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2/2)
真让我难堪!初来作客,竟让舅舅不顾情面的……我感到无地自容!小王这人也真是的,在长辈面前说话也不注意,看今天怎样收场!哎……真让我为难!但此时此境解释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也可争取舅舅的谅解:“舅舅,小王口吃,他的口头禅是‘他妈的’这话不说。下就说不下去。其实,他虽是山野粗人,心眼不坏。”
舅舅转身叹了口气,对小王说:“哎算了。说吧,说吧,说完了对你的治疗有好处。”
我终于舒了口气。小王也如释重负,又开始讲述。说实话,小王虽然骂骂咧咧,满嘴喷粪,最好的话从他的嘴里出来往往成了坏话。但人品不坏,很讲义气。正因为如此才成了我的莫逆之交。那天小王讲述“鬼剃头”的经过讲得很糟,一则因口吃,二则被舅舅克了一顿后讲话一拘束,更加结结巴巴,我听了老半天才明白个大概。如果我现在将他的原话全盘托出,那么最精彩的故事从他那张臭嘴里出来,大家一定味同嚼蜡。考虑再三,只能用我低得可怜的水平转述:
那是二十多天前的亊。
那天刚吃过晚饭,他爱人说:“爸捎信说明天来咱家。我想,也总得买点什么,意思意思。”
他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咋不吭气啦?”他爱人有点不高兴。
他拍了拍口袋说:“小袋二层布,钞票未放过!”
“你就不会去打猎,弄点什么过来?老人家老远跑来,既没钱买鲜的,但也不能让他空着肚子回去呀。”他爱人红着脸,一肚子不高兴。
有山兽猎,倒也可以,但大部份山场早毁于农业学大寨劈山造田。近年虽然退耕还林,但刚栽下的小树未成气侯,别说是山兽,就是黄鼠狼拜堂也看得一清二楚。只有离家十多里的“鬼叫崖”自然保护区,野兽却多的是。但却禁止捕猎。
“鬼叫崖”历来因多山精鬼怪而闻名,人迹罕至。山上古木参天,怪石磋峨,百巨岩峥嵘。每当西山日暮,狼鸣虎啸,鬼哭神嚎,令人毛骨悚然。且又多蛇虫,护林人曾见一条巨蟒在吞食一头狼……
他是胆大出名的人,常常夜猎,如龙似虎,那些所谓的山精鬼怪都不在话下。至于夜间偶尔上“鬼叫崖”偷猎,打几只野兔或山鸡什么的,鬼不觉,神不知。却又何妨?于是那天他穿上半筒胶鞋,带着小黑和小花,背上猎槍砍刀就走了。
那是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小黑和小花在前面开路。它们是西德进口警犬的后裔。那年他叔叔任公安局长,小黑是走后门搞来的,小花则是因病而被淘汰的警犬。但作猎犬却是一流的。我想全就是全县最好的猎犬和它们相比,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这倒也不是它们出地的尊贵,就是拿有猎人曾以一万元一只的高价买它们,而被他婉言拒绝来说,也足已说明了它的确不同凡响。
进了“鬼叫崖”山口。树木开始茂密起来,月光透过古木浓阴间隙倾泻下来,洒在崎岖的山路上斑斑驳驳;山泉在山涧里哗哗地奔唱;远处的深岙里不时传出几声狼鸣,几声猿啼;偶或间杂着夜鹰的啼嚎,显得分外神秘。阴森森的山风袭来,使人毛发悚然,不寒而栗。
在前开路的小黑小花不知啥时侯也慢了下来,脚前脚后地跟随着。
大约又向前挺进了半里之遥,山路开始陡削起来,两傍的树木也更加密匝。月光早被头顶上的树木枝叶挡住。他仿佛走进了一个黑色的山洞。打开手电,只见两边榛榛莽莽,黑压压的。他不禁怀疑起来,今晚的打猎是否是时候。正想着,只见小黑和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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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咽呜呜低鸣着,绕着他的脚跟乱转。他毛骨悚然:根据以往夜猎经验,是碰上山鬼了!在往常,碰上这种场面,他只消把二条狗往麻袋里一装,扛上肩头便可撤回。可是现在不行了,来时忘带麻袋。他庆幸当兵时学过“孙子兵法”,懂得“置死地而后生”的妙理。他急忙蹭下去摸了摸小黑小花,不时拍拍它们的脑袋,不断地给它们打气壮胆。俗话说“狗通人性,”这话不假,它们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
这时,一阵沉闷的怪声自远处传来,似乎山峦都右微微地颤抖,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哈……哈……哈……笑声自远而近,他顿觉得头皮发涨,毛骨悚然。本能地握紧手中的猎槍,壮了壮胆,用自己刚阳之气一声吆喝,二只猎犬便扑了过去。要是普通猎犬,别说是扑过去,恐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黑暗中,只听到两只猎犬几声惨叫,他急忙揣槍循声放去,但槍没响哑了。他急忙拧手电想着个究竟,但不知啥的,手电竟不亮。妈的,人在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他吓得毛发倒竖,脑袋象炸开似的嗡嗡作响。急呼两只猎犬,四周万籁具寂……就这样,人和犬的联合阵线彻底崩溃了,他失去了可靠的同盟军,陷入了孤军作战的境地……他不敢久留,急忙往回跑,可身后又传来震耳欲聋的的笑声。他来不及细想连滚带爬跑着,一路上他不知道足摔了多少个跤,终于跑到了头頂上能看到月光的山路上,后面传来“哒……哒……的声音,怕是那东西追来了。他慌不择路,奋力向前逃去……好不容易远远看到前面有一小茅屋,在那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朦朦眬眬,屋前有二个人坐着似乎在聊天,他顿觉胆子大了许多。他大声喊:“老哥,老哥!”可是没人搭理。走近定睛一看啥也没有,他吓得浑身直帽冷汗,他一转身却发现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少了一只耳朵,一个没有鼻子,奇丑无比。他来不及细看,更来不及细想,夺路而逃。身后传来一阵怪里怪气的狂笑……
他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向前逃窜。渐渐地身后好象没了点响声。心想那东西是没追上来了。心里稍安,他跑的脚步也就慢了下来。
远处传来轰鸣的山泉声,他仔细一看,原来是已到了龙潭坑地带了。糟了,刚才慌不择路跑错路口了。本来应跑向西山口方向的,现在却跑向了南山口方向,而且还过来了好几里路程。跑回去是不可能了,在这多事的夜里跑回去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只能从这南山口出去了。大不了回家多走几里路程罢了。
他正向前走着,突然从山谷中传来“呱……呱……呱……”的叫声,声音很响亮,似乎整个山谷都在震动,他知道这是山坑里的“田鸡狗”的声音。这么宏亮的叫声,这“田鸡狗”至少都右一斤以上,这东西非但美味,且是滋补身子最好的食材,尤其是这山坑野生的东西。那些美国的牛蛙是无法与它相比的。想到这里,他顿时来了精神,把刚才的恐惧的狼狈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心里又开始活路着:今晚虽然运气不佳,丢了二只猎犬,但是在这里遇上了“田鸡狗”抓上几只回去,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明日老丈人来了,让他老人家偿偿这美味的“田鸡狗”。在老婆面前也算有个交代。
他循声走了过去,这声音总感到怪怪的响得头皮发麻,是从龙潭坑的龙潭里传来的。他蹑手蹑脚来到潭边,叫声已经没了。潭里有一个人在洗澡,借着朦胧的月色,他发现是个女的,头发很长,很长。那女人听有人来,双于急捂住胸前,转过身来。如果不转身倒也罢了,这一转身真让他魂飞魄散:他只见那女的青面獠牙,两眼射出两道绿光。小王不禁“啊……”的一声跋腿就跑。急匆匆似漏网之鱼,颤栗栗丧家之犬。他一路跌跌撞撞,磕磕碰碰。也数不清栽了多少个跟斗,只恨爹娘给他少生两只脚!没跑多远又怱见那女的双手捂着胸部拦在前面,他吓软了双腿,哭着:“我的妈呀,今晚我究竟是咋啦?”下面那个又不争气,在这紧要关头没关住早已涨了多时的尿液,竟在这女人面前不知羞耻排放出来,真他妈的丢脸!裤档子竟一下子湿透啦,尿液还顺着裤脚流进了半筒胶鞋里……
散了泡尿后,他顿觉神清气爽,那个女的忽然不见了。趁着这个空隙,他舍命向前狂奔。好不容易逃出了“鬼叫崖”的南山口,看看后面没有什么东西追来,心里稍微安了下来。定了定神,发现自已不知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半筒胶鞋。心想也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他正想着,已来到护林员小杨的房前。他以前走南山口上山打猎,必定会在小杨屋里坐坐,聊一会天……小杨的房子共有三间,东头一间放着二张床,算作卧室;中间那间靠后墙放张长桌,桌上正奉着释迦牟尼、观世音、和弥勒佛等菩萨,左墙角还供着一尊关云长神像。前厅放几把椅子,几条长凳供来往客人临时歇息聊天。西头一间沏了个灶,供生火做饭、吃饭,就算作是厨房了。中间房子正中开一双大门,门外边上放一张长石凳,供来往客人坐坐。
小王看房子里面灯还亮着。门外的长石凳上却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是同村的宏姐。宏姐与小王年纪相仿,从少一起长大。平常吵吵闹闹,两少无猜。小王见了说:“你怎么在这里。”她没应,竟用脚绊了小王一下,小王一踉跄,顺手往她的头发抓了一把,她也不吭声,却随手往小王的屁股打了一巴掌,小王只觉得屁股刺骨的疼痛,心想,这个宏姐今晚那来得那么大的劲?想着顺手推进小杨的房门。
小杨正坐在凳子上磨刀,他老爸杨老忠坐在菩萨前念着《金刚经》。小王往手上抓的宏姐头发一看,竟傻了眼:整把全是稻草!他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杨老忠问啥事?小王说:
“刚才我进来时,看到同村的宏姐坐在门外的石凳上,她绊我一下,我顺手往她的头上抓了一把头发,进来一看竟是稻草!”
杨老忠说:“你今晚是碰上‘东西’了。看来那‘东西’还有些来历!你想,我这里供着释迦牟尼、观世音、弥勒佛等菩萨,墙角上还有一尊关云长的神像。按理说一般的鬼魅见了菩萨,早就魂飞魄散,恐避不及,而且,我正念着《金刚经》,如果没点来历那‘东西’还敢坐在我的门囗?儿子快操傢伙!”杨老忠说着从壁上摘下了桃木剑,小杨则拿着正在磨的砍刀,冲了出去,小王拿着猎槍紧跟出去。但是,石凳上那“东西”早没影了。
他们转身回屋,杨老忠对小王说:“你这支槍一定没用了,是放不响,哑了。对吧?因为槍筒里装满了泥沙。”
小王槍口向下果然倒出了沙土。小王大惊。惊恐之余,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难忍,让杨老忠给看看。杨老忠说:
“如果这‘东西’来历在三千年以内的,那好办,如果三千年以外,那我也无能为力了。”说着让小王把裤子脱了下来。
小王的屁股己开始青肿了,杨老忠仔细看了看说:“这功力还在二千年以下不碍事,好在你的一裤子的尿液多少起了拖延青肿的速度”他说着瞟了羞得满脸通红的小王。接着开始摆了香案,嘴上唸着经文,然后写了两道符,一道先烧了泡成茶让小王先喝下,另一道符用红纸包好让小王放在衣袋里,到家后贴在家门口。
然后拿来了自制的药水,洗擦了小王的屁股,贴上自制的“镇魔消肿膏”说:“这膏药贴上去十二小时后,可以完全把体内的毒素逼出来肿也能全消。”杨老忠瞟了小王一眼接着说:“那年我儿子当上了护林员,我怕他年轻,在这深山野岭里出事,也就跟着来了。我在屋后搞了个蓬,里面种了点‘灵芝’、‘磨菇、’‘白木耳’等,偶或空闲,猎个山鸡,野兔什么的,打发日子。这山里,那‘东西’多,不过一般你不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会惹你的,大家都会相安无事的。你今晚是打猎的吧?”
小王就把自己丢了二条猎犬的事讲给老杨听。老杨笑着说:
“小伙子,今晚你碰上了我,是你运气好,否则你足回不了家的了。在这山道里混,没两把刷子是混不下去的。我年轻时也有过你一样的经历,后来师傅救了我,使我摆脱困境。还教了我一身的本事。我们既然碰上了,看来也有些缘份。我教你几招吧:”
“1夜里走路要不慌不忙,要想些开心的事,或哼些小曲;”
“2走到路口,或道路拐弯的地方,必须咳嗽一声。自会觉得胆子大许多。那些‘东西’
也会自动避开;”
“3夜里行走万一碰上那‘东西’来麻烦,你就撒泡尿,那‘东西’就会跑掉,一切都会顺利的;”
“4那‘东西’怕刀,只要手里拿着刀,那‘东西’就不敢接近你。”
听到了这里,小王会心地笑了:怪不得在龙潭坑,被吓尿裤子,那‘东西’突然不见了,原来是怕尿液!他妈的,真稀奇。他真在想着,只听见杨老忠又接着说:
“从现在起你把槍背在肩上,把大砍刀拿在手里……你跑掉了一只半筒胶鞋,先把小杨的军鞋穿上,这只半筒先放在这里,待明天找回另一只一起拿回去。……现在屁股好些了吧?”
小王摸摸屁股似乎好多了,小王低了低头。杨老忠说:
“好些了我就不留你,把我的手电也带上。”
小王唯唯喏喏,准备回家,杨老忠和小杨送他出来,小杨说:“爸让他把桃木剑也带上吧”
老杨说:“行,带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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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说着,把桃木剑掛在小王肩上。
“我有大砍刀行了,桃木剑就不带了。”小王心想:桃木剑管咋用?要真碰上事行吗?
“你不懂,这个避邪的呢”老杨说着,又千叮万嘱要他一路小心。
小王虽然屁股上贴了膏药,肿也消了许多,但走起路来,仍然有些疼痛,他也只好忍受着。一路上,少不得跌跌撞撞。所好着老杨的手电让他带上了,路上坑坑洼洼,坎坎坷坷及一切脏东西都能一览无余。他虽然走错了,从南山口出来,回家的路因此远了一些,但却终于安全了。今晚真的吓人,想来真的后怕,几次脑袋里都划出这样想法:这一百多斤今晚要交代这里了。天可怜见却又让他转危为安了。他正想,前面路上突然出现一堆黑呼呼的东西,他的心又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走近了看是大莽蛇。那‘傢伙’见人来了把头昂得老高,吐着红信子。
小王一手舞着砍刀,一手拿着手电说:“畜牲,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啥要挡我去路?”他真想上去给它一刀,但是这一刀下去,要是砍不死那麻烦就大了,弄不好反被它所伤。他想老杨的话:你不惹它们,它们也不会惹你,大家相安无事。在相持了几分钟后,它果然向路边窜去……
“你在编故事吧?你应该着重谈谈掉发经过,……对你的病情诊断不无好处。”舅舅有点不高兴,在一边提醒着。
小王摸了摸秃头。不好意思地接下叙述:
他到家的时侯都已凌晨二点多了,可以说他是连滚带爬跑回家的。一路上他也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斗,衣服撕烂了多处,脸上也淌着血,想定是撞在树上所致。
他爱人见他如此狼狈,打了洗脸水,他头脸一洗,毛发尽掉,便成了这副鸟样!
第二天上午,他在家门口贴了杨老忠给写的“符”。看看屁股上青肿消得差不多了。喊了邻居老三一起,想找回二条猎犬。顺道把杨老忠的桃木剑和小杨的军鞋还了。
老杨对小王说:“你虽然常打猎,但对山里的事知道很少。平常只是凭着自已有几斤力气蛮干着。并不知山有山道,水有水路,看来你已得罪了那东西了”,接着又看看小王的秃头摇着头说:“这个我无能为力,得找医生。所以今天进山一定要格外小心行事。常言道:‘吃饭难讲话,上山难讲大。’这点你们记住了。”老杨说着喝口水接下说:“这样吧,还是我跟你们一起去稳妥些。小王过来看看屁股怎样了?”
有老杨一起去,小王自然高兴。屁股也早不碍事了。他把屁股让老杨看了,老杨说:“恢复得不错,看来那‘东西’功力不深,才千年的样子。”说着一行三人一起上路。刚出门,老杨对小王说:“把那把桃木剑也带上,这剑就送你了,我家里还有二把呢。”
他们一路寻了上去,在距龙潭坑“龙潭”二三丈的地方找到了小王跑掉的那只半筒胶鞋。老杨见了大惊:“你昨夜到了这‘龙潭’?”
小王说:“是呀,潭里有几只‘田鸡狗’在叫,我想去抓几只,结果没有……”
“看来,你也不是一般的人……”老杨说着,大家开始继续前进。到昨夜小王碰到一个没鼻子,一个只有一只耳朵的地方,老杨在那里站了一会,叹息着,又摇了摇头。小王问老杨:“咋啦?”
老杨摇了摇头说:“没啥!”然后继续前进。
寻到出事地点,没发现猎犬的踪迹。心想可能早己成了野兽们的美餐了。正想返回,只见远处满掛枯藤的古松上掛着两只雪白的口袋。出于好奇,他们走了过去,没想到,竟是两条猎犬!犬尾被拧成结儿,倒掛在松枝上。犬毛尽皆脱落,雪白白的如同案桌上刮净毛的肉猪。犬肚一息一息的,还没死。
把那杨老看发呆说:“没见过这么大的力量!一条西德警犬几个人近它不得;而且又是二条犬竟被两尾结在一起,倒掛在树枝上,这可不是一般的力量!”
说着大家一齐动手,把它们弄了回来。现在养在家里呆头呆脑的,浑身上下根毛不长,己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是鬼剃头’无疑!”舅舅听完小王的叙述后说:“从临床的角度看,头发的主要成份份是角质蛋白,是一种动物性蛋白质。在当营养不良,体内缺乏制造角质蛋白的某种元素时,就会造成脱发。就象树木需要水份,一旦缺水,树木就会落叶,甚至枯死一样。脱发可分为生理性脱发和病理性脱发即脂溢性脱发,临床可分为‘全秃’、‘斑秃’、秃顶’三种…而你的脱发是属严重的‘斑秃’,俗称‘鬼剃头’。造成‘鬼剃头’的真正病因虽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你的体内一定缺乏制造角质蛋白的必需元素…
“那两条猎犬犬毛掉尽,倒掛在树枝上也是缺乏制造角质蛋白的必需元素?”我怀着一肚子的迷惑问。
“在目前的科学水平下,对于自然界的一些怪现象还是无法解释的,”舅舅说着喝了口开水,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就象飞碟与百慕大三角一样,犬毛尽掉,倒掛在树枝上也是一个迷。但却不是我们今天所要研究的,要研究的是小王的病!这样吧,给你开个处方试试……”
我简直不相信自已的眼睛,舅舅开的处方竟是:“米醋二斤,一日三次,涂于患处。”
……
二个月后,小王来到我家,我发现他的头发及眉毛都重新长出来了:细细而淡黄色的,婉如秋后的嫩草,虽然有点难看,但比起以前的秃头好看多了。那天小王非常高兴,还备了点礼物给舅舅,算作是谢礼。让我陪着他去。
舅舅见我们来了,异常高兴,说:“来就来吧,还带啥礼物?再说救死扶伤是我份内的事!”说着动手给我们沏茶。
小王在一边涨红着脸,张着嘴:“……他……他……”,我知道他不骂一句:“他妈的”下面的话便讲不出来。我在一边一再提醒,有话慢慢讲,不急。
舅舅那天心情好,微笑着走过来看了看小王的头,拍了拍说:“不错嘛,头发长出来了呀。”接着又对小王说:“说不出就骂吧…逼着也难受。”
“……他……他妈的,我……我那俩条猎犬毛……毛也长出……出来了,只……只……是呆头呆脑,不会赶……赶猎了……”小王无可奈何地说。是的,猎犬是猎人的命根子。
我问舅舅:“是否有药?”
舅舅说:“治人都差点儿治不好,治犬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它又不会说话。我又没有治犬的经验,最好找兽医商量,看看有啥办法。”
说起兽医肯定不行,他们无非是治疗猪狗拉肚子,打打针喂点药什么的,治呆头呆脑行吗?尤其是这特殊的病。而且这两条犬可也不是一般的犬呀,在我们迫切的要求下,他终同意给猎犬开方子了,说先试试,但不一定有效。接下他又问:“那天夜里猎槍为啥会哑了?”
小王说:“那天晚上在杨老忠家,老杨告诉我那槍筒里一定装有泥沙,我一看果然装满了泥沙。也不知道这些沙土是怎么进去的。”
舅舅突然兴奋起来:“这就对了!手电筒不亮也就不难解释了!…”
我说:“为啥呢?”
舅舅笑而不答。给犬开的方子了,上面写:“乌梢蛇15克,僵蚕15克,蜈蚣3条,地龙15克,全蝎6克,石菖蒲12克,胆星12克,威灵仙8克,水燃服。去镇中药店抓7帖试试,如见效,按这方子继续服用。如果不见效你再来,我重新再开。”
“你怎么会开起中药方来了呢?你不是西医吗?”我疑惑地问道。
“自学的,早几年还通过了自学考试,并取得行医资格证书,还得过中医论文奖呢……”舅舅自豪地说:“现在是按人的呆头呆脑的病情开的,没法子猎犬不会说话先偿试一下。”
我是爱钻牛尖的人,舅舅不告诉我们枪筒有泥沙和手电不亮的原因让我们不爽!我只好一而再,再而三的盘问下,他才压低声音告诉我们:“‘鬼叫崖’定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神秘东西。我想只要我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一定会把它弄个水落石出。”
我实在记不起是又过了一个月还是二个月,小王的两条狗也恢复正常了。而正在这时,却传来了舅舅的噩耗。他死在“鬼叫崖”山峪深处。是护林员小杨发现的,据法医鉴定是已死了二天了。
那天我和小王去了那里,只见舅舅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头发和眉毛掉得精光。手里还拿着笔和笔记本,上面写满了歪歪斜斜的符号,旁边还画了一幅草图,仔细看好像是个山洞,旁边有几棵树……舅舅平常练功用的龙泉宝剑粘满红得发黑的血,放在他的身边,那个‘东西’看来被舅舅刺伤了,一滴滴红得发黑的血一路滴向山谷深处……
那天杨去忠也去了那里,他比我们晚几分钟到。他仔细査看了血渍,滴滴通往的的去处
。他也忍不住流着泪说:“干这样的事怎么好单独一人来呢?要是叫上我一起情况或许会好些呀……”
小王跪在舅舅面前,仰天大哭,一反往日口吃的习惯,这次却出奇的流畅:“舅舅,你就这样走了,我这辈子拿什么报答你呀?你要到这里来,怎么好单枪匹马呢?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呢?”
这哭声在这“鬼叫崖”山谷里久久盘旋着,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