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桃花社填柳絮词（1/2）

时值暮春之际，史湘云无聊，她看见柳絮飞舞，一时兴起，仿照《如梦令》创作了一首短诗：

岂是绣绒残吐，卷起半帘香雾。纤手自拈来，空使鹃啼燕妒。且住，且住！莫使春光别去。

（难道是绣女的唾绒？柳絮扬起好像香雾一样。我用纤细的手拈起来，空惹得杜鹃哭泣、燕子嫉妒。停下吧，停下吧！不要让这美好的春光离去。）

湘云作完心中得意，便用一条纸儿写好，给宝钗看了，又来找黛玉看。黛玉看了，笑着说：“好，也新鲜有趣。我却写不出来。”湘云笑着说：“咱们最近的几次聚会都没写过填词，你明天不如举办一个填词会，岂不新鲜？”黛玉一听，突然来了兴致，就说：“好主意！我现在就去请他们。”说着，她一边吩咐准备了几种水果点心，一边派人分头去请大家。然后她们两个就拟定以柳絮为题，又限定了几个调词牌名，写好后固定在墙上。

大家来看是以柳絮为题，限制了几种词牌名。她们又看了湘云写的，夸赞一回。宝玉笑着说：“我们写词的水平倒是平常，只好胡诌了。”于是开始抽签决定。宝钗抽到了《临江仙》，宝琴抽到《西江月》，探春抽到《南柯子》，黛玉抽到了《唐多令》，宝玉抽到了《蝶恋花》。紫鹃点燃一支梦甜香，大家便开始认真思考。

不一会儿，黛玉写完了。接着，宝琴和宝钗也相继完成。她们三个写完后，打算互相看对方的作品，宝钗笑着说：“我先看你们的，再看我的。”探春笑着说：“嗳呀，今天的香烧得怎么这么快，只剩下三分了。我才想到半首。”然后她问宝玉有没有写好。宝玉虽然写了一些，但自己觉得不满意，又全划掉了，打算重新写。可当他回头看香的时候，发现香已经快要燃尽了。李纨笑着说：“这算输了。不过蕉丫头还是把那半首先写出来吧。”探春听后忙写了出来。大家一看，发现探春只写了半首《南柯子》，内容如下：

空挂纤纤缕，徒垂络络丝，也难绾系也难羁，一任东西南北各分离。

（无数的丝绒都是白白的空挂着，既留不住，也收不起来，只能任凭它们飞往四方，彼此分离。）

李纨笑着说：“这个也好写，为什么不续上呢？”宝玉见香烧没了，他情愿认输，也不愿意勉强搪塞。于是他放下笔，过来看探春这半首。看到没写完，他反而来了兴致，思路也打开了，就拿起笔继续写下去：

落去君休惜，飞来我自知。莺愁蝶倦晚芳时，纵是明春再见隔年期！

（别为我的离开难过，我知道自己该何时归来。等到黄莺忧愁蝴蝶疲倦，青春不在的时候，纵然是明年春天再见，也只相隔一年而已。）

大家都笑着说：“正经分给你的词填不了，这个你倒行了。就算作的好，也不能算数。”说完，他们又看黛玉的《唐多令》：

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球。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伊人堕入百花洲，时光消磨在燕子楼。一团团柳絮聚集成球。它们随风飘荡，命运就像薄命的人一样。独自随风缠绵，独自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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