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猎场雄姿(2/2)
他心中满是疑虑,可是面上不露一丝情绪,全神贯注于眼前之事,帝王之威不怒自显。
而他身后的几位宫妃中就有云月溟,清冷出尘的美人顾盼生姿,眉眼间的忧愁不掩,含着情的目光直直投向端坐的银景弈。
黎凤绾察觉有人看这边,侧头一看是云月溟,便打打趣她这位夫君道
“王爷的旧情人如此情深,楚楚可怜,王爷不心疼?”
其实她是想看一看银景弈的反应,还会不会受其影响。她和凌霁说过这事,而凌霁的答案和她想的也所差无几,很大的可能是什么东西长时间的心理暗示,或者这里面还有外力协助才会能让一个人性情有变。
“心疼什么,本王最讨厌纠缠不休还柔弱无能的女子,空有一身好皮囊,更何况她曾用那种手段控制本王,该以死谢罪。”
确实,就银景弈这脾气,都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了,这一比较起来,黎音柔才貌双全,性子沉稳,若嫁与他人,真算得上是贤妻。
银景弈干坐半晌,看对面终于选出了人,才起身绕过坐案,和那人一同走向围场中央。
或许是他们习惯以力量征服烈马,被选出的北陇国之人满身腱子肉,觉得饰品碍事甚至还卸下了身上的许多铁饰挂件,只留软甲保护。
看上去身体是很健壮,但是凌霁却觉得这是个只会用蛮力的,而且从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能明白这些使臣都是什么性格,怎么可能选出最厉害的人去冒险,因此他觉得那人征服那匹马的可能性不大。
凌霁虽然不会驯马,但还是觉得驯马靠得是刚柔并济,像他们这边派出去的那个,被马甩飞的可能更大。
反观银景弈,神采奕奕,眼中流露出的皆是自信,现在看起来摄政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啊。比起让他去驯马,他更愿意待在马厩里喂马,那马一脚都能将他踢成半身不遂,他才不去试这种玩命的项目呢。
银景弈牵过下人手中的缰绳,将马拉至另一旁。结果他还没开始,那个壮汉子就迫不及待地跨上宝马,身边马夫见状赶紧离开了,除了银景弈和那个壮士,围场内再无他人。
而那匹宝马在被人掌控的瞬间就开始扬蹄四处奔腾,在如此颠簸中很难借力,那人只好低伏于马上,勒紧缰绳,用尽力气压制它。
可是烈马本就不愿屈人之下,大力掌控反而让它反抗愈加强烈,四蹄踏得地面尘土飞扬。马鸣声越发响亮,最终马背上那人在剧烈颠簸中被甩下马身,“嘭”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还被狂躁的马儿踢了一脚,捂着大腿哀嚎不止,好在场外的人及时赶到将人拖了下去,避免了血腥事件在眼前发生。
“废物”
银景弈一直把马头转向另一边轻轻抚着马的鬃毛,没去看场上如何,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才有此一言。看人将那匹马牵回旁边的围栏,银景弈一手牵着缰绳,另一手摸了摸马的侧躯以作安抚。
接着缓慢走到马身一侧,踩住马蹬长腿一跨,一跃而上,这匹马比那匹反抗得还要强烈,马蹄飞快交替,腾跃间嘶鸣不断,强大的劲力似是要将人摔得粉身碎骨,黎凤绾在边上看着都觉得惊险无比,看着前方手攥紧了桌下衣角。
银景弈掌握好勒紧缰绳的力道,将马头向一侧拉动,整个身体跟着颠簸剧烈起伏,黑紫色的衣袍猎猎作响,身处危险中心从容不迫,眼神坚定刚毅,随着马的奔腾调整着自身用力角度。
最后马儿向天嘶鸣一声,四蹄终于落于平地,甩着马头,嘴里也只是发出小小的嘶哑声。
“吁——”
银景弈骑着马绕着围场跑了一周,哒哒哒的马蹄声像是嘲讽方才自信满满的北陇国诸人,又像是得胜而归的炫耀。
场外掌声四起,闻人豹等人脸面挂不住,无奈也跟着鼓掌
“摄政王果然骁勇,真不愧为临夏国支柱,真是有先帝年轻时的风采,完全不输当今皇帝。”
银龙枭即便对银景弈不满,不喜他那般自负作风,也不会受这等人的挑拨,面上带笑道
“皇兄自然是我余朝功臣,父皇生前就对其赞许不已,有他辅佐朕,朕也放心,确实该以其为傲。看来是朕想多了,这烈马确非寻常人能驯化,朕会让太医好好医治方才那位勇士,不让他落下病根。如若贵国仍有想要一试的人,好马配勇士,朕随时都许”
“多谢皇上,这马还是皇上留着,我北陇国确实比不上临夏国人才济济,还是算了吧。”
银景弈见他们互相客气得差不多了,突然问道:“皇上,既然先前曾言马归驯服者,那这马是否也归臣?”
银龙枭真不会小气到一匹马都要与他计较,当即便道
“当然是属于皇兄,不过皇兄已有黑麒,这马是用来——”
“把它给臣的王妃。”
“朕准了”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各种视线都落在了黎凤绾身上,有羡慕,有嫉妒,还有敬佩,各种神情皆有。黎凤绾自己也没想到银景弈会把驯服的马让给她,她以为此等宝马会用来武装他自己的暗卫呢,又或是自己留着。
消息来得太突然,黎凤绾惊讶到连银龙枭的话都给忽略了,而后听到英兰轻咳,缓过神来才起身谢过皇上。
可是众人此刻都没注意到,在角落那边的围栏,一只手从烈马的鼻下伸过,接着宝马的瞳孔一缩,大声嘶鸣,前蹄一腾,缰绳猛地从马夫手里挣脱,冲向围场外。
宝马发狂让场内众人始料不及,纷纷躲闪,几个没来得及躲的下人被马一头撞飞出去,惨叫声不断,侍卫面对这突来变故,也都惊慌地守在皇帝身旁和主帐前以防不测。
银景弈看到那马发疯似的乱冲,神色一凛,感觉到身下这匹马也有些躁动不安,急忙安抚,唯独银龙枭对此不感意外,深思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