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偏离（1/2）
巴林岛上有了第二个巨人族，克多鲁是最上心的。这个巨人族比他大十来岁，个子也比他高三米多，本来应该是个强劲的青壮年巨人战士，送到岛上来时昏迷着，体重居然只有克多鲁的一半。
克多鲁费了好大的劲儿，每天亲力亲为地看护着，也还是足足一个星期人才醒过来。以巨人族强健的体魄恢复水平，在不缺药食的情况下还能昏迷整一个礼拜，算是非常严重的病症了。
好在最后是救活了，因此就算巨人醒了之后不爱说话，也不提自己的名字，克多鲁也不觉得不高兴。援助了克多鲁一大笔医药费的莉娅获得短期冠名权，莉娅想了想没给人取名字，取了个代号管他叫2号。
“能活着从天龙人手里走出玛丽乔亚的巨人族，可从没听说过呢。”
莉娅办公累了，咬着笔杆跟德雷克闲聊。
“来历查不出什么端倪，但至少身体状况的问题做不了假。2号来的时候确实就只吊着半口气。”
德雷克也批了一天文件，此时摘下莉娅专门定制的平光眼镜，捏着鼻梁缓解酸胀感，耐心陪她分析：“而且他确实能干，不比克多鲁差，基本可以把克多鲁从繁重的建设工作中解放出来，多一个巨人族，克多鲁就能承担更具有技术性的重要工作。”
莉娅扬眉，发现自己近几年对各类资源的充分利（压）用（榨），给包括德雷克和克多鲁在内的伙伴们灌输了从骨子里带来的传统优良美德。
物尽其用，勤俭持家。追求高效率高质量低成本，很好，这很故乡。
德雷克深邃的蓝眸因为疲惫，显得格外温柔多情。他看见莉娅咬笔头，顿时觉得不妥：“莉娅小姐是不是有些饿了？”
面对德雷克这位可靠的伙伴，莉娅已经不太在意形象，继续用巴林岛特产的木质笔杆磨牙，摇头道：“不饿，就是牙痒，总想咬点什么。”
“那也吃点东西吧，等到了马林梵多，你又要忙起来。”德雷克搁下笔，出门去找厨师开小灶。
海上风平浪静，蔷薇号行驶速度偏高，莉娅拉开书房的窗户，海风便飒飒地涌进来。
她把力利留在了东海。虽说被称为实力最弱的海域，但也意味着出大海贼的概率小，比其他地方更安全。
风车村前临海后靠山，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地盘也足够力利疯跑疯玩，玛琪诺和村长都是可靠的人，力利留在那里，她还是比较放心的。
再说有精力充沛天生乐观的路飞作伴，这两个孩子应该能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她已经超过三个月没有回马林梵多，因为半年前莉娅升任了档案科的副科长，不再需要每日点卯，马林梵多又进入了一段比较平和的时期，经过一系列精妙的办公程序操作，莉娅现在不但能不到岗，还可以利用通讯设备远程完成一部分工作。
后勤部有西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配合，诺贝茵科长又一向对她很宽容，所以莉娅低调升职加薪后，获得了更多的自由。
当然她知道，这是泽法老师也出手为她疏通了关系的原因，她能得到这么多的便利，同有一位老牌大将的权柄撑腰脱不开关系。
巴林岛如今终于建设起来了；海上的生意撑过了初期的艰难险阻，在稳定地发展扩大；近期废矿岛也开始投入使用。
泽法老师在渐渐改变思路，被一种全新的、从未设想过的制度冲击后，他已经动摇了。
不必说被莉娅“拐带”过来的德雷克和克多鲁，经过她的精心教导（被逼干活），这两位实诚的小伙伴现在是多么能干扛造，泽法老师自己也已经带这一届好几个学生上过岛了——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海军是泽法承担了几十年的责任，他现在只差过心理那一关。
莉娅深吸一口气，对捧着托盘折回的德雷克笑道：“听说北海那边的局势又有变化了？堂吉诃德家族那位少主的伤应该差不多好全了了吧？我猜这次也多半是多弗朗明哥搅出来的动静。”
德雷克把她的桌子收一收，放上牛奶和蛋糕：“他一起复，北海的局势就更加诡谲了，这次事件简直是平民地狱。真希望那位打伤他的热心阁下对再揍一顿他还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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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直接揍死他。”
“热心人”某大将阁下拿着海军高层渠道传来的密报，脸色阴沉。
投影在墙壁上银丝斑驳的鹤中将严肃地看了他一眼：“萨卡斯基，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呐。”
赤犬把密报哐当一声扔到桌子上，冷声道：“我们还要容忍这个海贼多久？鹤参谋长认为北海的人口够他消耗几天？”
勾结北海和新世界的地下势力，合力促成人口拐卖系统商业链，其中还掺杂着不少大贵族的身影…赤犬瞳孔黑沉。
他意识到自己轻敌了，堂吉诃德这个姓氏也许确实再也攀不上圣地玛丽乔亚，却还没被真正除名。至少在世界政府的档案里是这样。
这个堂吉诃德太聪明，世界政府固然在等海军下手好抓一个致命的把柄，多弗朗明哥却能剥开政府牢牢把控的枷锁和利用，联合起更多贵族和黑势力，走了一条刚刚好的高空钢索。把被视作傀儡的状况变成双赢的局面。
海军抓他，就是对玛丽乔亚有谋反意图，大批躲在他身后啃蛋糕的贵族也会竭力阻止，这一点就算是世界政府撞上，也只能对这一伙海贼束手束脚；
海军更是只能放出最精明睿智的参谋长到北海和堂吉诃德斡旋，尽力扼制多弗朗明哥势力的壮大和给北海受难平民带来的恐怖。
秘密会议室里气氛胶着。战国打破沉默：“好了，萨卡斯基。这是一个堂吉诃德的问题吗？不要再给北海多余的关注了，那里就都交给鹤。”
黄猿翘着脚吊儿郎当：“那现在怎么办呢，就算提前知道了他的计划，可这不是已经成型了吗~”
这位大将的语速和他的果实能力完全不符，语调平缓，音气轻飘飘的：“贵族们都已经兴奋地开始筹备了吧，恐怕连天龙人的附属也…海军要阻止吗~”
青雉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此时斜瞟了黄猿一眼：“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那就太屈辱了。波鲁萨利诺，你有什么见解吗？”
“那可是一大票有实力和野心抢夺人口买卖暴利的贵族啊，真的要做吗？好可怕啊~”黄猿一听同僚带刺的诘问，反而来了点精神。
他笑眯眯地把手肘支在了会议桌上，对青雉说着话，眼神却跃跃欲试地划过战国，停在阴沉沉的赤犬身上，期待他能推波助澜一把。
这件事海军管，就必然要准备好得罪四海和伟大航道上手握实权的大贵族，以及某些天龙人附属，说不得还要给世界政府抓住把柄；
不管的话…不知情也就罢了，偏偏他们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时间点得到轻薄。如果真的视若无睹，海军可就真是个笑话了。
战国问赤犬：“你当初是从哪得到北海和马林梵多有牵连的消息？”
如果不是开始调查北海伸进马林梵多的触手，海军也不会这么快发现堂吉诃德家族勾结势力，打算把人口买卖做起来的邪恶计划。
赤犬对着鹤中将冷声道：“堂吉诃德想让这个计划在天龙人那里过明路。”
青雉脸色难看地啧了一声。
天龙人一旦插手，还有海军什么事？他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凌驾一切的世界贵族对于贩卖平民人口是个什么态度。
赤犬没有回答问题，战国倒也不在意。海军将领大多有些不为人知的情报渠道，不愿意说给人知道很正常。就是整个海军最单细胞的卡普也藏着秘密，战国从不深究这些。
他跟着赤犬的思路走，对鹤说：“他们的计划还在刚成型的阶段，还没谈妥…”
战国停顿了一秒，找了个不那么膈应人的词：“…怎么分账。”
“没得到明确的利益分配保证之前，堂吉诃德能接触到的外围人，是不会拿这件事跟天龙人邀功的。”
这些贪婪恶毒的寄生虫，当然不敢试图消耗赖以为生的主人的耐心。何况这些“创世后裔”也并没什么耐心，好东西不能马上呈贡上去，提议的人也是要遭殃的。
鹤捏着眉心，露出一丝疲态：“我会看好北海这边，杜绝他和玛丽乔亚接触的机会。”
战国点点头，从会议桌的中心位起身，像海军大将和参谋长宣布：“这是全海军仅有五人清楚的秘密行动，作战计划明天早晨会加密后送到你们的办公室，阅后即焚。这次行动不会以文字形式载入海军最高机密资料库。”
“海军不会放任海贼践踏平民的生命，依靠剥夺平民的自由而强大自身。这次的行动不能打海军的名号，海军走到今天耗费了无数人的心血，我们必须要最大程度避免在这个时期和大贵族起龌龊。”
海军高层收到这份密报时，元帅战国已经拉起了一级警戒，此时更是给了几个人海军最高调动权，海军现有的资源在这件事情上，允许他们随时随地利用。
“萨卡斯基，”战国元帅目光如炬地看向手下最铁血的大将：“这件事，我可以放心交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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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雷克把莉娅送到后勤部大楼下，就火急火燎地要找泽法老师报到去。
他和莉娅不一样，德雷克刚毕业没多久，想出去一趟不容易，即便有泽法老师掩护兜底，他也不能长时间离开马林梵多，除非不想在海军发展。
“矿岛附近的海军支部基地缺一个少校，我会尽量掉到那里去。”
德雷克想了想说：“虽然我现在职位还差一级，但是海军基地比较偏，恐怕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就任，我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莉娅没有立刻赞同他的决定：“巴林岛已经可以在一段时间没有我的情况下正常运转，矿岛的工厂有克多鲁镇着，泽法老师也时常帮他，克多鲁本身不喜欢战斗，对做海军没有什么执念，所以决定不留在马林梵多晋升。”
德雷克愣了一下。
他自己也明白，尽管经历了这么多事，对世界政府和海军的固有印象一次次坍塌重建，他内心还是更想做一名海军的。或者说，在跟着莉娅了解到更多以前接触不到的事物后，德雷克愈发觉得只有留在海军，才有机会去完成他想做的事。
莉娅微笑：“德雷克君，我们是朋友，即便走的道路不同，也依然是朋友。朋友的梦想，莉娅会永远支持的。”
回到马林梵多时，午饭时间已经过了。莉娅马不停蹄地整理这几个月下来堆积的文书资料。
主要工作临走前她都分门别类有条不紊地给下属们安排好了，现在手上的工作都是不怎么重要的汇报类常规文件、下属们无法解决和失误需要调整的决策，其他就都是临时加塞的一些资料调批申请，不紧急。但莉娅还是紧赶慢赶在傍晚做完了。
同事们都已经下班回家，莉娅打算去二食堂蹭布加丽坦大婶一顿饭，晚上再回来加加班。为防万一，它要把未来三个月的工作任务也安排一下。这样即便她不在，下属们也可以看着表做事，不会处理的电话虫联系，她大部分都能远程处理。
马林梵多又要入冬了，她下船时察觉到港口温度比她离开前更低。不过今天天气很好，莉娅走出大门，迎面是漫天的火烧云。
艳丽而惆怅的天光铺开很远，壮观绮丽，瞬间驱散了她缠绕的思绪。莉娅稍稍松口气，放慢脚步，转而兴致盎然地欣赏起天空云彩。
这个点海军本部除了特定的几个地方有专门的巡逻队，没什么人。莉娅此时心情本来是比较放松的，四下无人，她边走边哼了两句国际歌，拐角就撞上了神情各异的海军大将。
三个人整整齐齐地挡在她跟前，高大身躯的影子夕阳拖得很长，长长地覆盖在她头顶。
莉娅：……
刚刚她唱到哪句歌词来着？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性格算是三大将里最平和的青雉学着她的调子哼唱了一句，问她：“是这么唱的没错吧？”
别说，库赞低沉浑厚的男音唱起国际歌，还真像那么回事。
莉娅慌了一秒钟，立刻保持住镇定，微微笑着问好：“日安，库赞大将，波鲁萨利诺大将。日安，赤犬大将。”
大将黄猿弯下腰来，像在研究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似的盯着她看：“说起来，我这两个月都待在马林梵多，怎么感觉一次也没见过你呢~莉娅小姐~”
莉娅微笑：“是呢，确实许久不见了。”
不等这位捉摸不定的人物继续详问，莉娅转向赤犬：“大将先生最近没好好休息吗？气色不太好呢。怎么几位跑到后勤部附近来了？这里可没有吃晚饭的地方哦。”
后勤部附近只有零星几栋去年被彻底淘汰的低层办公楼，也丝毫不和元帅楼或者大将们的办公室顺路…这么一想，看来确实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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