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冷宫皇子的隐身幕僚57(2/2)
想起密室里的秦文,好几日没去看他了,可别死了。
皇后看了身边的大宫女一眼,大宫女扶着她起身。秦俞安朝着她的背影躬身:“朕即刻下旨,母后走好。”
皇后身形微顿,步伐不停,朝远处走去。
......
回到承德殿,李德全看到他,老远就迎了上来,“陛下,永川侯拜见。”
秦俞安面容微动,“在哪?”
李德全望见新帝一脸喜色,几乎快没了帝王威仪,小跑了起来,重新定义了永川侯在帝王心中的地位,“已经在殿内候着了。”
行至殿门外,秦俞安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和褶皱,示意身后的李德全:“我身上可有任何不妥?”
李德全笑眯眯道:“陛下俊美凛然,并无不妥。”
秦俞安深呼吸几口,推门进去,榻上之人见了他,起身欲行礼,被他扶住双臂,“师傅,对我,您仍可以用之前的方式,该怎么来怎么来,免了您的礼。”
凌肆也不和他拘礼,开门见山:“陛下,北地战况虽有缓和,但仍吃紧,臣自请去边境。”
李德全将泡好的茶重新端了上来,秦俞安接过,闻言,倾倒茶水的动作僵住。
千言万语,堆积在心间,秦俞安心口发堵,下意识想拒绝,对上青年关切的眼,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清醒了过来。他这样做,和秦文有何异?
但是,“您还回来吗?我......还有很多事不会。”
四目相对,秦俞安眼中的忐忑和不安让凌肆软了眸子,“会回来的。击退狄夷,为俞安打胜继位以来的第一战。”
年轻男人眼中涌动着水光,竟难以自持,不顾九五之尊,在凌肆面前跪下,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声音颤抖:“师傅,徒儿敬你爱你,不愿让你涉险,但我拦不住,也不会拦。您对徒儿的好,徒儿都记在心里,致死难忘。”
凌肆察觉腹部有些温热,迟疑拍了拍他的肩,片刻后,身前扬起一张沾满泪水的脸。秦俞安长得很好,剑眉星目,即便如此也没有影响他的容貌,黑黢黢的眸子委委屈屈看着他,倒是让凌肆想起一个人。
——他和荣隽的孩子。
那孩子最开始也是安安静静,被关心了才会露出脆弱的一面,初到凌家的时候连饭都不敢多吃,生怕被赶出去。
温热的手指落在脸上,秦俞安耳边传来青年含笑的声音,紧接着青年的面容突然放大,眉心落下一抹温凉。
脸上的泪水被文人的指腹擦净,“别哭了,俞安。”
秦俞安张了张口,心脏酸胀,快要爆炸一般,他一头扎进青年怀中,遮掩狼狈,声音很闷:“谢谢,真的谢谢......”
虽然被当成小孩子,但是真的谢谢,谢谢他选中了自己,培养他,将他从泥潭中拽出。
后背传来温柔又漫不经心的抚摸,秦俞安心慢慢静了下来,此时重新面对凌肆,竟有些不好意思。
凌肆视线下移,青色的常服被打湿,他随意用帕子擦了擦,秦俞安也看到了,耳朵发烫,“师傅,恰好内务府送来一批常服,您和我身形相仿,这样出去也不合适。”
凌肆瞥了他一眼:“你的衣服我怎么能穿?”
“没有什么特殊装饰,仅仅是一件衣服而已。”
凌肆估计秦俞安也是担心自己出去让别人看到,会影响他身为皇帝的威严,也没有拒绝。
换衣服的过程中,秦俞安自觉走到屏风后,耳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再怎么都阻止不了脑子里的想法,在身体发汗之前,秦俞安给自己灌了一杯凉茶。
凌肆从屏风后出来,和他道谢。
两人又聊了一些朝堂上的事。当日姜南溪出宫是裴寂护送出去的,他顺便问了一下裴家的案子。
秦俞安道:“已经查明了,确实是秦文荒淫无道,当时查到一半,他发现了什么,就没有再查下去。后来他病重,精力有限,在监国那段时间,查到了很多东西。”
“那就好。”
秦俞安试探性问道:“您打算如何处置裴寂?”
“你还想要他?”凌肆反问。
“不是,我只是好奇。”
凌肆抿了一口茶,唇上沾了水渍,有些痒,舔了舔唇瓣,道:“该去哪里就去哪里,我能给他的都已经给了,他的仇报了,到时候他想去哪儿也不归我管了。”
观凌肆的神色,也不像是对裴寂有意的样子,既然不打算留在身边,那他就放心了。
“徒儿有一疑问,不知该不该问,怕冒犯您。”
“你问。”
秦俞安装作不经意,“我听闻,你与永宁郡王世子成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是现在已经结束了,您打算怎么办?”
“不是,”凌肆的语气出奇的认真,“不是做戏,是真的。”
“您爱他?”秦俞安近乎急切问他。
“是,我爱他。”
话没有凌肆想象的那么难以说出,负载的情感代码被抽离之后,凌肆却愈发觉得姜忱对他的重要,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爱,又或者该归类为人类的某种情感,也许更像是许久未见的亲人,所以他打算去找他,想要得到求证。
秦俞安哑然,倘若凌肆表现出一点犹豫的样子,他都有突破口,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两人分开,但凌肆很坚决,所有的想法都变成了泡影,此时再问什么也没了意义。
他张了张口,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祝福的话,只能喃喃道:“挺好的,挺好的......”
“既然没有别的事,臣先告退。”
秦俞安抓住他的手腕,忽觉不合适,复又松开,只虚虚握着他的指尖,他问:“师傅有一天会为了我回到京城吗?”
凌肆莫名觉得他需要拥抱,但这样的气氛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遂放弃。但他还是颔首:“会,因为你对我来说同样重要。”
秦俞安怔怔看着他,会和姜忱一样重要吗?
......
回府的途中,马车侧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只有他可以听到。
他掀开帘子,望向车外,并没有可疑的人员。
身后突然多出一人的气息,凌肆皱眉坐回原位,“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换回了正常的衣服,终于不用再穿一身黑的暗卫服,反倒有些不习惯,突如其来的自由让他不知道如何恢复之前的生活,索性来街上逛逛。走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刚好看到侯府的马车,不忘之前的本领,偷摸摸上来。
“侯爷不欢迎我吗?真是伤心啊,前几日刚帮您的妹妹送回去,今日侯爷就变了脸,可比那负心汉还要变得快。”
男人脸皮厚,做了几年暗卫也没有改变他轻浮多言的本性,曾经被家仇压着,还会有所收敛,现在摆脱了束缚,更是不管不顾。凌肆还记得他曾经在猎场的所作所为性子恶劣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