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黄长安（2/2）
进了房门，一片嘈杂映入眼帘，看到了父亲坐在桌前。
黄长安小声的叫了几个认识的长辈，快步走到父亲身边坐下。
父亲用潮红的眼眶看了过来。
“车子停好了吗，冷不冷，穿的衣服多不多。”
黄长安耐心的回答着父亲的问题。
他没有提及刚才姑姑的尖酸与刻薄，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父亲旁边看父亲和那些长者们交流。
在这样的家庭生活了二十年，他的心智早已比常人更加成熟，知道应该去忍耐一些。
时间快进到第二天，黄长安听爸爸的话在乡下留了一晚。
这是自长大以来第一次在老家过夜。
由于爷爷奶奶对妈妈的不认可，他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厌恶。
但看到爸爸疲惫的神情以及妈妈电话里的叮嘱，还是选择了留下来陪伴。
在这一晚里，他见到了那个爸爸所谓的“原配”以及她的儿子。
黄长安的哥哥——黄平安。
爸爸的“原配”是一个传统的农村妇女，她的脸上勾勒着岁月的痕迹，始终没有脱下的大褂如同彰显她勤快的勋章。
饿不饿啊，冷不冷啊。
她时常这样关心黄长安，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黄长安即使知道她是因为爸爸的原因才故意对自己献殷勤却也礼貌的回答着。
小时候的长安曾在乡下被这个女人抚养过一段时间。
而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黄长安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妈妈说可能是大脑自动开启的保护系统，让他忘掉了那些不好的回忆。
而在他的记忆里，其实存在着模模糊糊的记忆片段。
比如被人从楼梯上踢下而他却不记得是谁做的。
比如爸爸要带着他找妈妈的时候被爷爷用杀猪用的钩索强行拦住。
黄长安愣了愣神，继续烧起了手中的纸箔，按照爸爸的说法，这样可以让奶奶不觉得孤单。
……
就在第二天晚上，黄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黄长安的老妈静静地走到奶奶的遗体前，跪了跪，磕了个头。
用老妈的话来说，这叫礼数，她奶奶可以不认她这个曾经的儿媳，但她需要前来祭拜。
“哟，这是来干嘛，看笑话的吗？”
姑姑尖酸的话语再次响起。
老妈抓住黄长安的手，小声地让他不要说话。
黄长安死死的握紧双拳，听从着妈妈的话没有张口。
姑姑见了见没意思便背过头去，轻蔑的走开。
呼，黄长安呼了口气，他讨厌这封建的传统思想，讨厌这里的一切。
就在他和老妈即将离开回家的关头，变故陡升。
黄平安在黄长安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老妈的面前。
黄平安抬起手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随后咆哮道。
“你来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这里不是你家！”
黄长安的叔叔黄仁义立刻高声喝止，黄长安怒不可遏，扬起拳头就要打向黄平安，却被黄仁义按住。
“别这样，忍住，这是你奶奶的葬礼。”
随后高声喝住黄平安让他回到房间。
黄平安满脸不屑的走向房内，黄长安压抑的情绪再也按捺不住的爆发开来，甩开叔叔的手就要冲向房内。
此时一堆族老长辈连忙制止，在黄长安与黄平安中间立起一道人墙。
“这是你奶奶葬礼，忍住一点，有什么事等以后再说。”
众人议论纷纷。
黄长安愤怒的挥舞拳头，抄起一旁的椅子往墙上砸去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黄仁义却突然调转矛头，指着黄长安吼道：“长安你在干什么？你想让你奶奶走后也不安生吗？”
老妈立刻过来拉住长安，小声说道：“走吧，不要这样，妈妈没事，你爸爸还在楼上休息呢，他身体不好，不要气到他。”
黄长安愤怒的朝着屋子里的黄平安嘶吼：“你凭什么对我妈这样，我对你的母亲一直尊尊敬敬，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的母亲？”
周遭的族老也立刻赶来劝阻，姑姑黄仁美也看事情不对一脸无辜的说道：“长安，等你奶奶的事情结束再说好不好，你再忍忍。”
黄长安愤怒的挥舞着拳头：“我凭什么要忍，我忍了足足有20年，我和我妈一直问心无愧，我为什么要忍？”
但是很快，在一阵喧嚣中长安便被妈妈拉到车内，开向了城里，泪水早已打湿了脸颊。
妈妈也泣不成声。
“这是我们娘俩的命，你爸爸现在身体不好，也做不了什么主，那个孩子可以不懂事，你不可以让你爸爸生气。”
“为什么忍耐的永远是我们，为什么我们永远要是顾大局的那一个？”
黄长安低吼着。
夜晚，在和妈妈谈了一会儿心并安慰妈妈睡了下来之后。
黄长安安静的走到阳台，俯瞰着楼下的街道。
空荡荡的马路让他无所适从，如小时候一般抬头望天，入眼的却不再是满天繁星，而是黑压压的一片乌云。
就如同漫布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爱情的失意，和亲情的不如意让他迷失了方向。
虽然他一直过着平凡的日子，但他始终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可现在的他不知所措，心中一片苦楚却无人诉说。
他恨自己的没用，恨自己的平凡。
他也厌烦了那些世俗的道理，所谓的忍让，他想放肆的闹一场，肆意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就这样在悲伤和孤独中伴随着城市的大钟声黄长安慢慢的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黎明降临。
天边的太阳开始渐渐露出云面，向这世界散发着最温柔的一面。
遥远的天际忽的泛起一道金光射入黄长安的眉间，一闪而逝，在朝阳的映衬下不显明显。
黄长安模模糊糊的睁开双眼，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慢悠悠的离开了阳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在他的额间一道金色的剑芒缓缓暗淡。
这一切他都浑然不知。
这一刻，这个忧伤的少年还不知道他的命运从此将彻底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