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反叛（1/2）

莉娅连夜把萨卡斯基带回了医院。

他没有理智可言，即使可能对当下的经历不会有记忆，莉娅也暂时不想让自己年轻的下属们和萨卡斯基接触，再有他的危险是不可控的，应当减少和人群的接触。

再有就是既然罗宾在这里，那么这狗东西就更不应该留下来了。

小镇医院的神经科医生看到去而复返的患者，流露出既放心又害怕的复杂情绪。

这位患者离开医院前因为拒绝被靠近检查，在病房大发神威，医护人员被折腾的够呛，后来人跑了他们还接到院长指示，说是不准泄露消息，只派了一队亲卫队来悄悄寻找。

医生是六七十的老医生，在小镇医院干了半辈子，把这么危险的病人放跑到小镇上，他很怕哪天传来可怕的消息，因此内心十分煎熬。

现在病人情绪稳定地被带回来，医生马不停蹄地安排了全项检查。萨卡斯基看起来对医院很反感，莉娅深知恶魔果实的研究是世界级医学难题，检查恐怕没有什么效用。但为防万一，莉娅还是陪同在一旁帮忙安抚毛萨的情绪，让他勉强做了一些基础检查。

她和力利在马林梵多的家，楼下有老人家养了一只大型犬看门。大犬生性警惕，常常夜里吠叫，附近住户多少有点意见，但莉娅从来没有觉得被打扰。

她还记得被政府盯上的那段时间，萨卡斯基突然出秘密任务，虽然有他留下的人手暗中帮衬，但为了保证自己和力利的安全，她几乎是倾家荡产把家里防护成个铁桶一般，因此日子过得艰难。而楼下的大犬敏锐远超人类，间接在夜里为她示警多次。

那时她心里既感激又担忧，害怕世政的人被叫得心烦，哪天丧心病狂把大犬做了。现在想想，犬是好犬，养犬的老人家也不是常人吧？

总之莉娅常趁四下无人撸犬皮毛，自诩对于撸大狗有点心得。她撸起袖子端出一副要大撸一场的架势，从毛萨的脑袋揉搓到脖颈，把他脸颊下巴胸口和后背的皮毛统统撸得蓬松柔软。

萨卡斯基眯着眼睛趴在病床上，看起来倒是很满意，只苦了莉娅的两只手臂酸得快抬不起来，十根手指头搓得红彤彤。累点儿是累点儿，但检查毛发骨骼牙齿和拍片过程都很顺利。直到护士拿出抽血针，萨卡斯基瞬间警惕地绷紧了肌肉，身上毛发一抖，整个又威风凛凛地撑起来，喉咙也里发出低沉的警告。

拿针的护士吓得差点退到门外去，医生只好就着仅有检查数据研究，皱眉：“比起昨天可以说是完全兽化了啊。”

莉娅摸摸这个大家伙的狗头，他太大只，坐着也快有她站着高：“他不愿意就算了，恶魔果实能力，用不了多久就会解开。”

以萨卡斯基的韧性，即使他真的变成一条狗，也会靠着四个爪子天涯海角地找到始作俑者算账。

等病房里安静下来，天色已经大亮。

萨卡斯基悄无声息站在门口，对紧闭的房门嗅了又嗅，凝神静听了几分钟，又在房里转了几圈，最后扒开窗户探出头去看。

冷风夹杂雪花扑进来，莉娅坐在病床边打了个喷嚏，无法再坐视毛萨巡逻领地的本能行为：“萨卡斯基，把窗户关上，我会生病的。”

萨卡斯基闻言，听话地关窗，迈着轻巧的步伐跳过来半卧在她身边，长长的厚实的尾巴一卷，盖住她的脚面。

昨晚之后，他就这样表现得出奇的听话。庞大的身躯围绕在她左右，像暗红色毛发堆砌出的一个看不出美丑的怪兽，极具力量感和压迫力，因此学狗也不似狗。

莉娅面色平静地抽两张纸巾，为他擦干头脸上的雪粒。由着这颗巨大的头颅搁在她的膝盖上，莉娅打电话到小别墅，让留守的保镖送东西过来。

格尔戈起得早，也过来听电话：“莉娅小姐，您身体不适吗？怎么突然去医院了？”

“不是我，有一位朋友生病，我来探望。”

因为暂时不打算回去，莉娅着意多吩咐几句：“我记得你今天要去分店？”

格尔戈回答很快：“是的，我们小组去分店换班，尤娜她们要去伊万接应农业部的同志。”

莉娅抚摸毛萨坚实的背部皮毛，边思考边吩咐：“那就让尤娜问问罗莎要不要一起去伊万看看。她应该快把我们的教材读完了，可以去亲自实践一下。”

格尔戈迟疑了一下：“莉娅小姐，我们要…吸收她吗？”

莉娅笑了笑：“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格尔戈的声音更疑惑了：“不、不吸收吗？”

两岛能发展到今天实现自给自足外的盈利，在风格上是很务实的。格尔戈作为下一任管理层的候选人，从本身能力，个人魅力和领导才能上很有潜力，但对于他们发展所依托的基本思想纲领，掌握得并不熟练。

简单来说就是小学生背古文，懂背不懂用，有严重偏科倾向。大副特意带他出来就是打着让他多看多学多领悟的主意，莉娅也不吝啬教导他。

“能让她知道的，都不用藏着掖着，尽情教给她。不论她有没有意向加入我们，都不要紧，也不用提这件事。”

她能够学到什么，带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莉娅轻声叹息：“格尔戈，想推翻世界政府，创造梦想的世界，我们现在最缺少的，是火种啊。”

萨卡斯基兽化后身材太大，莉娅没能在手边找到合适的衣物。所幸他现在不怕冷，干脆就给他披了一件大斗篷，从头到脚掩盖住那一身皮毛和形状奇异的脚。

跟她出来的保镖在岛上被大副和泽法老师轮流练过好几轮。一半是维修部出来的，基本上都是维修部老大帕特里克的弟子，壮实非常，负责给她挡伤害；另一半是从多拉格的队伍里借调过来的，敏捷度高。跟革命军东奔西走，脑子也比较好使。

萨卡斯基不管这些，对跟在周围的所有人都有强烈的敌意。莉娅捏住他呲出牙刃的嘴，耐心跟他讲道理：“他们是我的下属。你如果愿意，也可以把他们暂时当成你的小弟，但不许恐吓伤害他们。”

毛萨瞥她一眼，眼珠子泛着幽黑的光泽。

大约是听懂了，萨卡斯基踩着厚厚的雪，沿着分散的保镖们一个一个嗅过去。强大的压迫力使这些也算百里挑一的好手纷纷绷紧了皮。

莉娅跟了两步，鞋子陷在雪里不好走，见萨卡斯基没有攻击性的举动，便停在原地，等他自己回来。

她提醒保镖不要乱动：“可能是在熟悉气味，你们不用紧张。”

绕过最后一个人的背后，萨卡斯基顺着自己踩过的脚印轻巧地又走了回来。

莉娅看他长长的斗篷逶迤在雪地上，走过了才发现他的脚踩在自己踩过的脚印里，觉得好笑，欺负他听不懂，逗他：“你不是狗吗？怎么学猫？”

萨卡斯基把冷冰冰的鼻子往她柔软温暖的围巾里一扎，莉娅冻得头皮发麻，扭头就走。

好，她现在知道了，他还听得懂别人讲他坏话。

没走两步，萨卡斯基过来把她揣进怀里。莉娅莫名其妙，但还是配合地长手长脚抱住他的上身，刚抬起头，这庞大的兽人便搂着她，以一种她看不清的速度冲了出去。

天空还飘着雪花，打在脸上又冷又硬，莉娅听见萨卡斯基极快地撞上了谁，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又短暂。

她在一片惊呼里探出头，看见自己的其中一个保镖生死不知地倒在雪地里，身下压着一根撞断的电线杆。

莉娅一愣，明艳的眉眼沉肃下来：“去看看那是谁。”

天太冷，所有保镖都裹着严实的面罩。

人数没有错，领队的保镖是帕特里克的大弟子，他将面罩一把扯掉，脸颊肉都在愤怒颤抖：“把面巾都摘下来！”

保镖们的住处都在一块，同吃同住，很难隐藏。因此很好推断出是谁在什么时候被换了人。

莉娅的行程基本上已经结束，此时就直接前往港口。保镖队伍分出三个人回别墅查看情况，同时莉娅用电话虫联系别墅里的人。

“也跟艾拉可可说一声吧。虽然很有可能就是世界政府的人。”

她很熟悉世界政府的手段了，但艾拉可可恐怕是第一次直面对方的阴谋。

话说回来，萨卡斯基的狡猾谨慎没有随着意识的改变减弱，他还是满肚子计谋，发现不对劲的人竟然懂得不动声色地继续多绕那半圈，在保证她安全的情况下才出手，并且能够一击即中。

如果不是意外中招，他这会儿可能正跟世界政府有来有往地过招，海军的处境也能轻松很多。

政府军似乎联络了几个国家，库赞脑子也转得快，但比起萨卡斯基，手段还是太过温和。好在有一个大将压着，三方都暂时没有动明火。

只是这不能推迟北海内部的乱象。艾拉可可有政治头脑，并没有一味防守，因此这段时间也非常忙碌。

莉娅没有再插手她在贵族内斡旋的事物。

她有伊万那边的消息来源是一个，伊万大帝毕竟砸了不少农业资金在她手里。再有她还把粮种销往了各个国家的区域而非与各国元首直接合作，所以也不怕跟伊万大帝起什么冲突。北海各国状态是长年累月的不团结，土皇帝有时比真皇帝管用，给她送情报的人很多，因此她也不是很怕被背刺。

但政府这么明目张胆，对萨卡斯基却不是一件好事。

莉娅：“你恐怕要快些好起来，我猜那个果实能力者正在到处找你。”

萨卡斯基：“呼噜。”

莉娅从萨卡斯基温暖的毛绒怀抱里出来，深色的雪地靴踩在甲板上还是干燥的。

莉娅：“好吧，我想你自己有数。”

萨卡斯基是自己寻着味儿临时找过来，大概率还是她的身边被渗透。

莉娅脸上的表情很沉静，环绕着她的保镖们反而坐立难安。这时节，大副等管理层和多拉格都在岛上，难怪他们担心。

她一直等到午饭前，才跟岛上联络。

就算出了事，一直没有主动联系她，大概就是大副他们觉得自己能解决。

但如果真出了事，到现在也没给她传来消息，那就说明他们遇到的不是轻易可以解决的问题。

岛上在开会，接到莉娅的电话，管理们围着泽法的电话虫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最后大家把目光投向了客居又好说话的鱼人伙伴费舍尔·泰格。

费舍尔：“……”

费舍尔：“呃，部分工人有一些…抗议。”

多拉格忍不住插嘴：“你别听他说的委婉，就是有部分工人突然反叛，想要夺取岛内政权，重新制定分配制度。”

费舍尔：“个别组长可能…对现有的工作福利不是很满意。”

多拉格：“有一部分权力屁大的小管理想搞特权，做拿钱不干活的官。”

大副把电话虫从温柔锯嘴葫芦和毒舌话痨手里拿回来，如实汇报：“岛内工人混进来几个世界政府的间谍，教唆了一小部分工人闹事，说是要争取属于他们的权益。多拉格反应快，很多其他工人配合了他的抓捕行动。现在人已经捆好了，也在会议室。”

“这样啊。”

莉娅人不在会议室，声音传过来，却让管理们都保持安静。角落里挤成一团的闹事者们也跟鹌鹑一样不敢出声。

听了事情起因经过，年轻岛主的声音冷静得有些失真：“属于他们的权益？他们有什么权益？小一半岛民还倒欠着我一大笔食宿医药费呢。我记得每个人都拿了自己的账单吧？”

谁欠了多少钱，还了多少，什么时候平账，后来又从哪里赚了多少，应该都记得清清楚楚。记账是岛内基础课程，学会了自己记，没学会有生活组长督促着记。

“才刚开始盈利，脑筋动的这么快呀。”莉娅的态度很温柔：“工人们创造的利润，除了还账和到手的那部分，剩下的哪一分钱不是回归了群众？盖食堂，扩建娱乐区，铺设水暖，还有医疗教育基金…账务都是透明的，你们当着全岛公示查账过了吗？”

财务部部长急得要跳起来：“查了！年底大会刚查过一遍，再查一遍也是一样的流程。我这里都有明细的！”

“唔，我猜也是。”莉娅说了一个名字：“反叛队伍里不会有他吧？”

大副扫了一眼，回答：“有，布鲁迪诺，上个季度轮值到农业部，跟着运输部出勤过一次，半个月前升的职，前天刚回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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