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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〇回 左右为难歌姬初红软解语 声东击西野利公子妙传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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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军。

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夏竦一脸愁苦,手边两封密信看得他头昏脑涨。左手边是当朝枢密直学士、招讨副使韩稚圭韩公的请战密信;右手边更不得了,是龙图阁直学士、招讨副使范希文范公的守备上疏,这两人就像是商量好要给自己出个难题一般,信中互不相让,各执一词。

都是招讨副使,都是左膀右臂,现在左膀要跟右臂打架,谁也不让谁,有什么办法,一个是年少得志,一个是德高望重,他夏竦谁也不愿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战事,怎是说开就开的?但战事不开,岂能说服那血气方刚的韩稚圭?

一想到此,夏竦恨不得这数十日能够重来,或者干脆自己的人生就跳过这十日。

其实,要真的能重来,夏竦是巴不得不到这陕西路,不当这个安抚招讨使,之前跟那李元昊叫板,豢养农人杀手,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只是这李元昊命大。幸亏遣去接头的人是狄青,若是换了别人,兴许是不能活着回来了。

现在这韩琦嚷嚷着要进攻,进攻进攻,赢了嘛,他夏竦还能邀个功,输了那算谁的?想那官家,亦是血气方刚,似有攻夏之意,只是夏竦忌惮范公之威,虽说他范仲淹是副史,但是威望在那里,范公不说开战,官家就算问八回十回,他夏竦也不敢轻易接招回话啊。

此番韩范二人书信都来了,圣上嘛,是有战意的,但是如何才能明哲保身?这仗可不是说打就能打的,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这夏竦正眯瞪呢,心里七上八下,一会儿是韩稚圭的密信,一会儿是范希文的上疏,忽的书房门开了,夏竦一阵心烦意乱,谁不敲门就这么随意地出入,真是没个规矩了。正待发作,忽见眼前是是歌姬初红,这初红原本是东京琴香阁的歌妓,当时尚且年幼,豆蔻未满,被夏府管家看中,买到府中。这初红在夏府也有个三五年光景,已至破瓜之年,夏竦爱是爱得紧,即便是到了这西北边陲,亦是将这初红带在身边,每每出巡,都少不得要这初红伺候左右。

初红见夏竦面有愠色,乖巧懂事地挂着一抹浅笑道,“老爷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烦恼着?能否告诉初红,我们妇道人家虽说不懂这战事,但偏巧就是这不懂,兴许能想出个不同寻常的点子来。”

夏竦见到初红梨涡浅笑,胸中块垒已是消减了大半,又听着这温香软语,心内更是温润了起来。

“老爷,初红亲手做了石髓羹,还有羊头签,您边吃边说。”

真是个小可人儿,夏竦一听到吃食,便自觉饥肠辘辘。着了初红同食,口中絮絮叨叨将韩稚圭和范希文的两封信内容叙述了一遍。

“红儿啊,老夫现在是真的愁哇,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也都得罪不起,老夫这招讨使做得苦哇。”

初红只是抿着嘴笑,听着夏竦絮叨,并不搭腔。等他诉完苦,才听得她娇喘了一口气。

“老爷,红儿是觉得您公务繁忙,忙的都有点糊涂了。”

“哦?怎地糊涂法?”

“红儿虽说愚钝,倒也听明白了。就是这韩什么的,他想跟西夏打仗;这范什么的,不想打,觉得时机未到。我问您,这打仗不打仗,谁说了算?您能做得了这个主吗?”

这初红早年在妓馆便是人来人往见得多了,又在夏府历练了数年,到了这西北边陲,又几次三番跟着夏竦巡游,说句糙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便是一句话,看似随意出口,却是四两拨千斤之功效,喜得夏竦是眉开眼笑,一脸的褶子都舒展了不少。

镇戎军。

自夏军退兵,已有旬月。城中军民甫安。韩稚圭命重开市集,城内军人家眷、黎民百姓无不击掌相庆。

自那蓝玉死后,白豹城所擒守将张玉德亦已阵法。徐硕内心稍安,但幼慈对硕却颇有微词,打小哥哥就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未曾想今日为了一个番将之女,痛下杀手。那蓝玉毕竟一柔弱女子,其父也曾为朝廷效力,就是要治罪也该有个治罪的章法。今日哥哥竟然设置陷阱,将其诱杀,行径实在可鄙。

徐硕亦知幼慈所想,不多做解释,只是随了她去。

今日有市集重开,军中告假一日。徐硕有心借此机会和息和息,便乐得拉了幼慈、北笙同去市集,后有陆飞扬、阿坏、何露、日木达等人相随,还拉了战奴同行,一干人好不热闹。

那幼慈毕竟还是小儿女心性,先前还一脸嫌恶,到了市集,先见得那红绿果蔬,又见小贩叫卖,沿街酒肆银铺皆开张,虽是孟冬季节,却比那三春踏青还要热闹,颇有点东京之意。心内那股子不悦之气便逐渐消散,脸上复又挂了笑容。

“这里好热闹,倒是有点我们兴庆府府的意思了。”北笙在耳边一声感叹,有意无意地拉起幼慈的手,“幼慈,你看那摩罗娃娃。”

幼慈跟着北笙来到一货担,果然是卖那摩罗娃娃的。要说这摩罗娃娃,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就一泥塑的小人,但是形态各异,穿戴不一,有肚兜,有纱裙,有马褂儿,还有有背着背篓的,有戴着小帽的……煞是可爱。想不到这小小的镇戎军,市集上竟然有如此惟妙惟肖的摩罗娃娃。

“你瞧这个娃娃像不像你?”

北笙拿起一个穿着翠绿色纱裙的娃娃递给幼慈,刚巧今日幼慈亦是一身翠绿纱裙,别说,还真有几分相似。

忽的,一旁何露扯了北笙的衣角,“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摩罗娃娃长得都很像北笙姐姐呀?”

“小丫头片子,浑说什么呀。”北笙小嘴一撅,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说真的呢。”何露一脸认真。

幼慈定睛一看,这些娃娃虽是神态各异,但是论其外貌,莫说还真的跟北笙有几分相似。每个娃娃的眉心都有一点红,眼睛若水杏一般,又大又圆,红唇丰满,微微有些上翘,透着几分俏皮,又有几分桀骜。

实在是像,越看越像。

幼慈往那卖货郎面上一瞧,那货郎一副贩夫走卒的模样,面色有些蜡黄,着寻常蓝衫,瞧不出具体年纪,但寻思着也不过弱冠吧。见幼慈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忽的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去。

“我且问你,这些娃娃都是你自己做的?”

“我手艺不精,只是做一些寻常的泥人。姑娘看中的,都是我爹的手艺。”

“你爹爹是谁?”

“哎哟……姑娘你这问话让人怎么回答啊,爹爹就是爹爹啊,我爹就是个手艺人。”

“这镇戎军内都是军眷,你这年纪,怎的没有参军?”

“我不是镇戎军百姓,是旁边柔远寨人士,听得今日镇戎军有市集,就来做点小生意了。”

“我且问你……”

“好啦,幼慈,这货郎我也不认识,瞧他也是个本分人,你再问下去,他估计要急了。”见那货郎一脸窘迫,北笙打断幼慈的话,忙着给那货郎解困。

“是呀,幼慈姐姐,你看这个货郎哥哥脸都红了。”

幼慈将那娃娃翻来覆去又看了一遍,并未发现有恙,难不成这些娃娃是碰巧了跟北笙很像的?本来宋人打趣哪家小娃娃长得好看,也会说,“长得就跟那磨喝乐似的。”

磨喝乐就是这摩罗娃娃。

娘就喜欢唤作“磨喝乐”。

“既然觉得像,那就买一个吧,每天看着就像照镜子似的。”三人正盯着这些娃娃出神时,徐硕伸手在货架上取了两个摩罗娃娃,一个便是先前那着翠绿纱裙的,还有一个则是穿着大红窄裙的,递给幼慈和北笙。及后又拿了一个穿肚兜的塞给了何露。

“她俩都是漂漂亮亮的小娘子,偏生我的就是个穿肚兜的胖娃娃。”

“肚兜怎么了?我们打小都穿过肚兜,但是我们男人就没穿过裙子,所以,还是肚兜好,人人都喜爱。”

何露撅着嘴:“知道徐大哥你偏心眼儿,就生的一张好嘴。”

买了摩罗娃娃之后,一行人又是看杂耍,又是听说书,好不欢乐。那幼慈、何露很快便将那泥人之事抛到九霄云外了,那北笙一路心事重重,寻了一个空子,又转到那泥人货担处。

“我且问你,你这些娃娃都是怎么做出来的?”

“就是泥巴捏的呗。”

“这个我自然知道,这些娃娃可有个模子?或者说,有没有比照着什么图案来做?”

“哎哟,你这个倒是提醒我了。前两天,有人来我家,找到我爹,给了他一副画,让他照着这图画来做一批泥人。”

“那图画你可带着?”

“没……不过……”

“不过什么?”

“这位姑娘,方才我被问得紧张没有察觉,您确实非常像那人带给我爹的画中画的那‘仙女’。”

“哦?”

北笙心下一惊!这到底怎么回事?

“北笙,你看这个。”

忽地身后徐硕声音响起,北笙转头,见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寻常之物,并无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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