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访客(1/2)
(二合一大章节,今日就这一更了。)
王源打着啊欠起身来,揉着酸痛的臂膀往屋里走,回到自己屋里,简单的脱了外衣往床上一倒,此刻心神放松,又吃了热粥,倦意上涌,很快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源醒了过来,身上懒洋洋的舒服的很。看窗外阳光透过窗棱照射进来几缕光线,更将几树树影投在房内地上,一切显得静谧而安详。看角度,应该是中午时分,这一觉也没睡多少时间。
不过好的睡眠无需时间长短,王源张开手脚伸了个舒服的大大的懒腰,却忽然间弹簧般的坐起身子来,直直的朝床里一边看去,只见一个蠕动着的身体也正慢慢醒来,满头纷乱青丝之下,一张睡眼惺忪的俏脸正抬头朝自己看。
“你踹我作甚?”李欣儿不满的嘟囔道。
“你睡在我床上作甚?”王源惊讶道。
李欣儿缓缓起身,撩了撩头上的乱发道:“我不和你睡又睡在何处?”
“你可以跟你师父睡一起啊,怎么跑到我的床上来了。”
“笑话,我和你是夫妻,不睡在一起难道让人发现我们是假夫妻么?再了我师傅从不和别人同睡,我时候跟着她学艺的时候也都会各自单独睡的。”
王源揉揉眉头道:“我倒忘了这一节了,你我现在是夫妻,自然是要睡在一起,我倒是忘了这茬了,幸亏你知道。”
李欣儿冷笑道:“倒像是你占了我的便宜,刚才把人一顿训斥,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同床么,传出去今后我真的嫁不了人了。”
王源赔笑道:“罢了罢了,我的错好了么?我刚才也是困得慌,否则该打个地铺的才是。”
李欣儿默然,见王源要起身的样子,忙道:“你要起来了么?我帮你结好发髻吧。”
此言正合王源之意,于是立刻下床拿了梳子坐在床沿上,李欣儿接过梳子轻轻帮王源梳头。屋子里忽然静了下来,明晃晃的春阳从窗棱中照进来,暖黄的光线中有许多细的颗粒在跳舞,王源静静的看着那些光,耳边听着梳子刷刷滤过头发的声响,还有李欣儿微微的喘息声以及她身上飘来的淡淡香味,心中像是被鹅毛轻轻撩拨起来,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二郎。”李欣儿的声音轻轻传来。
“嗯。”王源迷迷糊糊的答道。
“你现在还恨我么?”李欣儿道。
“不恨了,没什么好恨的,都是天意。”王源道。
李欣儿沉默不语,手掌从头发上轻抚而下,慢慢落到王源的脖子上,抖了一抖,轻轻的揉动起来。
“也许就是天意,奴十分感谢你救了我,也感谢你帮我回到师傅身边,虽然现在危机重重,但我的誓言不会变,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你要信我。”
王源回转身子,李欣儿美丽的面孔上一片至诚,王源心中感动,缓缓头道:“我信你,真的信你。”
李欣儿微微头道:“二郎,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享受过家的感觉了么?那日与你虽然是假成亲,但我心头曾想,若是我真的有个丈夫,有个家的话,那该多好。这么多年,我天天担惊受怕,无一日能安稳熟睡,但现在我好开心,和你和师傅在一起,我开心的要死。”
李欣儿眼中湿润,似乎要落下泪来,王源缓缓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明白你的感觉。”
李欣儿猛扑过来,双臂紧紧搂住王源,泪水瞬间将王源的脖颈之中弄的湿哒哒黏糊糊。王源心中升腾起怜爱之情,用衣袖帮她擦泪,只见一对湿润的红唇就在眼前,脑子一热俯身下去,李欣儿宛然而就,四片嘴唇眼看就要黏在一起,猛听得外边有人一声叫喊:“王公子,左相有请。”
……
内宅花厅中,李适之穿着宽大的便服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的眼圈有些发黑,面容有些憔悴。旁边柳熏直和梁思归静静的站着,眼睛看着厅外的阳光,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王源的身影出现在厅门口,柳熏直眼睛一亮,俯身在低头喝茶的李适之耳边轻声道:“左相,王源到了。”
李适之哼了一声,竟然看也没看一样,低着头继续喝茶。王源脸上带着微笑,不动声色的上前拱手行礼。
“左相好,王源有礼了。”
李适之放下茶盅,慢慢抬起头来,双目灼灼看着王源道:“王源你来了啊,坐吧。”
王源躬身道:“不敢。”
李适之嘴角露出一丝嘲笑,缓缓头道:“那你便站着话吧,老夫正好有事要问你,听昨日你出府接夫人和家眷去了?”
王源平静道:“是的,事前没有知会一声,教左相和诸位担心了,告罪告罪。”
李适之言语冷淡道:“本来倒也没什么,你接家眷进府也是应该的,但是你不觉得出府之前应该禀告老夫一声么?”
王源笑道:“我是想禀告左相应允,可是左相这几日不是忙的很么?我一想,这么的私事,也不必麻烦左相了,所以便自己抽空出府了。”
李适之皱眉道:“我让熏直传话与你,但凡出入府外都要经过我的允许,难道熏直没传达老夫的话给你听?”
王源皱眉诧异道:“柳先生确实了,不过我却以为是笑的,难道左相是我的一举一动都要得到左相您的准许么?”
李适之盯着王源的眼睛道:“你觉得不需要么?你如今虽在长安大名鼎鼎,但你可莫忘了,你是我左相府的幕宾,本相是否有权知道你的行踪?”
王源脸色阴沉了下来,站在一旁的柳熏直和梁思归顿时紧张起来,生恐王源出什么不当之语,看得出来王源并不认为私自出府是一件不合规矩的事情,当然前提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处在危险境地之中。
“左相,我明白您的意思,常言道:端人碗受人管,我既然是左相府中的幕宾,左相自然有权知道我的行踪。但有一件事我要跟左相清楚,我非您府中的奴仆,我的行至是自由的,在下不明白的事,左相为何会因为这一件事而责备我,是否背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呢?”
李适之脸色愠怒,王源这明显是在套自己的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风言风语?另外王源的态度也极不尊敬,不提自己提携之恩,却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归结为纯粹的雇佣关系,这是有意疏远之意。
“王源,老夫并不是因为你私自出府之事斥责你,老夫是为你好;像你这种从坊间上来的人,身上缺少约束,不太理会规矩;在市井之间固然没什么,但现在你既扬名长安,老夫又将要把你举荐给朝廷,再没有分寸规矩那可就不成了。故而我是斥责你不守老夫定下的规矩,将来你入朝为官,更有许多规矩要遵守,连老夫这里的规矩你都不愿意守,将来如何守朝廷得规矩?”
王源暗暗佩服李适之是真能瞎掰,瞬间将这件事变成了为自己着想,倒是一片苦口婆心了。
王源明白,李适之是铁定不会告诉自己实话了,但现在自己还没打算跟他翻脸,索性就坡下驴拱手道:“在下不知左相一片苦心,真是该死,请左相责罚,在下定无怨言。”
李适之见王源服软,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叹了口气道:“王源,你需知道,不是老夫规矩多,而是你是我栽培出来的人,老夫对你寄予厚望。老夫不希望你将来被人诟病,故而老夫要训练你将来在官场上的言行,告诉你有些规矩必须要遵守。况且,不论将来你官居何职,总归是老夫左相府的人,不仅是现在,将来我们之间也需时刻保持一致,相互之间也要有呼应,而非我行我素。明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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