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魔神的铠甲！（2/2）
曼达陷入回忆。
在联邦屏障漏洞百出、尚未真正启动的年代，边境城发生了血案。
当时，血灵帝国的女皇突然失踪，血灵贵族们拥兵自重。
盘踞在边境城的，是由人类转变而成的血灵杂种——血腥女王伊丽莎白·巴托里。
她调动收割者，不断收割边境城外的蛮族。
事实上，现在的边境城和过去大不相同。
过去的边境城位于真正的边境地带，不受联邦屏障保护，只是散落在外的蛮族村落。
而如今的边境城，已被纳入联邦屏障的保护范围。
所谓“编外蛮族”，是对没有古楼兰血脉的蛮族的蔑称。
越靠近联邦首都神罗城，人类血脉中的古楼兰血脉越浓郁，地位越高。
那些无古楼兰血脉的蛮族常受歧视。
“电流推动”超凡体系出现后，人们通过电流重组细胞强行激活血脉，试图获得古楼兰血脉的力量。
但在古楼兰人眼中，这种力量是昙花一现的赝品。
他们认为真正的血脉力量是与生俱来的，而非外力激发。
因此，通过“电流推动”激活血脉的人虽获力量，却不被古楼兰人认可，被称为“赝品血脉者”。
边境城的旧貌消逝，不仅因“电流推动”超凡体系，更因伊丽莎白·巴托里用收割者收集了联邦屏障外所有蛮族的血液。
学者猜测，过去的边境城村庄是血灵帝国为满足血族需求而放养的“血库”，这些蛮族被当作祭品，用来取悦某个古老存在，他们在恐惧和折磨中度过一生。
学者们的研究发现，伊丽莎白·巴托里与古老存在达成了交易。
古老存在需大量恐惧和痛苦来维持力量，血灵帝国则提供祭品换取强大力量或保护。
那些蛮族村庄成为交易的牺牲品，他们的命运被操控，成为古老存在和血灵帝国的棋子。
那次血月惨案，血灵帝国女猩红女王失踪，引发内乱，导致边境城外围曼族全部覆灭，现在的边境城才得以建立。
曼达就是那场惨案的幸存者。
之所以有幸存者，全靠当时的第四任骑士“守望”。
他凭借独特剑法和部队，杀掉了猩红收割者的领队——一位血族亲王。
然而，杀掉亲王后，第四任守望骑士似乎触犯了联邦律法，被雪藏起来。
这或许与人类高层联盟和血灵帝国的妥协有关。
“没错，如果不是那段经历，我也不会记得第四任骑士王。
毕竟从一开始，我被推举上来就像是个傀儡，联邦的那些尖耳朵异形和贵族，根本不在乎我们人类的死活。”
银辉骑士-姬白顿了顿，目光看向曼达，“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像个失魂落魄的颓废大叔，蜷缩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里，死死攥着女儿沾满血渍的布偶。”
银辉骑士回忆起边境血案发生后，一些幸存者来到屏障内，建立了新的边境城。
那时，辉煌骑士团成立，他以“天辉”之名，在边境城警惕血灵帝国的侵扰，守护屏障。
也就是在那时，他遇见了曼达——一个失去妻子儿女的颓废大叔。
“是啊，那时候我丧妻丧子，觉得活着没有意义，也没有了守护的人。
直到遇见了你，你不像其他傲慢的贵族骑士那样轻视我们，而是以平等的目光看待大家。
从那时起，我就追随你。”
曼达回忆起初次见到辉煌骑士团团长天辉时的场景。
那时的天辉正直无私，恪守骑士守则，身上散发着不向邪恶妥协的正义精神。
可如今，看着眼前的银辉骑士-姬白，曼达不禁感慨，曾经的信仰已一去不复返。
现在的银辉骑士，就像曾经的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战友，也失去了最想守护的人。
“没错，自从你追随我之后，逐渐恢复了活力，像雄狮一样蛰伏等待。
直到你遇见蓝玉——在这条时间线上，被你视作儿子的人。”
说到这里，银辉骑士姬白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月光恰好照亮他眼底的寒芒。
“不，天辉，他……”触及内心的伤痛，曼达的声音有些慌乱，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请听我解释！他只是被蛊惑……”
“蛊惑？”银辉骑士冷笑一声，从卷宗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拍在桌上，“根据审判庭的报告，他在边境城地下黑市贩卖违禁血晶，还与祖神教会的特使有过三次秘密会面。
这是上个月在联邦监狱拍到的，他与弑神者组织的联络人正在交接货物。
但这背后，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曼达盯着照片上那个熟悉的背影，心脏仿佛被重锤击中。
蓝玉是他在时间裂隙中偶然发现的遗孤，那血脉的共鸣!
以及那双与亡妻极为相似的眼睛让他违背骑士守则将其收养。
但他从未想过，这个被他视为儿子的青年，竟会一步步堕入深渊。
“曼达，你知道为什么血灵帝国一直对边境城围而不攻吗？”银辉骑士的声音变得低沉，“人类联盟高层与血灵帝国达成了一项秘密交易。
他们默许血灵帝国在边境城外围培养血晶矿脉，作为交换，血灵帝国向联盟提供域外历史，及那是外神的源质。
而蓝玉，就是这场交易中的一颗棋子。”
曼达震惊地看着银辉骑士：“这不可能……”
“事实远比你想象的残酷。”银辉骑士继续说道，“蓝玉与祖神教会勾结，吸收了三大原罪之力，逆反了天堂之路。
他们的目的，是唤醒沉睡在边境城地下的上古邪神，以此打破现有的平衡，让整个世界陷入混乱。”
“毕竟那场传说不假，是那个杂种开启了血月惨案，目的就是唤醒沉睡在边境城地下深处的上古邪神。”
“而你的儿子，正是唤醒邪神的祭品！”
曼达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怎么会……那可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
“身为父亲，你舐犊情深。”银辉骑士语气缓和下来，走到曼达身旁，将手按在这位老部下肩上，“但作为边境城的守护者，你必须做出抉择。还记得我们创立辉煌骑士团时立下的誓言吗？”
曼达闭上眼睛，当年“以吾剑守护黎明，以吾血铸就壁垒，无论面对何种敌人，绝不妥协！”的誓词在耳边回响。
指尖下意识抚过腰间大剑，这剑原称“守望者”，经他改名“天炎”。
剑是第四任守望者骑士王临终所授。
守望骑士招牌剑术【守望者之怒】，能将全身力量凝于剑身、瞬间爆发。
巧的是，曼达修炼的圣天使圣焰同样侧重爆发。
当时联邦封杀第四任守望者骑士，曼达接手这把剑，改名“天炎”。
事实证明二者极为适配，凝聚圣焰之力后，剑身爆发的杀伤力堪称恐怖，丝毫不逊色于险些摧毁边境城的天辉裁决魔素禁咒。
剑柄缠着浸染“守望者之怒”鲜血的绷带。
作为骑士王的心爱佩剑，它陪着主人历经恶战。
曼达继承此剑，也传承了守望者的意志。
剑中力量让曼达的圣焰能力升华，每一击都气势毁天灭地。
“可是……”面对关乎儿子命运的抉择，想到在边境城施展禁咒所需的超强毅力与精准掌控力，曼达只觉曾经的锋芒悄然黯淡 。
“没有可是。”
银辉骑士的声音重新变得冷硬，“疯狂博士的最新研究表明，长期暴露在血晶辐射下会导致认知扭曲。”
他从怀中掏出一份盖有科学院印章的报告，“这已经不是天外之晶初临的时代了。”
“上古九族早已背弃原生信仰，转而投靠域外邪神。
他们不再受困于血晶中的心灵幽能变异——”银辉骑士指的是第二时代末期第三纪元的开端，那颗天外晶石坠入巴兰位面后引发的剧变。
幽能结晶带来的变革浪潮中，上古神明的眷属曾因血脉枷锁无法接纳这种力量，但如今他们已抛弃旧神信仰，转而借助幽能结晶重塑自身。
“就像猩红魔女弥亚，首个接触幽能结晶的存在。”他展示着报告中扭曲的神经突触图谱，“她开创的血能幽能体系，正是当前变异的源头。”
曼达颤抖着接过报告，那些交织的神经突触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
报告边缘一行小字让他瞳孔骤缩：“该变异与血灵帝国‘猩红黎明’计划高度吻合。”
“科学证明，这种变异会激化人内心最原始的欲望。”
银辉骑士的声音如催眠曲般回荡，“正如幽能结晶的悖论——你越是试图掌控它，就越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行越远。
战士意志坚定，但心灵防御相对薄弱；虔诚者意志薄弱，却拥有纯洁的心灵；而狂性者意志坚定，心灵却一片混乱。
正是幽能结晶引发的这种特性，让那个狂热的时代降临。
他展示出一份实验计划书：“通过纳米机器人重构神经回路，配合记忆重塑技术，我们能将蓝玉改造成完美战士。”
曼达抬头时，发现老师眼中闪烁着二十年前在废墟中救他时的光芒。
计划书上“黎明计划”四字，让他想起蓝玉十岁那年在星空下的誓言：“爸爸，我要成为像您一样的守护骑士。”
“这需要你的配合。”
银辉骑士将计划书按在曼达面前，“作为父亲，你要亲手把他送进实验室；作为骑士，你要守住内心的清明。”
他指尖划过“破晓计划”四个字，“这是对抗血灵帝国和祖神教会的关键，而蓝玉会成为第一个成功案例。”
……
“够了！”一声嘹亮的“一斤鸭梨！”突然炸响。
穿着防化服的炼金术士从传送门踉跄走出，直接打断了银辉骑士的话语。
“我不同意你执行疯狂博士那个老掉牙的幽能计划！”
炼金毒师率先表明来意，随后打断银辉骑士即将出口的询问，转头对着曼达一阵连珠炮似的数落：“你是个称职的父亲吗？
蓝玉从小在骑士团长大，几乎没得到过父爱。
因为你的缘故，他童年饱受他人异样的目光。
毕竟他只是个失去亲人、失去青梅竹马的可怜孩子。
就像曾经边境城的那些幸存者，因自身身份饱受歧视。
即便进入骑士团，因为你的光芒太过耀眼，旁人都认为他能有今天，全是靠有个骑士团的父亲。”
“你根本算不上称职的父亲，现在竟然还要把儿子推向那个疯子的实验台，你配做父亲吗？”炼金毒师这番话，直击曼达内心的痛点。
银辉骑士的杀意如实质般弥漫开来，将周围的空气都压得沉重起来。但炼金术士毫无惧色，昂首挺胸，大声反驳：“整个联邦的科技进步，都是我在推动！疯狂博士扔下幽能结晶后便玩失踪，全靠我挖掘上古黄金时代的科技遗产，才勉强维持住联邦的防线！”
说完，他突然快步贴近曼达耳畔，刻意压低声音，语调中带着一丝蛊惑：“你以为黎明计划真能拯救蓝玉？大错特错！那不过是用新的枷锁替代旧的罢了——就像当年你为了所谓的大义，借助‘天堂之路’行动，锁住了自己内心的情感。如今，你又打算以‘骑士职责’为借口，亲手毁掉儿子的人生！”
“够了！”银辉骑士额头青筋暴起，再也无法忍受眼前这个炼金术士三番五次拆自己的台。
“不够，远远不够！比起疯狂博士那套幽能计划，我有更完善的方案。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和你单独聊聊。”炼金术士话锋一转，看向曼达，“曼达，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会找合适的人来劝劝你！”
话音刚落，炼金术士打了个响指，一个密封的箱子缓缓打开，审判官露娜从中走了出来。
“露娜？你怎么没死？还成了无畏者？”
曼达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露娜。
审判官露娜身穿翠绿色的铠甲，铠甲表面流转着神秘的幽蓝光芒，头上扎着两根长长的翎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宛如戏曲里威风凛凛的武将。
可仔细看去，她的身体布满了机甲零件，手臂和腿部的关节处，金属光泽格外刺眼，皮肤下隐约可见闪烁的电路，显然已被改造成了半机械形态。
“当然没死，曼达，我就是来让你噩梦成真的！
毕竟我早就说过，我这人，心眼儿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