似的,想她念她要她,为她痴狂!

不经意间,他的目光触及地上。在一片狼藉里,有一幅半展开的画,露出一个少女姣好的面容。她明眸皓齿,美得端庄圣洁,和萧青棠截然不同。

昔日的西苍国,如今的西苍城,向他敬献出最美丽的公主。他一直没有纳妃,更不曾立后,除了萧青棠外,亦无别的女子,以往推脱国事繁忙,如今天下已定,摆在第一位的事,便是他的后宫。

他已有万里江山,天下美人唾手可得,何必单恋一人?一念至此,他忽有一股冲动,干脆充盈后宫,坐拥三宫六院,让她明白,他不是非她不可!

须臾,秦炎陵自嘲一笑。他想要证明什么?他不爱她?不!他不是非她不可?不!如此做法,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月影重重,萧青棠抱膝坐在树下,怔怔不语。十三年前,她会骗秦炎陵,是因太后从中作梗,但过了太久,她又没有证据,如何揪出幕后主使?

更何况,她的确骗了他,的确抛弃了他。昔日,她以一种决绝的姿态,伤害了她最爱,也最爱她的人,造成如今无法挽回的局面。

伤害已经造成,那些纠葛,便如一根刺,堵在他的心里,横亘在两人之间,她和他回不去了。

萧青棠痛苦地闭上眼,头埋入膝盖里,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全身僵麻,几乎没了知觉,才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似乎有人站定在她的面前。她呆呆地抬头望去,透过紫色的纱幕,就着如银月华,看到在半丈远处,有一个年轻俊朗的青衫男子。

他的面容,倒有几分熟悉,但她没有心情细究。

“姑娘,你怎么了?”青衫男子狐疑,声音温润清朗,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可需在下帮忙?”

萧青棠微垂眼帘,双眼呆滞望着泥土,犹如梦呓道:“不了,有劳公子。”

青衫男子怔了怔,面上被狂喜覆盖,像是不敢置信,激动得声音微微发颤,小心翼翼道:“棠、棠……是你吗?”他夜间闲来无趣,听了个陌生小宫女的话,才来御花园赏月,竟不曾料到,会遇上心心念念的人。

自十三年前一别后,她的音容,曾无数次在他梦里徘徊。他已得知,东皇国君王秦炎陵在寻她,此次西苍城公主和亲,他奏请护送,便是为了入宫打探消息,为了再见她一面。

“你是?”萧青棠语气平淡,毫无精神气。

闻言,青衫男子失落,勉强笑道:“你忘了吗?十三年前,落霞山凰羽花,我们看中了同一朵。我摘下后,送给了你。”

萧青棠侧了侧头,久远记忆浮现脑海,浅笑道:“原来是你啊,忘剑士。”昔年,她与秦炎陵决裂后,一人孤身在外,不慎遇上了一群山贼,便是面前青年救了她。

“忘剑士?”青衫男子怔了怔,失笑道,“当日那把剑,我是特意留下的,为了给你防身用,倒不是忘拿了。”那时,他诚心邀请,想与她结伴上路,但遭她直言拒绝。

他不放心,曾尾随在她后面,暗里保护她,但可惜,终究跟丢了她,这一别,便是十三年。

“我名苏茗,”他含笑道,“这次莫忘了。”

萧青棠瞅了瞅他,忽的扑哧一笑,“我又不忘恩负义,一直记得你呢。那日的天,那日的霞,那日的山,那日的花,都很美。”她一直想去落霞山,同秦炎陵看凰羽花开。

但未能如愿,站在山崖上的,只有她一个人。

“那日的人,更美。”苏茗轻轻补充,目光幽深诚挚。那日的人,永存他心间,念念不忘。

萧青棠仰着脸,心弦一动,呆呆望着他,忽然起意,脱口而出:“你带我走吧?”她不该回来,不该再打扰秦炎陵的平静日子,离开、结束,远远祝福他,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远离他,冷淡他,不再搭理他!

隐藏在暗里的侍卫,口述回了亲眼所见的事。

“启禀陛下,姑娘与西苍城王子十三年前相识,今夜刚相聚相认。两人相谈甚欢,姑娘求三王子带她离开。” 侍卫的话言简意赅。

秦炎陵紧紧抿着唇,似在压抑着什么,沉默了很久,以低沉极具磁性的声音,君临天下般的气势,缓缓道:“设宴,一个时辰后,为西苍王子、公主接风。”

【“叮咚,秦炎陵怨气值+5。当前怨气值95,情意值100!】

他复又吩咐道:“查西苍王子和棠棠的关系。”

【“嘿嘿嘿~”萧青棠眉飞色舞,“我期待的小黑屋,开启倒计时~”】

【“……”666戳了戳她,“别尽想着小黑屋,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怨气值已经95了。”】

【萧青棠笑眯眯,“别急,我心里有数,大招前戏已经开始。”】

“疾医!疾医!”他急声喊道,失了往日的从容,抱着她纤腰的手,在微微颤抖。

“回陛下,臣在!”两名女医微显慌乱,匆匆而来。因萧青棠有孕,为防万一,才带上了女医,不料派上大用处。

以杜峰为主,上百侍卫飞快搜寻,总算在一棵树上,找到了那名刺客。

刺客倒也干脆,在被抓住后,不曾惊慌求饶,只猖狂笑道:“虽没能杀了你,但杀了你的心上人,也够本了,不枉赔上一条命……哈哈!”他仰天狂笑,直到嘴角流血,服毒自尽而亡。

“别怕……”萧青棠眉眼浅弯,伸出一只手,“我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秦炎陵重重颔首,握住她的手,紧紧揽着她,承着她全身的重量,勉强保持冷静,吩咐道:“收拾小屋,备热水、医药,准备拔箭!”他虽一遍遍告诉自己,不用太担心,纵然她重伤而亡,有巫医在,亦能救活她,但仍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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