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上级领导（2/2）
“顺便准备两套素色的锦衣，一会儿你陪我微服出宫，去看看灾情有多严重。”
“是！”
……
出了宫！
朱由校更直观地看到了爆炸的情况！
坚硬的宫墙被炸出了一个大洞，附近的宫殿也受到影响，好像有两三座都倒塌了！
从东边的阜城门开始，
一直到北边的刑部街！
方圆一公里长，五公里宽的范围内都受到了灾难！
木头、石头、人的身体、禽鸟的尸体因为爆炸散落在地上，一片狼藉，十分凄惨！
“皇上，这里是何迁枢和潘云翼两位御史的府邸，现在全都被埋在土里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希望两位御史能活着！”
见皇上在一处破墙残垣前驻足，总管赶紧回想西南方向的人物，那是何、潘两位督察院御史的府邸，希望他们平安！
“那边是陵卫军吗？”
熟悉的亮银色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朱由校顺着光芒望去，看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
他们非常熟练地搬着大石头、大梁，迅速清理废墟，然后撒上生石灰，以最大限度减少流感和瘟疫的发生！
“可能是顺天府人手不够，府尹才就近请了陵卫军来帮忙救灾。看起来，陵卫军不只是会杀人啊！”
总管环顾四周，又发现了蓟辽军士的身影，足有数万人，都在积极参与救灾！
能这么快清理受灾的废墟，这些军士功不可没，但看着他们满是鲜血的手，真是觉得他们不容易！
“小兄弟，你在找什么？”
越接近王恭厂，朱由校注意到一个黑黝黝的人正吃力地搬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他伸手帮那人抬了起来！
“在找爆炸的源头！”
黑衣小哥瞥了朱由校一眼，立刻愣住了，然后摇头又埋头在碎石中！
这次爆炸的来源！
可看着被夷为平地的王恭厂！
朱由校觉得很难找到！
你没看见那些工部官员正抱着罗盘在王恭厂的遗迹周围转悠吗？
“你，能搬动这个吗？”
黑大个试着搬了搬更深处的大石头，搬不动，又把目光转向了朱由校。
这个看似白净的家伙刚才力气可不小，虽然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也没在意。
“应该可以！”
朱由校瞥了一眼被乱石压住的大石头，卷起袖子，准备清理乱石。
小块的石头随意扔出去，那种举重若轻的感觉给黑大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皇上，还是我来吧！”
总管狠狠地瞪了黑大个一眼，挡住了朱由校想抱住石头搬走的想法。
他使足了力气，一掌拍在大石头上，原本就不稳固的石头顿时碎裂开来！
“好功夫！”
黑大个的大手像蒲扇一样拍在总管的肩膀上，白色的素锦衣很快就被染成了一片黑，气得总管想给他一巴掌！
作为一个太监，即使是个大太监，多少都有点洁癖，虽然在西山矿场改造了不少，但心里还残留着一点。
“小兄弟，
朱由校把碎裂的石头扔到一边，又往深处看了看，似乎
“等等！”
黑大个干脆跳进小坑里，用手扒拉了一些小土块，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皱了皱眉又扔回原处。
不知道为什么，黑大个又扒拉出了几块琉璃状的东西。以朱由校犀利的目光判断，这些似乎是爆炸后高温高能量的结晶物！
换句话说，就是高温将岩石等物质融化，然后快速冷却形成的状态！
“果然是这里！”
黑大个一把抓住琉璃状物，将其捏成粉末，感觉到手心传来的巨大热量，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麻烦你了，把周围的大石头全都搬开！”
跳出小坑，黑大个的第一句话让总管的额头青筋直跳，眼神充满了杀气！
周围的大石头和乱石很多，清理起来特别费劲，全用内力震碎可能会累死在这里！
问题是！
全部搬开也需要大力气，这黑大个，不会把他当成苦力了吧？
“搬！”
朱由校先扫开乱石，然后抱起大石头，用力腰部开始移动，清理周围的石头！
总管的眼神显得有些绝望，果断跳进小坑，一块块扔出大石头，双臂隐隐发抖，这是体力不支的表现！
一米！
两米！
……
八米！
在那个黑大个的指示下，大总管把周围八米范围内的大石头都清理掉了，然后疲惫地倒在了光滑的地面上，尽情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如果没有意外，这里就是爆炸的源头了！”
黑大个伸出手，闭着眼睛感知那琉璃地面下蕴含的巨大热量，然后迟疑地说：“不过，这里好像不是王恭厂存放炸药的地方！”
“没错，这个地方确实不是王恭厂储存炸药的地方！”
工部左侍郎张慎言拿着王恭厂的地图走过来，对着朱由校和大总管微微鞠躬，解释道：“这里是存放失效火药的地方！”
“失效的火药？”
黑大个愣了一下，皱眉说：“难道爆炸时温度忽高忽低，是因为失效的火药？但如果是失效的火药，就算有明火也无法点燃，这爆炸是怎么发生的呢？”
在那个时候，火药生产后如果不能马上制成成品，直接保存的话，很容易吸收空气中的水分变潮湿结块，从而失去效力！
对于失效的火药，火药厂都会专门划出一个地方先储存，然后再集中销毁和掩埋。王恭厂存放失效火药的地方，就在这个位置！
但是火药已经失效，怎么可能在深夜爆炸，而且威力不小，影响到了王恭厂正常的火药库，引发了连锁爆炸！
“具体原因，我们需要继续调查！”
张侍郎对黑大个的质疑精神很满意，点点头说：“你是宁远火器局的人？”
“我是宁远火器局的孟石一，参见大人！”
黑大个，不，应该是孟石一，从思考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立刻跪在张侍郎面前！
工部！
它是全天下火器局的上级部门！
工部左侍郎！
更是全天下火器局工匠的上级领导！
按照国家的法律，他应当下跪行礼！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在宁远火器局工作了！”
“大人，我……”
“别紧张，我是让你去工部报到，神火营需要你的参与！”
“多谢大人！”
孟石一欣喜若狂，再次向张侍郎行礼，表情无比激动！
朝廷拨款千万银两给工部，让他们利用改良火药完成对火器的重大改革！
为此，工部专门成立了神火营，召集全国近百位顶级火药大师一起改造火器！
凡加入神火营的，月薪至少一百两，只要在里面工作一年，这辈子衣食无忧！
孟石一当然不是为了月薪，他天生热爱火药，对火器特别痴迷，他这黝黑的皮肤就是整天被燃烧的火药熏陶出来的！
“这里的事交给工部处理了，小孟，快去神火营报到吧！”
张侍郎把腰间的玉佩扔给了孟石一，又拍拍他的肩膀，既是鼓励也是催促，让他快点离开这里！
劳累过度的大总管悄悄坐起来，盯着孟石一，眼神中充满了恶意，再待下去很可能会出事！
“下官告退！”
紧紧握着手中的温玉玉佩，孟石一迅速奔向工部，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了棉花上！
愿望就这样简单地实现了！
“微臣工部左侍郎张慎言，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
朱由校扶住张侍郎的身体，不让他下跪，然后努了努嘴示意远处看热闹的工部官员，笑着说：“朕刚出宫不久，还不想回去呢！”
“微臣遵命！”
“好了，沿着线索继续查吧，朕去别的地方看看！”
朱由校摇了摇头，走向临时搭建的医舍，去看看那些伤者，这样也能让自己安心些！
“张侍郎，那个孟……”
“大总管，我提醒你，火药的原料和配方都很简单，孟石一地位卑微，而您位高权重，万一惹怒了他，跟你同归于尽，那就太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