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死契活契（2/2）

但底下的婢仆却没人敢动，丁颐冷冷地问道：“都忘了谁是主子了？”

众婢仆们赶紧争先恐后地站了起来，这混乱的场面让指挥惯军队的赵煜等人都皱起了眉头。

赵煜的眼神像利刃般一一地扫过底下的众人，婢仆们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头垂得更低了，生怕被他逮到拿自己开刀。

“都到齐了吗？”赵煜问道。

胡&总管说道：“回王爷，人都到齐了！”

赵煜皱起了眉，丁颐在一旁提醒他道：“胡&总管，天气闷热您老是不是有点犯晕，再看一遍有没有什么人遗漏了？”

他的眼神撇向了一旁的钱宁。

胡&总管一惊，王爷这是要向方麽麽开刀吗？虽然方麽麽这几年在府内仗着是王爷奶娘的身份狐假虎威，蓄意敛财，但毕竟没有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而且她是当年唯一和他一起出宫的老人，他还是不希望她出事的。

“王爷——”

丁颐说道：“胡&总管，还是把人叫来吧，王爷说了今天所有的婢仆都要在场。”

胡&总管从人群中点了一个小奴出来，向小奴交代了几句，小奴立刻撒腿跑了出去。

丁颐清了清喉咙走上前一步说道：“所有的人按照死契和活契分开站好，死契的人站在右边，活契的人站在左边。”

底下的众人面面相视不知道王爷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但他们也不敢有所迟疑，纷纷按照规矩站好。站在死契那边的仆役少了不少，他们突然感到阴风阵阵，因为钱宁的尸体就在旁边，那双突出的、已无光彩的眼睛瞪着众人，好像再寻找着可以一起下地狱的人。

赵煜这才缓缓说道：“签了活契的人到胡&总管处领了这个月的月钱，拿回你们的卖身契，本王还你们自由之身。”

左边的阵营立刻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互相看着眼色。

淳王府一直以来可以说是没有主子的，奴才们在府里过得逍遥自在，给的月钱又不比别处少，这种好差事打着灯笼也没处找，现在要他们离开王府还真的不舍得。就算是王爷回来了，那也是只有一个主子，伺候一个主子又能生出多少事来。

胡&总管也忍不住说道：“王爷，这样王府就没人打理了！”

赵煜伸手打断了胡&总管，他看着底下的婢仆，声音就像是来自地府的阎王，更像是一张催命符。

“不想走的可以留下，但活契必须变成死契。”

婢仆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算有人想留下在看到钱宁的尸体和那两个被打得不成样子的小厮的模样也都打消了念头。

丁颐还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模样，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选好活契的人就跟着胡&总管走吧！”

胡&总管由寅虎搀扶着拿着一叠卖身契率先走了出去，签了活契的婢仆们纷纷跟了上去，瞬间刚刚人满为患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二十来个签了死契的婢仆，整个院子变得空空落落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压抑和冷清。

日头渐渐地升高，气温也开始逐渐的升高，空气也变得越来越闷热，而空气中的尸臭味好像也越来越重了。

丁颐见气氛渲染地差不多，他话音中没有任何感情地缓缓地说道：“你们都是签了死契的人，也就是说你们的生死官府不归官府管。在这王府里，王爷要你们生就生要你们死就死，你们可都明白？”

众人感觉好像一下子被死神掐住了喉咙似的，唯唯诺诺地回道：“明白，明白！”

“十四王爷现在回来了，王府里也该有它的规矩了。只要你们遵守规矩，王爷也不会亏待你们。你们之后的工作会重新分配，月钱也照旧。”丁颐故意顿了半晌，凝视着底下众人，营造着紧张恐怖的气氛。

一众婢仆赶紧点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丁颐很满意这个效果但他发现站在最后一排最左边的一个奴婢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慌张，有好几次他逮到她在偷偷地打量着王爷，她的害怕和恭顺都是装出来的，他暗暗地对她留了心。

王爷此番回京凶险万分，也不知道要在这卞城待多久，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事，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把府内的细作拔除干净。

丁颐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规矩很简单，你们只要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就可以了。要是查到有人跟他们这几个一样，不分尊卑，胆敢窥视主子者，这就是你们的榜样，当场乱棍打死，你们可明白了？”

“明白了，奴婢（奴才）决计不敢，奴婢（奴才）誓死效忠王爷。”二十几名婢仆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一个个都惊出一身冷汗，湿了一层衣服，都为自己今后的命运感到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