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去向南方(2/2)
当列车快到终点站时,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列车的广播,突然,想到一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也诧异,却又让自己没来由地开了个怀。她总是无数次地想,从恋爱到结婚,到后来安言墨的悄无声息的离开,再到自己的这趟遥远的离家出走。像是从天堂到地狱,从幸福到苦恼。
沈雨晴不停地告诉自己:“乐观一点,安言墨还在,你还在,你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也还要继续下去。去了另一座城市努力一点,自己也会过得好,安言墨还是会回来。既定的事情已然发生,一定要对自己以后的时光负责。”
人和人之间的联系是脆弱的,像是沈雨晴和她的父母,又或者她和安言墨。这种联系在突然的某一天会以一种你完全不知情的方式袭击你曾经坚固的认知意识。
某个时刻,你也会想到过,在时间的洪流里,你不能再无谓地等待,能做的抵抗是尽自己极其微小的力量让自己不被这股洪流冲刷的太过狼狈。
列车缓缓地进站了,本遥远的行程,再加沈雨晴从北方到了南方,所以在她看来更加像过了一整个冬天。
她只拖了一只黑色的行李箱,挤在不断迭起攒动的人流里,黑压压的人群仿佛漩涡般螺旋运转着。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能抬头看着无数立在眼前的高楼,这是个她从未想象过跟自己有任何瓜葛的城市啊。
在这座现代化又多金的城市里,白天,大多数男人习惯性地西装革履提着公包,迅速穿梭于各个写字楼之间,下午喝着楼下颇有情调的咖啡馆调制的黑咖啡,眼睛快速地扫描着电脑屏幕的各种报表。而女人们则挎着哥她们的脸蛋同样值钱的包包,踩着高跟鞋走在大商场里,横扫着一排又一排的衣架,逛累了径直坐在商场的小店里惬意地来一杯下午茶。到了晚,整个城市闪烁着熠熠光辉,灯红酒绿,热闹非凡。男人们脱下白天的疲惫和面具,走进藏在众多灯光的酒吧或夜店,调情似的望着高脚杯里倒映着的女人们扭动着的腰肢,和鲜艳的红唇。
而城市的另一面,在喧嚣的楼道里,发着茶渍色的衣服不停地左右摇摆着,散发着潮湿的腐臭味。而衣服在冬天泠裂的风里像巨大而汹涌的波浪,晃得铁丝不断发出刺耳的声响。下班的男人们穿着肥大的裤子,肆无忌惮地在院子里晃动着,偶尔出了弄项买包廉价的烟蹲在弄口抽着。女人们洗衣做饭,或是抱着孩子喂奶,直到凌晨有时还能听到她们尖锐的声音在院子空回荡。而似乎这里,也是每一个刚刚来到海寻求发展的人蜗居的地方。
沈雨晴呆呆的站了半晌,她犹豫不前,她不停地想着,自己这次出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到底这个偌大的城市会不会有她的一丁点儿的容身之处。
城区的人才市场会在早七点半开始变得拥堵和嘈杂,高高的屋顶下满是又潮湿又阴冷的空气。招聘者们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下一个”,给原本紧张的人们又多了一些战战兢兢。其实,他们也早忘了自己当初找工作时候的样子,只是在这里,他们觉得烦躁,又或者好像有某种魔力驱使着他们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