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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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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崔进之听话地停了手。

可纱布早叫他拆的松松垮垮,不成样子。

李述差点翻了个白眼,在案桌后坐了下来,伸手拉过一头纱布,将崔进之的胳膊扯了过来。

崔进之叫她扯了一个趔趄,连忙将左臂撑在了桌上才没摔下去。他右手悬空,李述低着头正替他绑纱布。

对着李述的头顶,崔进之忽然笑了笑。

李述一边缠着纱布,一边问道,“那个伤你的民工是你安排的。”

这不是一个问句。

“是。”

没有外人,崔进之利落地承认了。

“要想让二皇子放些粮,我总得先出点血。事情不闹大了,怕二皇子拖着不放粮。”

李述点了点头,又道,“那人被你杀了。”

这也不是一个问句。

崔进之的笑忽然凝固了,他慢慢道,“不是。”

一直低头缠纱布的李述这下终于抬起了头,她皱着眉,眼中透出不解。

斩草除根,不留把柄,这是政事谋略上第一原则。

李述皱着眉,一脸不赞同的模样,对崔进之道,“你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把柄。”

若是那个行刺的民工不慎被二皇子捉了去,将是个麻烦事。

崔进之看着李述,眼中所有的情绪慢慢地褪了下去下去,他想起了几件往事,目光结成了冰。

他收回右臂,慢慢从案桌上站了起来,对李述道。

“我没有你这么狠心。我不像你,你永远只会杀人。”

这更不是一个问句。

它陈述了过往某种不容置疑的事实。

永远。杀人。

这是李述第一次听到崔进之对她说这句话,这并不是李述最后一次听到这句话。

李述不解地皱着眉,微微仰头看着崔进之,“你什么意思?”

崔进之看着李述,冷笑了一声,不做回答。

李述被崔进之这种避而不谈的态度激怒了。

什么叫她永远只会杀人?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李述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崔进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崔进之依旧不说话,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李述。以沉默来面对李述的质问。

李述被他这种态度彻底激怒了。

这算什么?抛下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根本不向她解释,仿佛已经宣判了她的罪恶。

李述深吸了一口气,大踏步往帐中走去,站在崔进之面前,仰着头,“我不喜欢重复,这是最后一遍问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如果不说,以后就永远不要说。”

崔进之冷峻着一张脸,沉默地盯了李述半晌,正当李述以为他再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崔进之忽然开口。

“青萝。我在说青萝。”

他说。

说出这句话后,他迅速转过了眼,不想再面对李述。

某种更沉重的往事压在崔进之心口,可他不想说起那些事。

他唯一能向李述控诉的,唯一能说出口的,只有青萝的事情。

“五年前,你差点杀死了青萝。你以为瞒住了所有人。可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

崔进之说。

李述闻言,眼睛睁大,后退了一步。

青萝。青萝。这个名字像梦魇一样缠着她。

缠了她整整五年。

长乐坊是长安城最浮华的地带,满楼红袖招摇,多少浪荡子弟流连其中。崔家三郎,浪荡子崔进之,是长乐坊的常客。他不喜欢名利,不喜欢朝堂,不是在外留恋山水,就是在长乐坊偎红倚翠,他是世家子弟里最特立独行的一个。

他每回去长乐坊,只会叫青萝一人作陪。

她是崔进之的红颜知己。

崔进之一路浪荡到了二十岁,该是成亲的时候了。太子看上了崔家在军中的势力,想要拉拢崔家,于是想将胞妹安乐公主嫁给崔进之——安乐公主一向倾心于崔进之。

可李述也喜欢崔进之。

没有人替李述筹划,李述只能替自己筹划。

李述那时远不如现在得宠,一个庶出公主想要嫁入当朝最有权势的崔家家门,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

她知道崔进之浪荡,可崔进之的荒唐事被崔国公一直压着,陛下一无所知。

于是李述暗中搜集崔进之所有偎红倚翠的证据,包括那个叫做青萝的红颜知己,递到了父皇面前。

于是安乐公主和崔进之的婚事就这么黄了。

消息传到青萝的耳中,她惶惶不可终日,认为自己是破坏崔进之婚事的祸首。

消息再传来时,便是青萝从崖上跌落的死讯。

李述认为青萝是在惊惧之下自杀的。

李述利用她破坏了安乐公主的婚事,但却无形中将她逼上了死路。

她没有想过要杀谁,可青萝却是因她而死。

很长一段时间,李述都因为青萝的死而日夜愧疚。这个名字像梦魇一样缠着李述,逼得她夜夜难以安眠。

后来李述嫁给了崔进之,崔进之却对李述十分冷淡,那个名字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彻底将他们二人的关系隔开。

李述想尽了一切办法讨好崔进之,可他却始终不接受她的示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然后是三年前,他们二人同游吴兴,崔进之重遇青萝,才发现她并没有死,惊喜之余重拾旧情,将她收在了身边。

那个名字终于不再成为李述的梦魇,可却将李述的感情生活彻底打乱。

从那日起,她和崔进之之间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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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可能了。李述清醒而绝望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原来她才是闯入这段感情的第三者。

从那日起,她再也不会去讨好崔进之,再也不会对他表露一丝一毫的喜欢。

从头到尾,她的喜欢、她的谋划,都是一场笑话。

太子妃听得便笑,安乐不明所以,“嫂嫂,你笑什么?”

太子妃便道,“我啊,没笑你,笑咱们的杨驸马呢。”她对众人道,“你们道怎么了?前几日杨驸马忽然来东宫,急匆匆的,我心里一急,还当出了什么大事。结果驸马爷说要借东宫的厨娘一用,说是安乐着风寒了,近几日不大吃饭,他记得上回来东宫赴宴了时候,安乐说东宫做的红枣莲子汤好喝。”

众人听得都笑。

太子妃道,“瞧瞧这伉俪情深的,真是羡煞我了。”

众人便又附和,“是呢是呢。”

可安乐却没什么表情,甚至脸色有几分不屑,到底碍于这么多人在这儿,不好说什么。于是耐了耐性子,转了个话题,“嫂嫂你瞧,我新得的一块荆山玉,做成镯子怪水灵的。”

伸出一双皓腕来,一双脆生生的碧水镯子挂在手腕上,通透极了。

安乐又道,“还有一套头面,同样一块玉琢的,改明儿我给你送过来。”

太子妃还没说什么,金城公主便笑道,“平阳姐姐刚说要送太子妃一套红玛瑙头面,安乐姐姐就要送一套荆山玉头面。两位姐姐真真是心有灵犀呢。”

自安乐公主来了之后一直没说话的李述猛不防叫金城公主给点了名,她抬起眼来,打量了圆凳上坐着的金城公主一眼。

这位妹妹是嫌热闹不够看,非要煽风点火呢?

可仔细一瞧,金城公主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过了时的,衣裳虽是干净齐整,可过于朴素了,满屋子鲜艳亮丽里头,她就显得格外寒酸。

李述的目光一向都盯着前朝,很少关心后宫那些弯弯绕,这会子才想起来,金城公主原是个不得宠的,母亲不过是最低等级的采女。似乎前阵子刚满十五岁,这阵子才有资格出席各种宴席,好寻个好夫君。

金城公主尚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见说完这句话后,平阳公主一双通透尖锐的眼落在了她身上。虽没什么不开心的样子,可她就那样静静地瞧着自己,都让金城公主心里一抖。

李述心中了然:原是个不懂规矩的妹妹。那便罢了。

可李述罢了,安乐公主却不愿罢休。安乐讨厌李述是讨厌到骨子里的,谁在她面前都不敢主动提一句,如今怎么允许金城公主将她和一个舞姬后代的庶女相提并论。

安乐当时就拉下了脸,也不想给金城公主留什么面子,扫了她一眼,“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没规矩的妹妹,我给嫂嫂送礼,嫂嫂还没说什么呢,倒叫你抢了先。”

金城公主一张脸顿时煞白。

安乐依旧不依不饶,打量了李述头上的红玛瑙头面,嗤笑了一声,对太子妃道,“红玛瑙是好看,我府上也有好几棵,只是都是摆在屋子里头的。我不爱用它当首饰,红艳艳地,俗气的很。倒是府里头的侍女喜欢在头上戴些红的黄的乱七八糟的颜色。”

安乐公主其实生的娇艳,声音也清粼粼的,哪怕是嫁了人了,可还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般。可偏偏说的话难听得很。

还嫌不够,安乐继续道,“嫂嫂若是喜欢,我给你送几棵过来,都是二尺多高的,各个鲜红欲滴。摆在宫殿角落里头,当玩耍就行了。”

瞧瞧,安乐公主一出手就是几棵几棵的红玛瑙,这能做多少首饰头面呢。岂不是明晃晃地打平阳公主的脸么。

场上一时静了下来,金城公主睁大了眼,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点燃了火/药桶。脸色煞白煞白的。

李述静静听完安乐的嘲讽,脸上倒瞧不出生气的模样,她笑了笑,“到底是安乐妹妹家底丰厚,我府上到如今也只攒了一棵南海红珊瑚树。”

她笑着,盯着安乐,“去年年底崔进之去江南出差,因缘巧合带回来了一棵,竟有一人多高。我本和安乐妹妹一样,不大喜欢红艳艳的东西,可崔进之说了,红珊瑚有静气凝神的功效,摆在屋里对身体好。没法子,要不是为了他啊,我也懒怠戴这些红的玩意儿。”

于是场上更静了。安乐凝着脸,拧着眉,咬着牙,仿佛李述再提一句“崔进之”,她要么是要扑过来,要么就是要哭出声。

红玛瑙好看,还是翠玉好看,争这些多无聊。李述欺负人,向来讲究个一针见血,正中靶心。

安乐心里的魔障从来只有崔进之一个。

场上正冷着呢,忽然侍女进来禀报,说是康宁长公主来了。气氛稍稍融洽了一点。康宁长公主前脚刚到,后脚太子身边的小黄门也过来了,说是水榭边上席宴要开了,请诸位过去。

于是太子妃忙带着众人过去,左边挽着安乐,右边扶着康宁长公主,路上说说笑笑地聊些花儿草儿。安乐慢慢地叫她哄高兴了些。

李述就站在康宁长公主旁边,却觉得那些说说笑笑离自己很远。

还没到水榭边上,遥遥就瞧见一身明黄衣裳的太子李乾。他正跟崔进之说话。安乐的驸马杨方则离太子较远,跟其他官员在说话。

说来奇怪,纵然杨方是太子胞妹的驸马,嫡亲嫡亲的小舅子,可相比之下,他跟太子的关系明显不如崔进之和太子之间亲厚。虽说杨方尚了安乐公主,基本已经是太子这条船上的了,可杨家在朝堂上的态度总是晦暗不明,党争之中基本不站队。

久而久之,太子便对杨方没那么恩宠了。与杨方明显相反的是崔进之,昔年他未和李述成亲时,对夺嫡之争的态度倒是不偏不倚的,没想到娶了李述这个庶女后,反而成了忠实的太/子/党。

在朝堂上,崔进之简直就是太子的代言人,崔进之的一言一行都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太子意志的反应。

二皇子李炎则一个人站在水边。今日太子妃生辰,来的都是太子一党的人,二皇子在此地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若非那层皇家虚情假意的礼仪束缚着他,他真恨不得甩袖就走。

另外其他几位皇子都来了,不管嫡出庶出,不管平日跟太子亲疏远近,总归是太子妃过生辰,总要摆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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