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最是折磨（2/2）

莫如海翻手从纳戒中取出一套茶具，掐诀凝出一壶水，手诀再变，便有火焰自茶壶底部燃起，不消几息时间，水就滚烫起来。

莫如海撒了些茶叶进去，茶香四溢，然后为陆离沏了一杯茶。

陆离点头谢过，浅浅地品了一口，便将其放在桌上，继续观摩王掌柜的是如何处理竹竿，如何编织躺椅的。

闻着茶香，王掌柜的手中动作不停，却是抬头看向二人，满是艳羡，说道：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呼风唤雨，逍遥天地……可惜小老儿这辈子是没机会，只能是祈祷下辈子投个好胎了。”

陆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莫如海却是闻听此言生出一些感慨，说道：“无非是多活几个年头罢了，真正能呼风唤雨逍遥自在的，其实寥寥无几，到头来都不过一抔黄土，又有什么区别呢？”

“至少能多活几年，那也挺好。”

王掌柜在昭华城开店铺，平日里没少见修仙者，却始终是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灵力感应、吐纳周天、境界突破……他从未拥有过，又怎能不艳羡。

莫如海此时也不知道是想劝王掌柜的认命，还是想劝自己认命，神色很是认真的说道：

“这圣音竹十年新，百年成，但在这途中风吹雨打，日晒虫咬，都有可能导致其生出病斑，或是直接开裂，作为一根竹子想要完全成熟尚且有如此多的困难，更遑论修仙？难呐！”

“可至少你们还能修炼，至少曾经有过机会……”王掌柜一直抬着头说话，手中编织的躺椅已经完成了一半。

莫如海愣了愣神，一时竟找不出反驳的话，沉默过后，说道：“也许就是这个曾经拥有过，才会让人难以割舍，最是折磨。”

王掌柜有些不能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只是指了一下自家后院的水井，说道：“我家这口水井的水很是甘甜，二位要煮茶试试吗？”

莫如海怅然一叹，很显然，不管是王掌柜还是自己，他都没能说服，也知道王掌柜的意思，无非是想再看看修仙者的神通，或者说惬意潇洒。

莫如海右手捏出一个印诀，隔空点向那口水井，一道灵光从指尖激射而出，投入那口水井。

随后但听隆隆水声骤起，井水汇聚，如蛟龙一般从井口冲将出来，足足有三丈高，比这后院的院墙要高出太多，仿佛要去够着天上的云一样，颇为壮观。

王掌柜看得目瞪口呆，心痴神迷，手中编织竹椅的动作都放慢了许多。

莫如海手诀再变，再一招，三丈高的水龙中立刻分出一团水球，刚刚好落在茶壶中，不多一分，而后水龙降落，全部落回水井当中，不撒一滴。

火焰自茶壶底部燃起，很快，便是茶香四溢。

王掌柜盯着那盏茶壶痴痴地看了片刻，直到在陆离怀里的小黑汪汪地叫了几声，这才回过神来，缓缓低下头，一声不吭地继续编织竹椅。

汪、汪……

小黑却还在叫着。

莫如海跟小黑待在一起的时间少，不知道它的脾性和意思。

陆离却是懂了，于是端起茶壶为它也沏了一杯茶，放在桌边。

汪呜——

小黑很是满意，踩着陆离的胳膊，够着桌边，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沾着喝，身后的尾巴开心地甩个不停。

王掌柜抬头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是苦涩与无奈，随后低下头认真编织藤椅，再也不愿多看，更不想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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