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两场顿悟一场梦（2/2）

剑光从这边飞过，又从那边来，然后再飞向另外一边。

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没有任何章法，也没有任何目的，只是胡乱的飞着。

但速度极快，比之流星要快上无数倍，且很难捕捉到它飞行的轨迹。

张成和莫如海都沉入各自的顿悟之中，即便身披厚厚积雪也无知无觉，如痴如醉。

而在洞府内，且就趴在陆离身边的小黑此时也沉入顿悟之中。

只不过它所看到的景象就有些怪了，甚至不能说是顿悟，更像是一场梦。

在梦中它不再是它，而是一个人，一个俊逸非凡的美少年。

他有着非凡的天赋，火、土、木三极品灵根，惊才艳艳，且出生在九渊陈家，乃是势力极强盛的豪门世家，还是嫡长子。

梦最初，总是美好的。

他有疼他爱他的父母与长辈，有尊他敬他的各方天骄好友，自然也有他爱着的姑娘。

姑娘的名字很好听。

安妙依。

寒月宫的小公主，同样的惊才艳艳，只是身具至阴绝脉，活不过三十之限。

二人的相识是一场美丽的邂逅。

他受好友相邀去参加一场论战，一开口便是至理名言，一出手便是技惊四座。

她是修行无望，偷偷跑来人间游玩，意外听闻有天骄齐聚一处论战，因为修为低微被拒绝入场，于是扮作一名侍女混入会场。

她看见了他，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但不见得全对，也没有像别人那样去迎合他，而是当场出声反驳。

于是一场意料之外的论战就这么意外的发生了。

结果也是个意外，他输了，她赢了。

然后他便一直追着她，希望有一天能够战胜她，结果却是自己沦陷其中。

当然，她也是。

二人游山玩水，踏遍山山水水。

有时泛舟而行，他盘膝抚琴，她立身持箫，于江湖大海之上鸣奏绝响。

有时二人会扮作凡俗百姓，寻一小镇，开一药铺，悬壶救世，阅尽人间疾苦。

若能一直这样下去，那么此生即便不再修仙，即便浪费了他三极品的灵根，他也绝不后悔。

可惜。

泛舟湖上鸣奏天地绝响也许是二人一时兴起，但开这间药铺，却不见得是。

至少，她不是。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忽然有一天，自己睁开眼看到自己浑身变成了黑色。

而且身上长满了毛。

然后便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像是她的声音，又好像是自己的声音。

说话的节奏和语速是她，但嗓音却是自己的嗓音。

再然后，他便看到她躺在床上，又看到自己居然在看着自己，眼角留下一滴清泪。

他，变成了它。

而后成了一只流浪街头的土狗，没了以往的术法神通，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只能汪汪地叫着。

只能像野狗一样去讨好路人，或去翻找垃圾堆里的残羹剩饭，越来越像一只土狗，野狗。

最后彻底成为一条狗，浑浑噩噩，灵智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