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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失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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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字眼须臾化为一场风暴,冰冷地宣判了所有人的死亡。

六具尸体整齐划一地倒在地上,鲜血狂涌。

——

这一程异常轻快,骏马健蹄,数日便至杭州,紧赶慢赶,恰好在当日赶上。

李清幽唤小二拴了马,火急火燎地往风醉楼内赶,堪堪进门,便遭吕银打趣道:“哟,李少侠,好久不见啊,这风风火火的,来送钱也不必如此着急吧?”

吕银唤小厮盛了一壶茶来,倒出一碗冒着热气的花茶,又拿了个空碗,两手来回将茶水往两个碗中倒着,静听着李清幽言语。

“吕先生,今日有没有一位姓柳的客人来过?”李清幽仰颈饮下那碗温热的花茶,将碗交还到吕银手中。

“李少侠,你看这楼中南来北往的客人,您要是光说一个柳姓,那可太多了。”吕银笑眯眯地提醒道。

“从漠城来的、军官打扮,人高马大,叫柳三的……”李清幽尽力描述着那人的特征。

吕银摇摇头道:“李少侠,楼中似乎没有这号人,您再想想?”

“不应该啊……”李清幽挠头道,“我与他约好的,今日在杭州最高的地方见面,不就是这风醉楼听潮亭么?”

“我听明白了,是李少侠与那位姓柳的客人有约在此?”吕银微微点头,宽慰道,“这还早着,兴许是人还没到呢,近日天寒,几乎没什么人到那听潮亭上去——不妨这样,李少侠你先到楼上坐着,若真有人要登听潮亭,我知会你一声。”

李清幽点了点头,拱手道:“掌柜的说得有理,那就麻烦掌柜的了。”

“哪里哪里,李少侠,请。”吕银招呼道。

李清幽向吕银要了一樽风醉楼招牌的“煎雪”来,自酌自饮了两个时辰有余,竟仍是没有丝毫消息。

“掌柜的,还没有人来么?”李清幽下楼来,站定在吕银旁侧。

吕银笑道:“李少侠,还早着呢,大不了在这儿吃上两顿饭,算我请您的。”

李清幽缓缓摇头:“我看他是要失约了。”

夜至子时。

吕银听见外头打更的声音,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李清幽喝了太多的酒,已经醉得趴在桌上说起了梦话。

“掌柜的,还不打烊么?”小二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地向吕银问道。

吕银灌了一口已冷彻的花茶,淡然道:“今夜不打烊。”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兵卒打扮的人肩上搭着条布包气喘吁吁地闯进来,还未等他开口,吕银便问道:“敢问客官可是姓柳?”

那士卒见吕银桌上一碗茶水,抄起便喝了下肚,一抹嘴边水渍,一面将布包解下,一面说道:“不不不,我姓赵……这不重要,掌柜的,时间紧迫,你只管听着,这里的东西很重要,一定要替我交给一个叫李清幽的人,明白么?”

未等吕银应答,那士卒往外望去,慌乱地摆了摆手,须臾往外跑去,只撂下一句:“你记住、千万记住!”

原则上来说,哪怕是掌柜,也不应该擅自翻看客人的东西。

不过退一步来说,李清幽此时在场,只不过就这样吵醒他,似乎不太妥当,替他看一看是什么物件,想必无伤大雅。

吕银唤伙计合上门板打了烊,将闲杂人等遣退下去,只留下自己与熟睡的李清幽。

他小心翼翼地将布包展开。

里面只有些用细绳捆好的信件,别无他物。

吕银数了数,一共十二封,如果一个月写一封,刚好是一年的数量,有不少人为了省去寄信的费用,会让出门在外的亲朋好友代为传信,这并不稀奇。

吕银把信件收好,将李清幽扶起,送他回房睡去了。

“李少侠,你在等谁呢?”

——

北境王宫,西偏殿。

齐浮云听闻太监来报,言说南都康侯爷求见,高兴得险些手舞足蹈起来,连声道:“快快快、快把康侯爷请进来!”

片刻,康麓随太监进得殿来,装模作样地朝齐浮云一揖,口中念道:“南侯康麓,见过监国齐大人。”

“好你个康麓,跟我还装上了!”齐浮云一面上前大力拥抱他一面笑骂道,“可把你盼来了!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康麓亦笑得灿烂:“齐大侯爷,可真是难为你了,这些日子不好过吧?”

齐浮云反问道:“怎么,难道你就轻松了?该不会交给你查的事情一件没查,只顾着窝在你康府中享天伦之乐吧?”

“怎么会,我告诉你,那个九头,我派人查了好些日子,才查出他的身份。”康麓听他这么说,倒来劲了,“魔宫之下有二十八星宿,凭方位分列,分掌八个分舵……”

“哎等等……”齐浮云打断康麓的话道,“这东南阳天、南方炎天、西南朱天、西方颢天、西北幽天、北方玄天、东北变天、东方苍天、中央钧天,一共九个方位,怎么会只有八个分舵?”

“巧了,我正要说这第九个——此中央钧天并非分舵,而是角宿、亢宿、氐宿三人并称,这三人不属于任何分舵,为二十八宿之首,其地位、实力几乎与四位护法齐平,直接听命于魔宫宫主,不受其余任何人调动。”康麓早知道他要挑刺,早做足了功课,紧接着齐浮云的话道,“这个九头,便是中央钧天三人其一——角宿角木蛟。魔宫知道白婉清已失了民心,眼看即将垮台,于是派出角宿,协助北方玄天的危宿危月燕除掉白婉清,意图代替白婉清统治北境,假如他们真的成功,下一步恐怕就是利用手中大权,对我们七侯以及不满白婉清的朝廷重臣进行清洗,以便他们挑起战火,使我们与中原两败俱伤。”

齐浮云颔首而笑:“可以可以,总结得十分到位,看不出来嘛,这些日子过去,想不到你已颇有些北境王的样子了。”

康麓慌忙摆手道:“可不敢乱说,我能不能掌此大权,还要看各位侯爷的意见。”

“说说还不行么……算了算了,不提这些扫兴的也罢,你走时说的,应该还没忘吧?”齐浮云岔开话题道。

“你是想知道,那日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康麓叹了口气道,“九头死后,危月燕率人与洪江河、薛山一通乱战,死的死、伤的伤……那些乞丐没活下几个来,我圈了几亩地与他们,让他们改行种地,丐帮都没了,不必去做乞丐了。”

齐浮云点了点头:“跟我想的差不多,只是可怜那些不知情的乞丐了。”

“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是必要的牺牲。”康麓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康麓自己都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很好,”齐浮云反倒笑了,“你如今以王的方式来看待事情了。”

康麓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摇头,惊惶道:“这样看待事情的可以是北境王,万万不能是我康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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