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哭晕（1/2）

何子兮看着车窗外缓缓移过的街景，说：“可算我嫁给王彦又能改变什么？

我的娘亲是敢于两军阵前横刀立马的将军，她一旦进宫不也是得谨小慎微揣测父皇的心意？不也是得靠着父皇垂怜过日子？再看胡氏贵为定王妃，不也是靠着定王鼻息生活？如果她是男子，得到如男子一般的教养栽培，凭她的傲气也能她的那个哥哥更能撑起胡家的门楣。

由此，我已经能想到，若我嫁给王彦，我不也是要俯仰由人吗？”

马车走在平坦的石板路，车轮绑着厚厚的稻草绳子，车厢下有强力弹簧支撑，车厢外有精美的丝绸包裹装饰，车厢里用何子兮喜爱的水果香熏过。

街边看着皇家车队经过的百姓，毫不了解这位小公主的忧心，纷纷艳羡地看着何子兮的车队。

程童欲言又止地看着何子兮，嘴唇动了两次，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何子兮说：“有什么想说的说吧，我是想听听别人的意见所以才叫你来，我也许是当局者迷。”

程童压低声音说：“皇和定王爷都不可靠，那找天底下主子最能靠得住的人，本是同根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血脉是想逃也逃不掉。若是二皇子能不受制于人，那主子去了王家，王家哪个能让主子俯首？”

何子兮的目光陡然转厉：“致儿是因为占着嫡出的位子才招惹了这么多祸患，如果把致儿再往推，他距离那个位子越近，危险也越大。”

程童问：“算二皇子现在把玉碟改到顺嫔名下，舍了嫡出的身份，可众人还是会记得二皇子的外公是定王，定王有蝶族王室血统，又手握重兵。这么看来二皇子锋芒无可挡，却手没有能自保的利器，这么看来好像是肥美的羊羔扔进了狼群。主子您真的觉得二皇子能平安无事吗？

您自己放眼看去，你和二皇子那是群雄环伺；可这些世族在看您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您高高在，而您身后还有实力雄厚的南召诸部。”

何子兮有点豁然开朗之感。

是啊，董怀之所以能成为定亲王，可不仅仅因为他的军功，还有南召郡二十多万马可战的蝶族同胞和诸多与蝶族交好的异族，太祖皇帝立董怀为异姓王，也是为了拉拢、安抚南召。

而今德顺帝宁愿置西北于危机也要牵制定亲王，其有畏惧西南诸族彪悍的心思。

程童又说：“若是为了将来的那一日，现在主子和二皇子屈居于庞氏吉妃淫威之下，也未尝不可。”

现在忍，是为了将来的不忍。

何子兮的脸露出抱有一点希冀的光彩，继而又沉寂下去。

这条路太难了，她脑子里想到了一堆正史和野史记录的屠戮和厮杀。

何子兮轻声问：“你说，外公是不是也抱着同样的心思呢？”

程童摇头：“难说。”

何子兮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说：“算他有这心思，也不会说与我听的。”

程童赶紧把头低下了，主子之间的纠葛，他不好多嘴。

而且在程童看来，现在还不是能跟定王争长短的时候，有些事只能睁一眼闭一眼过去。

何子兮的声音特别稳，但也特别冷静：“让我好好想想。”

接下来的路，何子兮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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