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神的天使来到世上(1/2)
巴泽尔怔住了。
彻夜的交谈中,他早已忘记了自己的来意,沉浸在朋友间的交流之中。
眼下,萨拉斯长老把他从交流中拉了回来。
巴泽尔回过神来时,满脸涌上了羞愧。
“是…”
巴泽尔咕哝地说道。
萨拉斯长老和蔼地笑了笑。
等巴泽尔彻底缓过来之后,萨拉斯长老蠕动苍老的嘴唇说道:
“在你们上次离开之后,我做了预言。预言中说,你今晚会过来找我。”
巴泽尔惊讶地看着萨拉斯长老,他没有料想到那预言之力竟然会这么准确。
“抱歉…萨拉斯长老。”
巴泽尔心怀歉意道。..
一阵凉风袭来,萨拉斯长老的身体在凉风中微微颤抖,他鼓起胸膛,大声地咳嗽,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巴泽尔一脸紧张地看着萨拉斯长老。
“没事…人老了而已。我们谈回预言吧。”
萨拉斯长老抚摸着颤抖的胸膛,而后缓缓道:
“你能想象到那个预言是怎么样的吗?”
巴泽尔摇了摇头。
萨拉斯长老摸了摸额头上的眼睛,那苍老的眼皮耸拉着。
“三眼猿人一生只能做三次预言,而那个预言…是我最后一次的预言了。”
“巴泽尔,我和你说,那个预言很庞大、很繁杂,
我…实在难以描述那种感觉,就像是预言神卡加乌斯在亲自启迪我。”
听到这里,巴泽尔不由地心生强烈的好奇,他的尖耳朵竖了起来,追问道:
“那是、是、是…什么?”
于是,萨拉斯长老将整个预言娓娓道来。
三年前,巴泽尔一行人离开之后,萨拉斯长老做了一个预言。
而后,当萨拉斯长老彻底睁开预言之眼后,便直接看到了三年之后的景象。
那个预言起初清晰得难以想象,萨拉斯长老清楚地看到,巴泽尔怎么被先遣队们要挟,又怎么走到神庙之前。
他还看到,巴泽尔会和自己彻夜长谈,自己也会告知其预言之力的秘密。
在这些之后,预言所见的景象就变得不那么清晰了。
“后面的事情,和前面截然不同,模糊得超乎我的想象。”
萨拉斯长老回忆着预言中的细节,喃喃道:
“我感觉到那些事情至关重要,所以极力希望能看得再清楚一些。”
“你看到、看到、什么了?”
巴泽尔一紧张,变得更加口吃了。
萨拉斯长老转过头,吐出一句令人恐惧的言语。
“我看到…你们的王国毁灭了。”
巴泽尔一下呆住了,他下意识地觉得,这句话简直荒诞不经。
逻各斯王国屹立在高山之下已经接近两个千年,怎么会兀然地毁于一旦?
“这简直…荒荒荒诞。”
巴泽尔不可置信地说道。
“预言越是荒诞,就越有可能发生。”
萨拉斯长老和缓地说道。
巴泽尔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细究,毕竟看到预言的是萨拉斯长老,而不是他。
“接下来呢,你还...看、看、看到了,什么?”
巴泽尔有些急切地问道。
“我还看到…我们三眼猿人也要遭遇一场大灾祸。”
萨拉斯长老努力回忆着,好似在自言自语。
“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似乎…似乎…”
萨拉斯长老连用了两个似乎。
这是因为预言的景象到了这里的时候,已经模糊得不能再模糊了,巴泽尔听得出来。
“似乎…
有一个叫什么天使的,来到了地上。”
萨拉斯长老出神地呢喃道:
“神的天使来到世上,却要被人侮辱、被人伤害。”
巴泽尔听到这里,他不由地也怔怔出神。
他苦思冥想,发现自己是第一次听到“天使”这个单词。
好像…没有一部诗歌记载过这个单词。
“在这,之后呢?”
巴泽尔继续问道。
只见萨拉斯长老摇了摇头,
“没有更多了,我的预言到这里就结束了,预言之后,我昏睡了好几天,浑身大汗淋漓,跟受了重伤差不多。”
萨拉斯长老的预言到此断了,这个预言给巴泽尔留下了深深的不解和疑惑。
特别是有关于王国毁灭的,以及“天使”这个从未接触过的单词。
这一切听起来荒诞极了,简直是在危言耸听。
还不待巴泽尔细细思考,萨拉斯长老突然开口道:
“我的朋友巴泽尔,我可以告诉你有关预言之力的事。毕竟在我看到的预言里,我就是这么做了。
但是…
我想跟你要一个宝贵的承诺。”
“什么承诺,萨拉斯长老。”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语句较短的缘故,巴泽尔没有口吃。
萨拉斯长老举目眺望荒漠上的天空,目光所及都一派寂静。
不知不觉中,黑夜即将逝去,第二天的拂晓初露端倪。
“巴泽尔,我要你承诺,无论如何,你都会给予我们永远的友谊。”
萨拉斯长老一字一句地说道。
话音清晰地落在巴泽尔的耳廓里。
萨拉斯长老没有要求逻各斯王国承诺给予永远的友谊,也没有要求多略王承诺给予永远的友谊。
他只是在要求巴泽尔给予永远的友谊。
“是我…只是我?”
巴泽尔有些不可置信道。
萨拉斯长老转过头,点了点头。
巴泽尔感到有些局促,
犹豫片刻后,他决定答应了下来,
“我答应你,萨拉斯长老。”
相比于预言之力的秘密,自己这一无名小卒、落魄诗人的友谊算得了什么呢?
萨拉斯长老发自内心地微笑了,
“巴泽尔,我们这里有一句谚语。”
“是、是什么?”
萨拉斯长老眺望着朝神庙靠拢的鱼肚白,又一天的拂晓要降临了。
“我们一同焚烧的***,
在烧作灰烬前,
我不会离开你,我的朋友。”
三眼猿人的谚语落在巴泽尔的耳廓内,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萨拉斯长老站起身,又一阵凉风吹来,他大声地咳嗽了好几声,整个身体都在随之颤抖。
巴泽尔看着这位朋友,他虚弱极了,明明只有七十多岁,却比七百岁的逻各斯人看起来还要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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