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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心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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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厢房,章姨娘又是好一顿软声责备,章姨娘虽然每每责备若胭不知明哲保身,语气却从不敢有半点生硬,都是细细软软的带着卑微的谨慎,若胭颇有歉意,也明白因为自己的“不肯低头”,连累姨娘担惊受怕,心里不肯后悔,只有温声软语的哄劝,好不容易哄得章姨娘熬不住笑起来,又带了初夏往东园而去,半道上遇上一个五旬上下的婆子从中园出来,看衣着打扮不是府里的,一脸的恼色,摔着胳膊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碎碎的低骂,“我呸,算个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个诰命夫人了,婆子我一眼就瞧出来,不过是个乡野村妇,装的倒神气,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不过是买个小厮,还挑三拣四嫌弃人家个子不高皮肤不白,牙都笑掉了,分明是穷的叮当响,买不起小厮,就借故找茬,婆子我干了一辈子这行当,京州城里哪户人家没去过,还从没见过这样装腔作势的人家。”

若胭侧身隐在檐柱后面,看那婆子走远了才出来,很是诧异的回味婆子刚才说的话,猜到这婆子是专为大户人家送下人的人伢子,难道张氏要买小厮,却对人不满意张氏小气又好挑剔,若胭能想象得到,只是猜不出来怎么突然想到买小厮,后宅里是不用男仆的,那就只有梅家恩和梅承礼了,梅家恩需不需要她不知道,梅承礼倒真是需要,好歹也是成年男子了,身边没个小厮服侍总是不妥。

莫非张氏想明白了,决心好好培养梅承礼的男子汉气度

若胭笑了笑,这倒是好事,到了东园,果然杜氏正在等着她,巧云笑道,“二小姐请进,太太正在屋里,奴婢去给二小姐倒茶。”笑得眼都弯成了月牙,这个丫头,率真爽利,若胭很喜欢。

杜氏在书房看书。

不大的梢间,竟有一大面墙都是书架,密密麻麻的全是书,或横或竖,错落有致,干净、整齐,临窗一张长几,摆放着文房四宝,杜氏盘腿坐于长几前蒲团上,手捧书册,素衣素面,神色专注,若胭看着这一幕,竟有些莫名的动容,静静的站在门口,不敢出声,巧云端了茶来,见若胭还在门口,也微微错愕,笑道,“二小姐请进。”

一语惊醒两人,杜氏抬头一眼,两人相视莞尔,巧云就笑,“太太,二小姐竟是站了半晌了,瞧你们俩,这屋里屋外的,都忘了神。”

杜氏就起身携了若胭的手,一起坐在蒲团上,温言道,“你也是个痴的,来了就进来,又何必站门口,倒拘泥了,与平素不同。”

若胭讪讪,想了想,恳切的道,“母亲,若胭原不懂拘泥,凡事都是随性、随心,不瞒母亲说,入府有些时日了,整日里吃睡,人都昏了,却是第一次见着像母亲这样清室静读的,顿时如感走进另一个世界,清静无喧,悠闲忘我,若胭不知母亲适才读书时的心境,若胭旁观,已感不胜惬意。”

杜氏温柔的注视她片刻,笑道,“若胭,知读书之味,甘之如饴。你说第一次见母亲读书忘神,殊不知,母亲早已知道你也有读书忘神之事。”眼见若胭露出疑惑,接着点明,“你自己倒是忘了跟秦先生上学那天了,我听说,你看书看得认真,秦先生叫你几次都没反应呢,可是有这事。”

若胭顿时红了脸,讪笑道,“让母亲见笑了,没想到这事竟连母亲也知道了。”这事,想是秦先生自己说的吧。

杜氏也不再说,只将茶递到她手里,等她喝上一口,这才又换了个话题,话未出口,神色先变,渐渐褪去读书时的清明娴静,目光黯淡无助,“若胭,承礼的事,你知道”

巧云悄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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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梅承礼,若胭的心也瞬间从阳春三月过度到白露霜降,点点头,将那天在南园发生的事毫无隐瞒的说了一遍,杜氏安静的听完,茶杯放在长几上,手指轻抚,目光低垂,看不清波涛汹涌,却有伤痛溢出,流淌周身,半晌,长长的、轻轻的一叹,“若胭,你要是见到他,可劝他一句,宁可回到从前”语未尽,似乎启齿艰难。

若胭轻轻的呼唤,“母亲”

“母亲,从前如何现在如何”若胭一时不能理解杜氏何处此言,这是她的真心

杜氏静默片刻,喟然缓言,“心如弦,紧绷则断,心如麻,纠缠则乱,心弦断,无可再结,麻如乱,解开难,人这一生的路啊,有的可以自己选,却未必选的对,若选错了,便无法回头,有的路自己没的选,家族、血缘、名声都需要背负,承礼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心志为自己选一条一定正确的路,对他而言,也许最好的路,就是顺天应人,这是注定的。”

一字字的咀嚼着这话,若胭分明感觉到心口如同压了一块巨石,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她说的对,就连若胭这个初来乍到的异世人都看出来了,梅承礼因为自小就被张氏的茧紧紧缚住,养成一副懦弱、顺从、麻木的性格,他就算有新生意识萌芽,也确实无力改变什么,说不定还会伤害到自己,退回去,蜗居在茧里,顺从张氏对他衣食住行全方位的掌控,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这一生,虽然难成大器,想必也可安度,那么,杜氏说的仅是梅承礼吗她何尝不是在说她自己,不过,杜氏正是自己话中的反面,若胭觉得,她选了一条错误的路,一步踏错,终生不能回头,她就在这条路上挣扎着、痛苦着,最后只能一点点无奈的放手,兴许,她自己也明白,她性格中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做不到顺天应人吧,所以,她才会忍痛让孩子回头。

这才是真实的杜氏吧,看似勘破红尘,实则心思沉重。

“母亲,我虽心中不愿,也会依从母亲,姑且一劝。”若胭斟酌着用词,“母亲刚才也说,心乱如麻,解开则难,大哥哥只怕心已乱,不是一句话就能回到从前,破茧成蝶,固然艰难危险,却是生命的升华,不如温和等候,加以时日,大哥哥会自己做出决定。”

杜氏垂目不语,气氛一时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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