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三颗铁砂(2/2)
巴图意识到,所谓";铸鼎象物";的真相,是用青铜器作为天线,将人类文明转化为压制地核意识的电磁牢笼。
矿洞顶部突然裂开,月光如液态白银倾泻而下。这月光经过地磁场的折射,带着特殊的极化角度——与良渚文化玉琮上的钻孔精确匹配。
巴图明白,这是";天机现";的征兆,上古文献中记载的金属觉醒时刻。
他的身体正处于量子叠加态:既是被黄帝斩杀的蚩尤后裔,又是大禹铸造的活体九鼎。
三颗铁砂现在悬浮在他胸前,构成分形结构的核心。每颗铁砂内部都包含着完整的华夏冶金史全息记录,从马家窑文化的原始铜片到现代高铁的锰钢轨道。
地核声波突然汇聚成清晰的话语:";金属记忆比血肉更永恒。";
巴图眼前闪过终极场景:九鼎并非毁于周室衰微,而是主动解体为纳米级的青铜粒子,至今仍在大气平流层巡航,构成最后的防护网。
而三星堆那些突然被掩埋的青铜器,实则是为避免被地核意识控制而进行的自我封印。
战斧发出最后通牒般的震动,要求巴图做出选择:继续维持人类对金属的奴役,还是成为地核意识重返地表的通道?
巴图的三颗铁砂开始进行核聚变级别的反应,释放出的不是辐射,而是被封印的金属记忆——包括蚩尤战败那日,所有被黄帝熔铸的青铜兵器中,封存着的九黎族战士的哭喊。
他听见的是液态镍铁用青铜编钟的语言说出的真相:";所谓冶金文明,不过是场持续五千年的活祭。";
巴图的右臂在火光中绷紧,皮肤下的青筋如虬龙盘绕,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在与远古的召唤共振。
他脚下开始沸腾,像被无形之手搅动的黑色漩涡。突然,一道暗红色的裂痕从虚空绽开,蚩尤战斧的虚影从中浮现——它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细密的饕餮纹路编织成的“概念之斧”,每一道纹路都在吞吐铁砂,仿佛饥饿的兽群撕扯血肉。
纹路并非静止,而是随呼吸蠕动,时而化作商周青铜器上的狞厉兽面,时而退变为新石器时代陶罐的粗犷刻痕。
这是文明对“暴力”的两种定义:前者是礼器上的威慑符号,后者是原始生存的赤裸记录。
铁砂被吞噬时发出尖锐的啸叫,如同千万柄断剑的哀鸣。巴图意识到,这些铁砂并非普通矿物,而是历史上所有被熔毁兵器的“残魂”——从战国戈矛到汉环首刀,它们的怨愤成了战斧重铸的燃料。
第一颗铁砂在饕餮纹中坍缩,化作斧柄的青铜基座。巴图掌心传来刺痛——那是大禹治水时“以铜为兵”的镇压之力。
传说禹王铸九鼎镇九州,将铜从杀伐工具转化为秩序象征。此刻,斧柄却传来反向的侵蚀:青铜表面浮现出《尚书·禹贡》的铭文,字迹却不断被血锈覆盖,仿佛蚩尤的血脉在嘲笑“文明驯化金属”的狂妄。
斧柄成型时,地底传来九鼎的轰鸣声。巴图看见幻象:夏启以铜钺诛杀有扈氏,却宣称“恭行天罚”。铜的“文明性”在此刻暴露出虚伪——它不过是暴力合法化的遮羞布。
第二颗铁砂熔为斧刃时,空气里炸开三千六百次锻打声。这是商周时期“百炼钢”的折叠工艺,每一层钢纹都是对金属野性的驯服。
然而斧刃成型的刹那,刃口却自行崩裂出锯齿——它拒绝成为礼器库中的装饰品,反而模仿了蚩尤“五兵”中的刑天斧形制,以残缺对抗完美。
工匠将生铁反复折叠锻打,本意是剔除杂质,但战斧的钢纹却主动吸纳了杂质。那些硫磺与矿渣在刃上形成血色星斑,如同蚩尤麾下八十一兄弟的图腾。
第三颗铁砂炸裂成铭文,拼出《山海经》残篇:“蚩尤作兵伐黄帝,铜铁颉颃。”
但字迹随即扭曲,化作甲骨文“伐”字——这个最早象征“斩首”的符号,此刻被斧刃吸收,成为攻击文明的弹药。
巴图突然明白:历史书写本身就是战场,而战斧正在重写金属的叙事。
巴图战斧挥动时,洛水底传来编钟律吕,那是周公“制礼作乐”的余音,试图用音律调和金属的暴戾。
战斧劈开的裂缝中涌出赤铜色雾气,雾气里浮现良渚玉琮的碎片——玉器本是文明的温润象征,此刻却被铜锈蚀成狰狞面具。
金属的“双生性”:青铜可以铸钟亦可铸钺,钢铁能造犁铧也能造陌刀。
战斧的震颤实则是两种可能性的拉锯:人类究竟需要金属作为生产工具,还是杀戮媒介?
当巴图将战斧插入地面时,方圆百里的青铜器同时龟裂。博物馆的鼎彝、佛寺的钟磬、甚至货币上的铜纹,全部渗出黑血般的锈迹。
这是蚩尤血脉对“驯化契约”的终极否定——文明试图将金属纳入道德框架,但战斧宣告了金属的原始野性:它既非工具,亦非符号,而是超越善恶的自然之力。
他最终松开斧柄,任其沉入地脉。战斧消失前,斧刃映出他的倒影——半张脸是披发纹身的蚩尤后裔,半张脸却是戴冠束发的周礼祭司。
巴图不由自主的不断卷入三界时空之争。小巴图是多面人?
文明与野蛮的博弈永无终结,而金属永远是两面刃。
此时,阿星发出凄惨的一声“巴图,救命。”巴图顾不上无之祁与诃努阇褐铁巨棒与如意神棍大战了。
眼见巴图逃跑去救阿星,无之祁抽身无法,只能驱动掘铁者立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