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无言的疏离（2/2）
“小姐，您还是躺着吧！奴婢喂您！”
“躺着我怕一会还会睡过去。”沈灵婉睡的太久了，身子软绵绵的，坚持要起身。
韵秋小心翼翼的扶起沈灵婉，并拿着靠枕支在了她的后面，端起茶杯，将水送到沈灵婉嘴边。
一杯喝完，接着一杯。五杯下肚，沈灵婉制止了韵秋继续倒茶的动作。
“刚刚你们说李山长来了？今天是第几日了？”
“已经过了两个十日之期了”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沈灵婉醒了醒脑子后，问道，“你扶我去见李山长。”
“小姐，还是等您身体好了，再说吧！”韵秋撤了靠枕，作势要扶沈灵婉躺下。
“你要不带我去，一会我就自己去。”沈灵婉执意要起身，“我都躺了这么多天了，浑身无力，正好活动活动了！”
韵秋拗不过沈灵婉，只好扶着她往正厅走去。
——
正厅里，小六肯定了沈灵婉在鹿鸣书院说的话。并没有人否定此事，可也没有人承担此事。
众人只能用求知的眼神看着战王。
而此刻的赵亦恒，冷峻的眼神盯着某处，目不转睛，不知在沉思什么，没人敢凑近打扰。
不了解的人，肯定以为他在思虑家国大事。
可了解他的青竹，却知道自家主子在发呆。
自家主子以前多么果断决绝的人，哪有时间耗在这些小事上面。自从这次重伤醒来，便时常像这样发呆。有时一坐就是半天，不吃不喝不言语。
“王爷！王爷！”青竹尴尬的走到自家主子身边，轻轻的唤着。
“嗯？”赵亦恒皱眉问道。
“小六说，沈小姐是答应了学子小考的事情。”
“那就考吧！”
李山长见赵亦恒点头，赶忙问道：“王爷，那小考用卷……?”
“小考用卷晚辈自己出！”微弱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众人起身看向厅门口，就瞧见韵秋搀扶着虚弱的沈灵婉跨进了大门。
“什么时候醒的？这么虚弱，为何还要逞强过来？差人传个话不就行了？”难得听见赵亦恒说一句这么长的话，那是真的上心了。他关切的迎上去，伸手想去扶小姑娘。却因为沈灵婉轻微的避让，手停留在空中。
这是赵亦恒和沈灵婉二人正儿八经的第一次会面。一个充满着熟络的关切，一个充满着无言的疏离。
“民女沈灵婉拜见王爷！”
“不必如此！”赵亦恒就势扶上沈灵婉的胳膊，而小姑娘自然的后退了一步，依旧在避让，在疏离。
沈灵婉低头不语，恭敬的和门卫一样，等着上位者的指令。
“咳！”赵亦恒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来缓解静默的尴尬，“正好李山长在，关于小考的事情，你们聊！”
赵亦恒说完，便回到主座，用茶碗盖拂着茶碗里的茶叶，好像在做一件了不得事情，认真且不语。
正常情况下，说完“你们聊”，应该是去忙自己的事情，给别人腾时间腾地点。
而此刻战王的表现，让青竹尬到脚趾都能抠穿地板砖，顺便把在场的其他人都给整懵了。
一座大山压在这，大家都不会聊天了。
沈灵婉刚刚醒来，坚持走了这么长的路过来，累的已经气喘吁吁。上位者并没有发话，她就默默的借着韵秋的力量撑着孱弱的病体。
“小姐！您身体还未康复，先坐下再说吧！”韵秋试探的开口。
大伙都看着赵亦恒，等待下一步指令。而赵亦恒本人一直把玩着茶盏，并未发声肯定或是否定。
“对对对！沈小姐赶紧歇一会！”青竹笑眯眯的迎着沈灵婉入座，并打圆场说道，“沈小姐，李山长为了小考的事情而来，不知您是如何安排？”
沈灵婉起身，朝着李山长行了一礼，并说道：“是晚辈身子不争气，耽误了小考的事情。麻烦山长帮我转告学子们，两日后便小考。”
“沈家丫头！你这身子骨还没好透，既然给了准话，等你好了再考也无妨！”李山长虽不喜沈家人，但最近沈灵婉为边疆士兵所做之事，确实让他这个当长辈的心服口服。每每入夜独处之时，还不忘反省自己这些年教学的意义所在。
“没事！这两日我会将小考题目出好，正好核实学子们最近为将士们做的事情，避免滥竽充数之人。”
“小小年纪，想事情如此周密！”李山长点着头夸赞道。
“山长的话，晚辈能理解为，是在夸赞我吗？”沈灵婉迎着李山长的目光，淡淡的笑着。
“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李山长拉不下脸肯定，只做嫌弃的姿态。
“请问山长，这句话出自哪位名家典籍？”
沈灵婉虚心请教李山长，别人不知道其中的故事，李山长自己当然听的出来！
“你！你这丫头是一点都不饶人！”
“为何要饶人？又不是多熟！”咄咄逼人的沈灵婉，引来了四周的目光，却有一人依旧没有抬头。
“老夫可是跟你爷爷一辈的！”说不过别人时，一般都是搬身份，李山长也不例外。
“那又如何？您跟我爷爷关系也不是多好呀！”沈灵婉看着李山长气的胡子都要飞起来了，笑着摆摆手，“看在您刚刚夸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辩驳了！咳咳……”
沈灵婉拿着韵秋递过来的帕子，捂着嘴不停的咳嗽。
“喝口茶润润！不烫了！”一杯茶递到了沈灵婉面前。
沈灵婉本能的抬头，看向递茶的人，竟是离她最远的战王。
因着咳嗽，沈灵婉的脸颊憋的通红，眼睛也是红的，还泛着点点星光。赵亦恒不动声色的皱起了剑眉，心跟揪了起来。
沈灵婉站起来身子，低下了头，福了福身子道谢：“多谢王爷好意！”说完并没有接下赵亦恒手中茶盏的意思。二人就这般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