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75章 明城春试(二)(1/2)
因为考试之前受到太傅的指点,陆景岫不曾担忧过名落孙山,可是她也从未想过一飞冲天,夺了一甲第二名的成绩。126shu 更何况她分明只参加了女学考试,怎么会平白夺了进士科的名次?
国子监与女学可谓云泥之别。国子监设广馆、太学馆、律学馆、武学馆、医学馆五科。广馆专门教授策论,学子主攻进士科,譬如刑部尚书岳临江,当日便是国子监广馆的学生。而太学馆教授儒家经典,已经流放的龙图阁学士余览乃此翘楚。律学馆则学习司法断案,入仕后大都在刑部、大理寺任职。武学馆只参加武举考试,医学馆则是为了甄选良医而设。
可女学便不一样了,读书写字也学,琴棋女红也不能落下,甚至还要学习如何管理资财、人事。以陆景岫的理解,女学旨在将京贵女培养成合格的诰命夫人,因而她几年前便从女学退了学,很多事务全凭自己的领悟与学习。
国子监与女学最大的区别,是国子监的学生们在朝廷做官,由天子任免。女学生们则在后宫为官,听命于宫皇后。从前至贵妃、下至宫婢,都是按照品阶领取俸禄,自从先皇推行了一妻制,后宫的女官便是单纯的官员,再也不是帝王姬妾。
女学考试为的是充盈六尚,以掌宫掖之政,而尚宫的最高品阶不过五品。而今有可能被任命为前朝官员,是陆景岫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本人丁单薄的陆家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连辅国将军回京也不曾如此轰动。但见一行百余人皆着了红的官服,于陆府外分列两旁,大红的地毯一直铺到了数丈外。传旨官翻身下马,捧着天子钦点的圣诏而来,于大门外远远唤了一声,“考生三百五十九号,陆景岫接旨。”
族人欢欢喜喜跑来寻她的时候,陆景岫刚刚捏了个白面果子。她的指缝嵌着白面,手的果子还未来得及下锅。因为哥哥今日要从营回来,她特地炸了他喜爱的点心,哪知传旨官在这时候到了。她连忙洗了手,在裙摆擦净,又匆忙换了件外衫,一阵小跑出去接旨。
新科状元杨云帆刚刚接了圣旨,头戴着金花乌沙、脚跨着金鞍红鬃马,大摇大摆地自御街向皇宫而来。他的学问一直是最好的,夺得状元也不是意料之外,只可惜恩师秦安年昨夜自绝于狱,看不到他的学生何等风光无限。
分明是俊逸潇洒的新科状元游街而过,可是当街百姓却好似盲了眼,竟是连看他一眼也觉着多余,反是围着他身后数丈远、那个脸都没有洗干净的寒族女流,一个劲得抛着花枝,一口一个“女榜眼”。
“哼。”
杨云帆不屑地自鼻孔挤出一丝声响,若非这个居心不良的女流,恩师又怎会落难?
探花郎吴垠的家乡远在千里外的白水城,他人生的前十几年是北齐人士,而后改成了楚人户籍。他此番入京但求一点功名,不负十几年寒窗苦与父母的养育之恩,高探花实属意料之外。此刻策马游街,吴垠仍脑仍存有几分半梦半醒的错觉。但见新科状元独自在前,吴垠连忙挥着马鞭跟,而后抱拳道:“久仰久仰。”
杨云帆斜睨了吴垠一眼,黑不溜秋、人之姿的长相,双手粗糙似打杂的下人,实乃读书人之耻。反观自己十指修长,不同场合还须配以不同气味的香囊,这才是世家公子该有的风貌。
杨云帆同吴垠在宫门下了马,只等在后面磨磨蹭蹭的陆景岫。她被一干百姓围在那里,只得由礼官引着往宫门而来。科举考试从来不曾出现过女子,因而这位榜眼小姐的衣裳着实大了一些。杨云帆不由在心暗嘲,一会下马之时来个倒栽葱可好看了。
果见陆景岫的身形一顿,大概踩到了自己的衣摆。杨云帆冷笑一声,但见她一个漂亮的转身,稳稳落于马下。
“好俊的伸手,不愧是将门之后。”吴垠从来不知道女人也能参加科考,不由心生钦佩,忙凑前去,对着陆景岫抱拳道:“久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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