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胜利平四方(1/2)
“我现在的职位还不高,不过我会在以后慢慢地拼搏努力,我要成为像爹一样的人。”
看着黎向灏渐渐成才,黎烈颇感欣慰,拍拍他的肩膀。
看到熟人,黎凤绾总归是高兴的,与之相谈甚欢。大军出发的时间不可更改,黎家父子也在大军出发前及时赶回队伍。
银景弈望着军队远去,不禁起了回家之念,京都的那个摄政王府从前只是个能够安身的居所。自从黎凤绾来到了那里,忽然有了家的感觉,有了儿时与母妃生活的亲切熟悉,那般令人怀念。
只是现在……因为闻人虎,他与她至多有六年的相伴。
“朔凛,你不是说你的箭术不精想要练练嘛,本王亲自指导你。”
“去练武场?”
“练武场旁边有很大一片空地,那里还有现成的靶子,本王相信你在那里练习效果会更好。”
朔凛总有种被利用了的微妙感觉,他不多想,从别人那里借了弓箭就跟了过去。
微生泽炎身上有个不一般的身份,他不能在此久留,跟随大军应当是最安全的路线。但他担忧黎凤绾的身体,直到纪蕴断定只需调养再无大碍,他和方彦才动身赶往京都。
黎凤绾瞧微生泽炎走时还恋恋不舍地回头,有些担心他在京都的处境。
“炎儿来到这里本就是随心而为,当时有大将军为他控制后方,可现今大军得胜回朝,炎儿晚了这些时日,那些大臣会不会为难他?”
“应该会受些委屈,他的身世虽有银龙枭改动,但那仍是不可变的事实。有些人总是不愿安守本分,连银龙枭他们都敢质疑,那么微生泽炎怎能逃过例外。”
“不过你别担心他,他比银龙枭坚定许多,更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不会一门心思地扑在某件事上不放。让他独自应对,也是看他有何不足。短时间内他应付得来,就算有变,那时我们也能赶回去。”
“炎儿能够成长到如今的模样,实在令人欣慰,他有办法自保当然最好。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炎儿走的时候一定是把所有人留下只带了朔凛,恐怕那两个小家伙不会看到一丁点不好的事情,谁有事他们都不可能有事。”
“本王猜想他们此刻睡得正香,估计舒服得都快忘了还有爹娘。”
银景弈坐在床沿,半抱着黎凤绾笑着让她放心。
“王爷,我想回去了,我想在京都养好伤后去其他地方走走,等到你帮炎儿稳定了朝堂,我们一起。”
她仰头看着对方,此刻的温柔模样若是被闻人虎看了去,定会惊得目瞪口呆。
“本王从前就说过这话,今后若得闲,大余万里江山,足够你我游玩一世。”
“纪蕴不是说了嘛,他并非世间医术最高明者,或许梦梦能遇到贵人也未可知。你别忧思过多,那样同样伤身。”
“说到这个,那时黎小将军说的空地上到底有什么?”
“是当初在北陇国大营伤你的那些人,炎儿让方统领把下毒的和动手的人抓住分别捆着。只是动用了一些刑罚而已。”
“那人还在那里吗?我想看看。”
“别看了,炎儿走的时候想到了这个,怕你看了烦心,一起带回去了。这一路下来,估计那些囚犯也不会好受。”
“因为有你教导,炎儿的行事作风越来越偏向于你。”
银景弈笑着重新为她戴上一个平安结,并不否认这点:“这话倒也没错,但梦梦还是低估了他的记仇本事。他的手段可比本王的惩罚要狠厉许多,对那些人,本王只想让他们百倍偿还然后送他们上路,但他可不是这样想的。”
“那个坏掉了,现在这个新的,是本王亲自去求的,希望你能一直安康快乐。”
黎凤绾细看了看那个平安结,小心地把它塞入衣襟里。
“你刚才说炎儿不是那样想的,那他做了什么?”
“不告诉你,等你伤好自己去看,但是本王先提醒你,看了之后,你可能会改变对他的看法。”
“怕什么,他也已经大了,一时一个样子,变了也正常。记仇也是人之常情,若他自己能把握程度不要被暴戾蒙蔽了心,狠就狠一点吧。反正那是敌人,当时我被他们打得无力还击,等我恢复,也不会饶了他们。”
“那你大可放心,他已经替你出了气,如果你看到了他们的那副模样,一定会大吃一惊。他把人立在了练武场旁边,一为警示众人,二为借力报复,那阵仗让人望而生畏,你看黎烈面色就能猜到那场景有多骇人了。”
银景弈一连用了多个词去形容景象之恐怖,这说明那片空地上的场景当真超出了银景弈对微生泽炎的判断。
只是记仇还好,可黎凤绾觉得,这里面,还有那件事的原因,这导致微生泽炎做出了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决定,恨意成倍增长。
“哎,怎么都好,现下,也终于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而后,她想到了什么,再次仰头:“银龙枭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你会去京都?”
“是,不过本王真没想到他算计人心能到这个地步。他从那时开始布局,暗中给白文传递消息锻炼白瑜成为利刃代替本王。而后他着手布置,一环套一环,他及冠之时,便是开始。”
“如此说来,银龙枭谨慎行事多年,隐匿锋芒,只等复仇这刻。可他做了这么多,最后真的如愿了吗?按你所说,他从前是一个心性至纯至善的人,哪怕被亲人好友背叛,他也不会丢弃底线。”
黎凤绾想到银景弈和白瑜,将这一年来的消息联系到一起,有了一个猜测:“或许在最初,他想拉所有人下水平前世之愤。但后来,他逼我说出了那些,得知前世原委,他心中的仇恨发生了改变,他恨你,却不再是从前的恨,所以他想以另一种方式去报复你。留下你利用你稳定大余混乱的局势,那时他恐怕不知道自己会死,也料不到白瑜会受伤。不过他做了最坏打算,就算不成,以白瑜的实力也能很大程度地削弱北陇国军队。而王爷你,则是助力或是善后的最好人选。”
“好处想不到本王,遇到这种事倒是还忘不了有一个皇兄可以利用。風祈那事便是他蓄意报复,那些士兵当中还有隐藏着的龙卫,他们伤了本王的腿,算准了休养时间。这一切,水到渠成无比自然,若非到正极殿阻止宫变,本王也猜不到他居然布置了这些。”
“他本可以安安稳稳地做这个皇帝,成为一名令天下人敬仰的君王。前世的心结让他执着,好在他心系天下并未因一己之私置临夏国于不顾,不然,以他的本事,这百年基业皆会毁于一旦。”
“既然他神机妙算,那你说他会不会也想好了炎儿的事,下一步,会不会是为他铺路。”
这次,银景弈坚定地摇头:“他不会,依他后来的性情,他不会甘心自己的位置被一个孩子轻易得去。这正是个检验他的机会,银龙枭怎么可能预留后手帮他解决麻烦,他最多是留下线索肃清一些朝堂的势力。剩下的自证问题,要看炎儿自己了,过则平步青云,不过,身败名裂。”
“你说会帮他”
“当然了,有这么个现成的皇帝人选,名正言顺都省了本王费心的功夫,本王可不得帮帮他,不然以后谁来应付那一堆奏折和那帮朝臣。”
黎凤绾不解地歪头,想到银景弈这段时间的悠闲状态,一下子想通了此中缘由。
“原来王爷不贪恋权势还想享清福。”
“小狐狸不是早就知道了嘛,本王只是不甘心而已,本该得到的东西被旁人拿走,心中总归有些不甘。本王喜欢战场,但厌恶战争,你曾和本王说,你与那些百姓都是普通人,所求再简单不过,所以你希望本王用平常心去看待他们。”
“一直以来,本王都只是在尽力适应而非主动去看。但这次因为你身上有伤所以留在此地休养,本王有机会去四处看看,才瞧见了上次征战未曾目睹的情景。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比本王想象得还要苦,跟着他们的脚步,本王看到了他们是如何获取粮食和讨生活的。这还是战胜了北陇国的结果,战时定是更加糟糕。”
“本王险些家破人亡,自然明白这其中滋味,颠沛流离远离居所又为生机烦忧,这般苦已令人难过,若有亲人离世或死于战乱,悲痛欲绝便如黎将军那般。”
得胜之后,黎凤绾休息时他会去外面走一走,这一走,就看到了从前不曾见过的景象。
灾民聚在一起高声欢呼,比军营中战士们的情绪还要高涨。欢呼之后,那群饥肠辘辘的人排着队去官府和其他人的施粥铺下领吃食。
但食粮有限,一些人因为种种原因错失了机会便只能挨饿等着下一次分发。
那时,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没有领到吃食,她直接抢走了另一个人手中的一半食物。那人比她强壮,妇人虽然抢得了食物却被那人追着打。
直到银景弈让人又拿了一份食物,那人才善罢甘休,走时连呸数声抱怨自己倒霉遇上了疯子。
灾民受难,争抢事时有发生不足为奇,可银景弈真切地看到灾民因为那半个饼而大打出手时,心的某处切切实实被敲击了下。
酸疼,而这万般情绪最终又变成深深的惭愧。
曾经他以为的万民只是一个整体,或多或少都是一个样子,保证万民无恙是他的职责亦是使命。然而直至今日,他才明白万民并不是顺从各种发展的群体,而是有血有肉的万种人。
在万民之中,又有那么多无可奈何和委曲求全,书读百遍,终不如亲眼目睹来得深刻。
见到他们为生存而奔波低头,落魄又煎熬,这位从未经历那般生活的摄政王为此动容,站在街道中央,仿佛站在了拷问自己的关口。
“本王没让人去跟,自己去看了。那妇人抓着半块碎了的饼匆匆跑进一个巷子,而在巷子尽头,有一个发热的六岁孩童。她的确是神志不清,看本王过去,吓得立刻护着那孩子。结果太用力,把那孩子抓得喊疼。”
“后来呢”
“后来有一个年纪大些的孩子从外面跑来向我认错,大概是知道妇人抢了人家东西将本王错认成了失主。通过他,本王知道了更多无处可去的人,他们有的躲在巷口,有的去了城外的破败地方。因战乱而离家,因战乱沦落至此,又因战乱,他们这群本无血缘关系的人聚到了一起。”
“寻常百姓遭遇了战乱,只能四处逃亡以求生机,还好,临夏国胜了。只要这次你和炎儿强势些将闻人虎压住,那么北陇国猖狂的日子会越来越少,百姓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相比以往,这次的损失还在临夏国承受范围内,半年时间定能恢复过来。本王既然看到了这些,就不会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所以本王已书信给各大州县的知府和镇守京都的钟宗,让他们再设避难堂与散粮处,加快安置好灾民减少死伤人数。”
“只书信会不会有人阳奉阴违不予执行。”
“当然会,不过本王还在信中提醒了他们,死士会代为监察在暗处传递情报,若有阳奉阴违者,从重处罚。”
“王爷好威风啊”
黎凤绾笑眯眯地靠在银景弈的肩上,看着看着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疼痛让她面色一变。在银景弈低头查看时,她又隐去了痛色只余笑容。
“英兰她们还在京都,我要快些好才能与她们见面。”
“有伤急不得,你说好不算,要等纪蕴说你可以上路才可以。”
谈到纪蕴,黎凤绾提出想单独和他见上一面。
银景弈许了,但在纪蕴进门前,他也多嘱咐了两句。
黎凤绾猜到银景弈会对纪蕴说什么,故在对方进门后,先避开了那个话题。
“纪郎中,我觉得称你郎中并不正确,你懂岐黄之术只是一面。你应当还通晓占卜星象一术,是奇人异士中的一员。”
“王妃是如何知晓的?”
“炎儿既要用你,就肯定会查你,你来自于何处,师从于谁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也因此,他信任你。”
“我也想问问你,我的命,到底能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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