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养猪(1/2)
因为没有种麦子,也就不用去麦地里拔草,浇水,李母觉得自己终于能够喘口气了,身上穿的衣服越来越薄,弟弟明明的本事也越来越大,会翻身了,能故涌着往前走了,快要满六个月的孩子,已经能够靠着东西坐一坐,他也解锁了越来越多的技能,能自己拿东西,拿了东西你问他要他就递给你,哄着他,他就会笑得露出两个白白的小牙,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笑就眯成了两弯月牙,那笑容非常的治愈系,李丽娟觉得不管你有什么烦心事,只要来看看他的笑容,就会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美好,那些不顺心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事。
李父买回来一个用竹子编的婴儿车,那车子一米长半米宽,高也得有一米,带着三块隔板,根据三块隔板的位置,能当婴儿床,能当婴儿车,姥姥把明明坐着的一边放上一床厚厚的小被子,丽媛坐在两外一边,两个人中间放着一块隔板,姥姥就推着小车到外面去,看看外面的精致。
眼界的开阔,让明明长了很多的见识,外面的世界也让明明时刻想要逃离家的束缚,向往外面广阔的天地,每天不吃饭不睡觉,他就不想回来,姥姥都笑话他成了一个街孩。
李父开始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多,家里家外的都是李母一个人操持,李丽娟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外面忙什么,李父每次回来都会带着一大包东西,吃的穿的,然后在家里稍微的待个一两天,就又匆匆的出了门,家里的那辆自行车眼看着旧了很多,李父看着也憔悴了很多。
李父每次回来除了关心家里的事情,最关心的就是李丽娟跟陈庆伟的身体,两个人已经连着吃了好几个月的药了,那本《汤头歌》李丽娟也背的差不多了,李父每次回来都会带着俩孩子去刘老大夫家里让给看看,然后再带回几大包的中药,李丽娟觉得自己的舌头除了药味都要分不出别的味道来了,陈庆伟那边呢,他娘因为这些中药骂了几次,难得的,陈庆伟的爹用自己的沉默反抗了向来言听计从的老妻,陈庆伟是这老两口的老来子,陈庆伟的爹比他娘要大十来岁,陈庆伟的爹将近五十岁的时候才有的陈庆伟,他自然是很喜欢这个小儿子的,但是妻子不喜欢,他只能默默的关心这个小儿子,听到李父说陈庆伟的身体底子不好,恐怕对寿限有影响,陈庆伟的爹心里很难过,早些年,但凡家里人对他多关心一下,孩子也不会有个这样羸弱的身体,陈庆伟的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少年了,以后这个儿子在家里估计也没有谁真正的关心他,他现在就想着尽心尽力的好好的关心这个小儿子,最好是能把小儿子的身体养好了,以后,就算是自己没了, 小儿子有个健康的身体还能养活自己,这么多年,他看清楚了,这个家里的人啊,对这个小儿子,实在是太刻薄了。
李丽娟把那本《汤头歌》还给刘老大夫,刘老大夫又给了她一本《黄帝内经》,这本书晦涩难懂,李丽娟查着字典看的迷迷糊糊的,很多地方不清楚,于是,放了学就先去刘老大夫的家里,逐字逐
句的请教,这一请教,让李丽娟明白了很多东西,刘老大夫的药房里有各种各样的草药,刘老大夫带着李丽娟一点一点的认识,每一种什么样子,有什么功效,能跟那些药材配伍,李丽娟听的津津有味,刘老大夫的门诊里经常有过来看病的,刘老大夫给人看病,李丽娟就在一边看着,有时候还能帮着捡点简单些的药单上的中药材,李丽娟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挺舒坦的。
李父那边有些状况,卫秋生想要开办一家食品厂,两个人为了这个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之后,两个人就去了县里的有关部门咨询,现在很多政策都不明朗,人家不建议他们上马,让先等一等,正好要播种玉米了,李父只能先把事业稍微放一放,回家里来下地干活。
李母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已经能够麻利的干一些农活了,李丽娟觉得,也幸好自家几年没有种麦子,要不然过些天割麦子,估计自己的娘得崩溃了,现在可没有什么联合收割机,就是那个建议的收割机,也不是每个村子都能够用得上的,地里的麦子都是人工用镰刀割完了,然后再捆成麦馃子,运回场院里,用脱粒机把麦粒打出来,到了收麦子的时候,那真的是全家老少齐上阵,谁都不能含糊了,这个时候,天气多变,一个不好,稍微耽搁麦子就收不回来,这一年的口粮就成了问题,所以说,夏收就是抢收,是从老天爷的嘴里抢粮食。
玉米种上了,李母又想着抓两头小猪仔在家里养着,李母跟村里的大娘婶子们呆的时间长了,很是学会了她们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态度,觉得自己就应该向她们学习,精打细算的把日子过好了。
李父自然是听自己老婆的,李母提了的第二天他就去找人打听哪里有抓猪崽的,下午就把两头猪崽弄回了家里,放到已经修好的猪圈里面。
盖房子的时候这个猪圈是跟着一起修好的,猪圈跟个棚子一样,没有棚子的地方就挖成了一个大坑,化粪用的,李父把厕所修在了外面,村里很多人家上厕所都是在猪圈立面上的,李丽娟去别人家上厕所的时候就是手里拎着一根棍子,在两只猪的注目之下上的厕所,她很害怕猪把她拱到化粪池里面,好在没什么事情,自此之后,她再不在别人家里上厕所了,都是憋着回来在自家上,现在家里猪圈里面也有猪了,幸好家里有厕所在外面,要不然李丽娟真的要头疼上厕所的事情了。
李父是个行动派,等到下午的时候,不光是两头猪抓回来了,就连喂猪的猪食槽也买好了,用青石雕刻的,斜着放在猪圈的门口,李母很是新奇兴奋的围着猪圈看,看小猪,看猪食槽,李丽娟觉得自己的妈妈,就跟一个得到自己喜欢的玩具的小孩子似的,就是不知道以后一天三顿的要喂猪她会不会觉得麻烦。
奶奶看到大儿媳妇种地,喂猪,心里挺欣慰的,大儿媳妇这是安心过日子的表现啊,奶奶特意过来,仔细的跟李母交代喂猪的各种要领,现在喂猪,一般都是到大集上买些油坊里榨油剩下的麻糁,喂猪的时候切一点掺在
猪食里面,至于猪食,把刷锅水烧开了,放点玉米面,放点麦麸,反正一天三顿饭都要刷锅,李母倒也没有觉得怎么样。
家里的事情慢慢的走上正轨,李丽娟每天上育红班,下午得了空就去河西村,刘老大夫对这个小弟子很是关心,手把手的一点一点的教着,李丽娟觉得这样过的倒也是充实。家里俩孩子姥姥跟李母看着,丽媛的词汇越来越多,晚上睡觉的时候,李丽娟搂着她,一首儿歌一首儿歌的教着,从一开始吐字不清,到最后能够自己背下来一首一首的儿歌,让李丽娟非常有成就感。
李母的农妇生活经过那段让人啼笑皆非的适应阶段,慢慢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下地干活,回家做家务,照顾孩子,养猪,里里外外理得清清楚楚,姥姥看到自己闺女的样子,有些心疼,这个闺女,从小没有干过农活,这三十多岁了,又从头开始学着做农活。
晚上睡觉的时候,姥姥对李母说:“明岚啊,你以后就要过这样的生活吗?”
李母说:“妈,当然不是了,我跟振兴商量好了,我们以后要自己干,振兴去厂里办手续,厂里的工资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了,娘,您说我们俩就算是不走,留在厂里,还有什么希望呢?振兴去南方看了,说那边很多个人开办工厂的,我们为什么不也自己干呢,虽然现在县里还没有很明确的说我们能够自己办厂子,南方都实行了,咱们这边应该是也快了。”
姥姥沉吟半晌,说:“明岚啊,要不我去帮你找人问问去吧。”
李母笑着说:“妈,您就别帮着我们操这些心了,万事有我跟振兴呢,您呀,帮着我们带着这俩孩子我们就很感激了。”
姥姥说:“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帮着你们看孩子,我帮着谁啊,明岚办厂子这是大事,咱们还是找人问问去吧,我写封信,你帮着我寄出去怎么样?”
李母很奇怪,问姥姥:“妈,您这是找谁去问啊?”
姥姥说:“很久以前的朋友啊,你就不用管啦,我明天找个时间写封信问问去。”
第二天,趁着丽媛跟明明睡了觉,家里没有人,姥姥摊开信纸,拿起笔来 却不知道怎么下笔,犹豫半晌,最终是没有按着原来的想法写这封信,而是给别人写了一封信,随着这封信寄出去,李丽娟才知道,自己的姥姥,那些年经历了什么事情,而自己的妈妈,也随着这封信解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这封信,被李母投进了乡里邮局的信筒,被自行车带着,汽车拉着,火车载着,最后去了京城的一个地方,辗转几个人之后,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人的手里。
姥姥把信寄出去之后,好些天没有回音,慢慢的就放了下来,几十年过去了,前些年又那么乱,人事变动的太厉害,估计已经找不上人了吧。
李母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妈妈的这封信放在心上,李母知道自己的妈妈不是当地人,是自己爸爸早些年在外面 当兵的时候认识的,爸爸转业回来带着妈妈一起,两个人在县里结婚,然后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后来爸爸因病去世,自己跟妈妈相依为命
,妈妈跟自己说过娘家没什么人了,这么多年她一直生活在这个小小的县城,把信寄到京城去,估计是寄给当年自己爸爸的战友之类的人吧。
姥姥跟李母这一对母女不知道的是,那封信被人看过之后,就有人从京城过来悄悄地查访这些年这对母女的生活轨迹,当那些整理成了报告的调查材料放到那个人的案头的时候,李家 平静的生活在不久之后就被打破了。
天气越来越热了,小叔晚上睡得越来越晚,奶奶变着花样的给小叔做了菜让他带着去学校吃饭,小姑从技校那边学成归来,想着都乡政府附近租个房子开个裁缝铺,奶奶现在也没有心情帮着小姑打点这些,家里全力以赴的备战小叔的中考,小姑也知道,就经常跑到李丽娟家里,用李母的缝纫机做衣服,李丽娟见了,开始琢磨挣钱的事情,小姑有做衣服设计衣服的技能,从这上面做做文章说不定能行。
趁着星期天,李丽娟跟小姑商量着去县里的百货大楼转转看看,既然想要在服装上做文章,那就得先把自己附近的市场调查清楚,再看看有什么布料,李丽娟记得距离两百公里远的地方在十多年之后是江北最大的布匹市场,现在那里刚刚起步,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 过去看看呢?
小姑听到李丽娟去县城百货大楼的要求,跟奶奶说了之后,奶奶给了小姑几块钱,让小姑带着早去早回,小姑用自行车带着李丽娟两个人就往县城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