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蹉跎回首，全是笑话（2/2）
查沐汐本欲无视，但见牧殇寒并未有离去的意思，便也随他一起去了。
“请平复一下心情。”一位年逾古稀的男子，忠浩然，以他那温柔而略显颤抖的手轻轻拍打着面前女子的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丝慰藉。
他身后，站着两位青春洋溢的男女，显然是他的孙辈，静静地见证着这一幕。
女子，展苁蓉，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七十五载的痕迹，此刻泪水如断线之珠，不断滑落，每一滴都承载着过往的辛酸与等待。
“冷静？我二十岁便与你相守，你说要为了国家牺牲小我，我义无反顾地支持你。可你呢？一去便是五十五个春秋，你可知这半个世纪里，我是如何熬过来的？”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与不甘，泪水浸湿了衣襟，如同她心中无尽的苦楚。
忠浩然望着眼前这个曾与自己共度青春的女子，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愧疚。
“蓉儿，是我对不起你，让你承受了太多本不该有的苦难。但请相信，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带你一起离开，给你一个迟来的幸福晚年。”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展苁蓉的邻居们，长久以来目睹了她生活的艰辛，如今见忠浩然衣锦还乡，并有意携她共享富贵，心中不禁为这位饱经风霜的女性感到由衷的喜悦与欣慰。
然而，展苁蓉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决：“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把母亲带走吧，她老人家时常念叨着你，你就陪她好好过个百岁寿辰吧。”
查沐汐在一旁不由得多看禁展苁蓉两眼，有点意思。
周围的众人，纷纷劝阻展苁蓉不要意气用事，担忧她日后的生活无人照料。
邻居中的大姨婆，更是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可别犯傻啊，你现在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如以前灵便，谁来照顾你呢？”言语间满是关切与担忧。
但展苁蓉的态度却异常坚定：“放心吧，我还能照顾好自己。”她的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力量，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决心。
忠浩然听后，心中更是痛苦难当，他深知自己亏欠展苁蓉太多，“蓉儿，我知道错了，你让我补偿你吧。”
“是啊是啊！”周围人的附和声此起彼伏，似乎都在为忠浩然与展苁蓉的重逢感到高兴，并希望他们能够和好如初。
查沐汐忽而轻声问道：“你们两个也是这么想的吗？认为她应该原谅他，然后跟随他回去？”
牧殇寒选择了沉默，没有立即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夙云则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从现实的角度来看，这确实是对展婆婆最好的选择。至少，她可以摆脱过去的苦难，享受一个相对安逸的晚年。”
查沐汐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是吗？那么，谁又能保证，这样的选择不会成为另一种形式的束缚和牺牲呢？”
展苁蓉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多么讽刺啊，让她后悔却又不给她后悔的时间，她风烛残年，早就没有第二个人生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毁了我心目中那个少年郎，让我这些年来的等待和思念，都化作了泡影，成了一场笑话。”
这时，忠浩然的孙女忠圆圆按捺不住，插话进来，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屑与轻蔑：“你可别不识抬举，你年轻时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能有多少教养可言？爷爷当年没选择你，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现在我们都来接你回去享福，你就别再装模作样了。”
这番话一出，周围的邻里们纷纷面露不悦，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们没想到，忠圆圆的言辞会如此尖酸刻薄，完全不顾及展苁蓉的感受。
忠浩然见状，连忙出声制止孙女，语气中虽有不悦，但更多的是对孙女的不重不轻的责备：“圆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快向展婆婆道歉。”
说完，他转向展苁蓉，眼中满是歉意与温柔，“蓉儿，圆圆她还年轻，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展苁蓉望着忠浩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失望：“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这样护着身边的人。她这样出言侮辱我，你都听不到的吗？”
忠杰书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对展苁蓉说道：“老婆婆，真的很抱歉，圆圆从小就被我们宠溺，以至于她说话没有分寸。请您原谅她的无礼，我保证回去后会好好管教她。”
忠圆圆听后，不满地嘟囔道：“哥，你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外人就这样责怪我？我才是你的妹妹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解。
忠杰书面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圆圆，立刻向老婆婆道歉。无论对方是谁，我们都应该保持基本的尊重和礼貌。”
然而，忠圆圆却倔强地冷哼一声，反驳道：“我才没有错，凭什么要我道歉？”
忠杰书闻言，脸色更加难看，显然是对妹妹的固执感到生气。
而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查沐汐突然走上前来，她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她缓缓走到展苁蓉面前，目光平淡：“你可愿意成为我的手下？”
此言一出，不仅是展苁蓉，就连牧殇寒和夙云也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查沐汐这么做的目的。
展苁蓉惊讶道：“你是在开玩笑吗？老婆子我都一把年纪了。”
“没有，只有我才可以帮你。”查沐汐道。
展苁蓉道：“为什么？”
“我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查沐汐回道。
“好。”展苁蓉把手放在她手上，一只干枯布满皱纹，一只白皙且修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反正她都这个样子了，如果还有人惦记着要害她的话，那就当她倒霉吧。
忠圆圆顿时觉得自己被打脸了，娇声道：“你是谁？居然敢管我忠家的事？”
查沐汐根本没想理她，拉着展苁蓉刚想走，忠圆圆气急败坏地攻向她，“找死。”
下一刻，忠圆圆被打飞出去，猛地吐了一口鲜血，除了牧殇寒、夙云和忠杰书，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
忠杰书连忙把她扶起，担忧道：“圆圆，你没事吧？”
“哥，帮我揍那个贱人。”忠圆圆眼眶瞬间红了，委屈道。
话音刚落，忠浩然的母亲，一位年近百岁的老人，闻讯后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赶来，怒火中烧，欲对查沐汐动手。
然而，查沐汐反应迅捷，一脚踹出，但幸运的是，忠文君及时出现在太奶奶面前，以身体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承受了所有的冲击力。
“你怎可如此狠毒？她是一位即将步入百岁的老人啊！”忠文君愤怒难当，声音中充满了对查沐汐行为的不满与指责。
面对忠文君的指责，查沐汐并未多言，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虽隔着面纱，却仿佛能穿透一切，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与决绝，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察觉到展苁蓉眼中也闪过的一丝责备，查沐汐终于开口，声音虽淡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多年以前，你的丈夫就已经背叛了你。而他的父母，明知他在外有了别人，却仍旧未曾放过你。因为他们深知，只有你，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让他们的儿子在外安心享乐，无后顾之忧。”
“但现在他低估了你的爱，才对你产生了那少得可怜的愧疚，所以他要接你回去享福。”查沐汐无情地把所有真相赤裸裸地摆在明面上。
忠浩然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你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