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理念之争（2/2）
露娜的指尖划过影像。
“但真正关键的是——”
画面定格在曼达舍弃升华机会，纵身跃入深渊的场景。
那一刻，曼达周身环绕的圣光锁链与蓝玉心口的罪核产生强烈共鸣，形成一张散发着微光的契约网。
“这份生命契约在你动用禁咒时就已种下。”审判官露娜脖颈处金属齿轮嗡鸣，声音中满是嫉妒。
她死死盯着全息影像里曼达跃入深渊的画面，难以相信这个曾被她视为懦夫的男人，竟走完天堂之路。
依据《以诺书》记载，人类通过升华，最高能成为第三阶的座天使，可眼下，曼达周身环绕的圣光，竟已隐隐触及第二阶的能天使领域。
而且他身上还携带着大天使长米迦勒的英魂源质碎片，一旦他彻底完成升华，这些碎片将会与米迦勒受上帝之命锻造的赎罪圣物呼应，使他获得权天使的部分权柄，从而拥有与深渊邪灵正面交锋的强大能力 。
“当蓝玉即将彻底堕落之时，你用升华资格将他从深渊边缘拽回。”
审判官露娜机械指节猛击影像，契约网纹路如血管般鼓胀。
“如今你们共享生命力，他每受一次罪核侵蚀，你的灵魂就会被撕开一道裂口。”
全息投影聚焦契约中央暗金色丝线，那是银辉标志性的锁链纹路。
“这是神皇亲自加持的神性枷锁。”审判官露娜看着那神性的枷锁!
想起了神性与人性的论证!
“只要你对救赎蓝玉的信念稍有动摇，这根维系他生命的金线就会熔断，他将带着三大原罪坠入第九层深渊。”
曼达手掌穿透影像，圣光碎片簌簌落下，看清蓝玉心口由自己座天使权柄编织、浸透神性血液的生命之网。
“蓝玉第一次接触主神教会特使时，按我们的审查力度，早该以异端之名对他处刑。”审判官露娜目光如刀，依据他们审判官的办事效力，只要发现任何异端行为先忠诚之后再进行取证调查!
“但我们没有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神皇……”曼达声音沙哑。能让审判官放弃处刑的，唯有神皇的人间代行者银辉骑士。
毕竟依照审判厅惯例，若不是神皇的人间代行者压制，审判官们甚至敢在黄金王座下做出亵渎之事。
“为什么神皇要让蓝玉接触祖神教会？”曼达追问道。
“这是神皇安排的试炼。”
审判官露娜甩出散发硫磺气息的羊皮卷。
“就如边境城下被封印的上古邪神，为了人类存续，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
曼达瞳孔骤缩，羊皮卷上清楚记载，蓝玉接触主神教会特使时，审判官本应将其处刑，却因银辉的手谕——神皇代行者的赦免令而作罢。
“他怎么能……”曼达声音发颤，喉间像是堵着团棉花，话到嘴边又被狠狠咽下。
“这就是帝国的抉择！
牺牲一小部分人，换取更多人的存活！”审判官露娜的声音冷硬如铁，黑色审判袍随着她急促的步伐剧烈抖动，绣在袍角的神皇纹章泛着刺目的冷光 。
“姬白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曼达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泛白，额头上青筋突突跳动。
“啪！”露娜猛地抬手，一巴掌扇在曼达脸上，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你这是什么表情？又是什么语气？竟敢质疑神皇的伟大决定？”
“还是我认识的曼达吗？”审判官露娜话音未落，突然伸出双手，死死掐住曼达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曾经的曼达，虽行事冲动，却能在边境为了无辜民众，毫不犹豫地与敌人同归于尽。
可现在呢？
看看你这副优柔寡断的样子。
竟然会因为可笑的儿女私情，质疑伟大神皇，甚至生出异心——这是我认识的曼达？那个以奉献为信仰的骑士吗？”
曼达双脚悬空，艰难地吞咽着唾沫，往昔在边境战斗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浮现。
那时的他，面对敌人的爆炸装置，能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用自己的生命换取边境城无辜之人的安宁。
可如今，仅仅因为内心那份难以面对的情感，竟对神皇的决定产生了动摇。
“看来你还是中了诅咒，血神的诅咒！”
露娜突然松开手，曼达踉跄着摔倒在地。
“不过放心，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接受这次计划，斩断这名为亲情的诅咒！”
说罢，露娜抬手按在曼达的额头上，一股信息流如潮水般涌入曼达的脑海。
“这是真的吗？”曼达抱着头，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
当他看到实验数据时，瞳孔骤然收缩——所谓“亲情诅咒”，竟是神皇特意为守护灵计划埋下的锚点。
只有将血脉中的亲情升华为守护执念，才能抵御信仰侵蚀，让灵魂在千年轮回中保持纯粹。
理智告诉他不能答应，可记忆中审判官露娜灌输的信息，又像恶魔般在耳边低语，蛊惑着他。
“你知道吗？这是一次关乎情感的实验。” 审判官露娜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曼达。
“你的亲情诅咒虽会让你做出许多冲动之事，但当你化身为守护帝国的天使后，亲情会成为你唯一的锚点。
若亲情压过理智，你的血脉与灵魂意志将化为守护灵，庇佑你珍视之人。
毕竟，守护灵要守护后代子孙，必须有深刻的情感传承，才能抵御时间的磨损和信仰的侵蚀。”
而你最珍视之人，便是蓝玉。
你可知，蓝玉如今已快要堕入深渊，唯有你的力量，或许能拯救他。
若你化为守护灵，便能在他的血脉当中传承，世世代代守护着他，成为他在黑暗中唯一的光芒。”
“若你能割舍亲情，成为无情的守护神兵，就能参与圣银天使计划，成为真正的半神，成为守护帝国的利刃！
到那时，蓝玉虽没有你的守护灵相伴，但你作为帝国利刃，便可以借助信仰之力，清除，蓝玉身上那被污染的原罪。
毕竟曾经我告诉过你，你身上的血脉来源以及所背负的原罪，只要重拾血脉，点燃神火。
蓝玉便能摆脱原罪的污染!”
“不过他身上的三大原则确实很难处理，但至少那不是不能处理，而是要费很大功夫，需要付出一些代价，能处理这些代价需要你来支付!
现在即便现在你难以抉择，我相信理性最终会战胜感性！”
审判官露娜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如同恶魔的诱惑。
审判官露娜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信仰之力需要千年的时光积累，特别是现在已经被三大原罪产生的蓝玉。
至少需要很多信仰以及自己审判之书记载的千百羽翼帮他绕过曾经他的翼族祖神塔尔修斯的诅咒!
才能帮助他点燃圣炎，但是他点燃圣火那一刻，他就成为帝国原体计划当中的圣炎天使的原体!
在理性与感性的拉扯中，曼达的眼神逐渐坚定。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望着露娜：“我答应你！”
……
“八嘎呀路！”伊比鲁艾猛地从梦境中惊醒，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心脏处那道箭伤的痕迹犹如狰狞的蜈蚣，触目惊心，尖锐的疼痛感如细密的钢针，一下又一下狠狠刺着神经。
她喘息着撑起身子，刚一抬头，便撞进轮椅人直勾勾的目光里。
那人坐在轮椅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死死盯着伊比鲁艾，好似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伊比鲁艾心头猛地一颤，瞬间想起利用魔眼洗脑那人女儿的事。
愧疚如潮水般，在心底汹涌翻腾，令他下意识地别过脸去。
慌乱中，他抬手召回面具，金属质地的面具带着丝丝凉意贴合面庞，隔绝了轮椅人的目光，也掩饰住他眼底的不安。
待面具戴好，伊比鲁艾深吸一口气，缓缓扭过头，目光变得冷峻。
他开始仔仔细细观察轮椅上的这个人，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你怎么离开了冰棺？不对呀，我怎么还没羽化？”
伊比鲁艾看着眼前轮椅上的人，此人正是曾经的骑士王天辉。
此刻，王天辉坐在轮椅上，嘴角耷拉着，涎水顺着下巴缓缓滴落，时不时无意识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囔声，一副十足的痴呆模样。
可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中仍藏着一股难以磨灭的气势，恰似一头蛰伏的狮子。
尽管表面上她神情木讷，给人懦弱之感，但只要敌人稍有破绽，这头“狮子”就会瞬间苏醒，以雷霆之势勇猛扑向对方，爆发出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
在伊比鲁艾的记忆中，他制作的超位魔法“绝对零度的冰冠”会将王天辉封印起来。
正常情况下，一旦冰棺打开，施咒者自己也会像冰棺中的粒子一样，一丝丝化为粒子死去。
显然，眼前这个人要么只是长得和骑士王天辉很像，要么就是有人绕过了自己的冰棺禁咒，把里面的人取了出来！
“你醒了？”
这时，一个背后扎着两个辫子，身穿狼皮服装，背后背着两把奇特斧子，还插着一面怒吼模样旗子的女兽人走了过来。
“你是黎戈·卡尔，愤怒灾零的讨债人。不过几天不见，你怎么扎上辫子了？”
伊比鲁艾看着眼前的黎戈·卡尔，比起之前，她脑后扎了两个辫子，模样竟有几分像初音未来 。
“那当然是因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