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回 以假乱真狄汉臣巧施计 请君入瓮庞醇之暗做局(1/2)
河中府不大。裕隆客栈被府衙封闭之后,消息就像是一阵清风一般,也就半天光景便传遍了河中府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人人自危。
庞籍并未有隐瞒之心,虽府尹洪钊提出,这裕隆客栈客人中毒一事如若声张,可能会致河中人心焦虑,但庞籍坚持张贴告示,今明两日有家人失踪者皆可来府衙认尸。
庞籍不是没有顾虑,但是这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迟早都是会传出去的,府衙秘而不宣也不是个办法。更何况现如今要找出这裕隆客栈遭此大劫的线索,可能还要靠这些认亲的家属们。
这告示一出,那些有家人失踪的家庭,纷纷去府衙认亲,将那河中府衙堵了个水泄不通。
河中府,东郊。
心远客栈。
别看名字取得风雅,心远客栈真真是糟透了。完全没有陶潜“心远地自偏”的怡人之感。
王通在此呆了一天,便觉得浑身瘙痒。一向皮糙肉厚的大男人都被跳蚤咬成这样,莫说女客了。果然这店未见有几个生意。
那店家倒也和气,趁着王通外出回来,西里呼噜吃一碗面的当儿便跟他聊开了。那“王通”也信口浑说,乐得跟那店家闲扯。
眼见着这天色渐晚,外面夕阳已经快要完全没入山坳,王通浑身肌肉都慢慢绷紧了。
“看你这一身腱子肉,肩宽背后的,是作甚营生的?”
“哦,说得好听点是做生意的。”
“什么叫说得好听?”
“我在汴京的杀猪巷混日子。”王通对着那店家微微一笑,外面快要落山的夕阳正好洒在他的脸上,他脸上那块刺青都显得温柔了不少。
“杀猪巷啊?”那店家意味深长的拉扯着声音,“就是杀猪的?”
“就是杀猪的。”
“我没去过汴京,那个杀猪巷也没见过?杀猪也不了解。”
王通喝了一口汤面,慢条斯理地说,“我们都是晚上杀猪,因为猪叫的声音太可怕,也怕白天杀猪扰民,都是三更半夜动手。”
那店家身子一震,脸色微微有些泛红,“这么说,这杀猪巷倒是怪阴森的啊。”
“哪有,你要是去了就知道了。”
“怎么?”
“别看晚上那一带是杀猪的,惨叫声声。但是白天,那方圆几里可是另一幅的光景。”
“哦?怎么讲?”
“杀猪巷前街后街皆为妓馆。”
“哦?这杀猪巷竟然有这般妙处?”
“你不知道?”
“我都没有去过汴京,杀猪巷也没见过,杀猪也不了解,妓馆嘛……呵呵呵,这些年生意惨淡,也没银子去了。”
“你没有去过汴京?”
“没有。”
“我看你这拇指上戴着这枚金灿灿的大扳指,像是汴京‘界身’的工艺嘛?这河中府哪有这么精细的技艺?”
“哦,这是前两年朋友送的。”
“也对也对。那这块玉呢?雕琢也精细,也是朋友送的吧?”
“对对对,朋友送的。”
“老板在汴京朋友不少呢。”
“大哥您一个杀猪的,来这河中府作甚?”那店老板自知尴尬,忙转了话题。
“寻亲。”
“寻亲?”
“有几个朋友在这河中府失踪了。”
“啊?”
“听说了裕隆客栈的事情吗?”
“你的朋友也在裕隆客栈那事儿里没了?”
“是呀。我前来寻他们。”
“这河中府的消息,你在汴京怎的得知?也就前两日的事情。”
“没有不透风的墙。坏消息传的特别快。”
“这裕隆客栈的人,死得也蹊跷。”
“过没两天,可能也有人传说我死得蹊跷。”王通对着店家又是一笑,这笑有点邪魅,脸上的刺青有点瘆人。
那店家身子一颤,“客官,瞧您这话说的……”
“您这碗面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应该是河中府的‘独一味’吧?”
“客官,什么叫‘独一味’?”
“加了胡蔓藤的面,应该是格外有味道。”王通笑道。
“我就一乡村野店的小生意人,您可别话中有话的冤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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