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二十五)(1/2)
“陈大伯?他去哪儿了?”被吵醒的太湖打了个哈欠,头重脚轻地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用力揉了揉黏在一块儿的眼皮,看清楚床前过来报信的桑硕后,又扭头去看灵璧,嘴里头含含混混的,显然人还懵懂着。
灵璧却是心中一窒,手不由地捂在了胸口,好像只有这样,心脏才可以勉强继续跳动下去。
小小的身子跪坐在围子床上,仰着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定定地望着脸色煞白的桑硕。
心里头嗖嗖漏风的桑硕艰难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朝灵璧点了点头,又极力压抑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晦涩地说了一句:“说是难得能睡个整觉,探过后才晓得,是一觉酣睡过去的……”
陈伯娘松了一口气,一晚上都没敢翻身,待她察觉到不对劲,被窝里已经再没半点儿热乎气儿了,身子都已经僵硬了。陈伯娘当场背过气去,人往后仰砸在脚踏上的动静惊动了家里人,这才闹开了。
陈伯父是族长,陈家,这会子怕是已经沸反盈天了。
“怎的会!”太湖愣愣地望着浑身颤抖个不住的桑硕,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才明白陈顺元去哪儿了。
倒吸一口凉气,原本顺得红扑扑的小脸儿一瞬间发白,双手颤抖着去抓灵璧的胳膊,眼泪却已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灵璧听到呜咽声,不觉地想要抬手安抚太湖,手上却有千斤重。
她昨儿还曾见过陈顺元,而且还不只一回,瘦确实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可精神瞧着还可以,嗓子依旧敞亮……怎的会说没就没了呢!
灵璧就又想到了那些个说没就没了的叔伯兄长们……
屋子确实不透风,被褥上还有熟悉的日头的香味,暖暖的暄暄的,灵璧却只是觉得肉冷,从外到里都冷透了。
混混沌沌地套上素衣,跟着孟氏同桑硕去陈家吊丧。
这还是展眼数日以来灵璧头一遭步入灵堂。
村上出了这样大的祸事,几乎将半座石塘山都给染白了,村里头三步就是一灵堂,呜呜咽咽的声音此起彼伏,黑夜白天再无断绝。
不过吊丧这种事儿,都是孟氏同桑硕在出面,灵璧只在家里守着桑振元看顾桑础。
可陈顺元,自是不一样的。
陈家正乱着,满院子都是人,叽叽喳喳闹的人脚都不晓得往哪儿迈。
陈顺元已经停床了,丧家头上已经匝上了白布,也就是说已经开始吊丧了,可供吊客磕头用的白布拜垫,甚至于孝巾都还没有着落。
被迎进门,先到灵床前磕头,其实在此之前,灵璧对陈顺元并没有太大的印象,就是村上的一位伯父,脾气好不好的不大知道,就知道嗓门挺大的,脸也挺黑的,反正看着不如自家爹还有董三叔和善,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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