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良心痛(1/2)
“这不是单纯烙铁盖一下,是墨印。”沈寒舟见她吃瘪,话里带笑,听起来心情不错。
李妍顾不上埋汰他,思绪都在墨印两个字上。
在大晋,烙印分三种,一种是防奴隶逃跑的,一种是防出逃兵的,还有一种,是刑罚。
墨印便是第三种,是毁肤涂墨撰写字迹,伤口痊愈之后墨迹伴随终身不掉。
是上古五刑之一,只会用于作奸犯科之徒。
沈寒舟两手背在身后,轻声道:“姑娘是个清白女子,完璧之身。但胸口带着墨印,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也就是说,她曾经因为触犯大晋律令,坐过牢。
“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能触犯什么律令,还被上了墨刑?”
李妍低头将那张纸看半天,那烙印像是个青字,又像是春字。
“是暴,暴力的暴。”此时,捕头伸手,指着拓下来的外圈解释道,“而且这边框是椭圆的,是县衙大牢才会用的图样。”
这就有意思了。
墨刑上纹刺的字是有讲究的,什么罪刺什么字,在大晋律令上都有限制。
比如抢劫刺“劫”字,大多在耳后。
而暴,指的是殴打某人导致对方重伤。
李妍一言难尽地回头看向殓房。
那姑娘细胳膊细腿,十六七岁的大好年华,要是有能把某个人打成重伤的本事,怎么就会被人捆绑之后一命呜呼呢?
“她是练家子么?”以防万一,她还是望向沈寒舟。
不出所料,沈寒舟摇头,语气稀松平常,听不出什么情绪:“……既然她有墨刑的烙痕,看起来也很新,想必府衙是有留档的。两位捕头若是想弄清她的身份,不如到户房重点筛查一下,看看这两年被授以墨刑的姑娘名单,应该能找到她的身份。确定尸源之后,你们也好划定范围,继续追查。”
“沈先生所言极是。”捕头拱手,笑开了花,“往常总听云大捕头称赞庄上皆奇人,如今亲眼所见,可谓大开眼界啊!”
沈寒舟微微勾唇,恭敬颔首:“既已有如此明确的线索,我和庄主就不多叨扰,先回庄子了。”
“这……”捕头一滞。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李妍也有些纳闷,她胳膊肘撞了沈寒舟一把,小声说:“你干什么,我酒还没拿到呢。”
却见沈寒舟眸色一紧,负手而立,声音小了些:“这酒不要了。”
李妍不解。
他抿着唇,紧了下拳头:“听我的,不要了。”
李妍虽然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但她相信沈寒舟不会信口开河。
他是那种就算失忆,也一直端着那股矜贵气,绝非信口雌黄,随性而为的人。
“两位大人。”李妍思量片刻,道,“是这样,如今刚刚开春,山庄跑商的队伍都还没安排完,今日也是放下正业出来搭把手。但剩下的调查也好,追查也罢,都需要府衙的权利。我们两个是外人,不论是户房查案宗,还是外出走访,亦或者配合搜查,是吧……我们都没有那个权力啊。”
是这么个理。
捕头了然:“也是,我们也是突然上门,没有事先预约,给庄主添麻烦了。”他们拱手,“庄主已经帮了大忙,待我日后禀明大人,再登门道谢。”
“客气了。”李妍笑着,从袖口里拿出两张招待券,“这两日办案也累了,这券是我们飞龙商行内部发行的,能抵饭银,聊表心意,您二位随时去都成。”
“这怎么好意思。”
话是这么说,但架不住李妍热情,两个捕快便乐呵呵地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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