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的小姑娘不是铜墙铁壁她也会疼【七千】(1/2)
程锦绣微微抬眸,见是许简一,她蓦地一怔,随后便是下意识抬手去擦泪。
许简一将雨伞往程女士的头顶上微微倾斜,“您还好吗?”
“你来干嘛?”
程锦绣擦掉眼泪站了起来。
她好像又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靳夫人,哦不,是程家大小姐。
还没等许简一回话,停好车,撑着雨伞前来为许简一挡雨的靳寒舟就先不高兴了。
他挖苦程锦绣,“您就不能态度好点?真要把自己弄得众叛亲离?”
程锦绣一看到靳寒舟,就横不起来了。
只要是心有愧疚,没脸横。
“对她好点,没她,您儿子命都没了。”
靳寒舟原本不想说了,但他实在是见不到程锦绣对许简一态度不好。
他的姑娘值得被所有人珍护,疼爱。
靳寒舟小时候被一小姑娘所救的事情,程锦绣是知道的。
她内心也是很感激对方的。
所以在听到靳寒舟的话后,她瞳孔震惊地放大,“她是——”
靳寒舟点头,“正是她。”
程锦绣下意识看向许简一,寒舟小时候的救命恩人是她?
“您嫌她是乡下寻回来的野丫头配不上儿子,可您要清楚,当初若不是她好心给儿子一口水一口吃的,儿子未必能支撑到警方的解救。
她有家归不得,好好的千金小姐当不得,皆是因为儿子,没她就没儿子的今日。
救命之恩,应涌泉相报,你对我若还是有内疚,就不要对我的救命恩人口出恶言。”
“我……”
程锦绣喉头发紧,她下意识想要说点什么,但却性子太过于高傲而说不出歉意的话。
许简一从未想过要靳寒舟回报她什么,但她也明白靳寒舟为什么会这样跟程锦绣说,她也没有发声说什么她不求回报的。
若能让程女士对她改观,许简一倒是不介意借用一下救命之恩的。
她不想靳寒舟因为她,众叛亲离。
眼看雨越下越大,而两人又僵持不下的,许简一忙开口说道,“先走吧,雨要下大了。”
程锦绣看了看许简一,而后又看了看靳寒舟,没吭声。
靳寒舟直接帮她做了决定,他把车钥匙递给许简一,“你来开车把妈带回别墅,我打车回去。”
“嗯。”
许简一接过靳寒舟递过来的车钥匙。
许简一对程锦绣温声道,“走吧。”
程锦绣骨子里还是高傲的。
她虽然感激许简一救了儿时的靳寒舟,但让她一下子对许简一改观,她也是不可能做得到了。
她淡淡地点了点头,便迈步往前。
许简一跟在她身侧,知道她不喜欢自己,所以没跟她挨得太近,她将手里的雨伞全部倾向程女士,她则是任由雨水淋在头上。
靳寒舟瞧见后,大步跟上许简一,将手中的雨伞往她头顶撑,“你那么惯着她做什么,她爱淋雨你就让她淋。”
率先走在前头的程锦绣脚步蓦地一顿。
她下意识抬眸看向头顶的雨伞。
见整个雨伞都在她头顶,她不由偏头看向身侧。
望着许简一那乱糟糟的丸子头上明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珠,程锦绣的眸光微微一闪。
“我身体好,淋一会儿没事的。”..
淋雨对许简一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她平日里,在学校洗澡都是用的冷水。
“那也不行。”
靳寒舟抬手帮她将头发上的水珠拂去。
看着这一幕,程锦绣倒是忽然有点羡慕许简一了。
她这一生,除了靳风,谁都看不上。
以至于快要过百了,连恋爱的滋味都没有尝过。
她尝遍了爱情里的酸辣苦,唯独甜一字,从未尝过。
她堂堂程家大小姐,怎么就把自己活得如此狼狈呢?
靳风除了那张皮囊生得好,他哪里好了,她为什么要在他身上蹉跎二十多年。
他眼瞎心盲,宁愿爱一个别有用心的心机女,也不肯爱她,她为什么要犯贱的爱了他那么多年?
她还真是傻。
走出死胡同,重拾理智后,程锦绣愈发唾弃过去的自己。
——
将许简一和程锦绣送上跑车,靳寒舟便去路边拦车了。
布加迪上。
看着许简一娴熟地启动跑车,将其开出车位,程锦绣不由抿了抿唇。
过后,她略微傲娇地问道,“你还会开车?”
“嗯。”
许简一不是那种特别会聊天的人,她很容易把天聊死了。
比如现在。
“哦。”
程锦绣也不是那种会来话的人,从来都是别人讨好她,她很少去讨好过谁。
车子开出去好一段路程后,程锦绣酝酿了半天的话,终于吐了出来,她对许简一感激道,“谢谢你当年救了寒舟。”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许简一转动方向盘,将车子驶上高桥。
程锦绣没有再说话,她闭眼靠在车窗上。
她刚放下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还需要时间来治愈伤疤。
靳氏集团。
靳风刚回到办公室,女人就迫不及待地扑上来抱住他,“怎样?离了吗?”
靳风低眸看着怀里的女人,微微点头,“嗯。”
女人兴高采烈地抱着靳风的脸颊,亲又了又亲,“太好了,你总算可以彻彻底底的回到我身边了。”
女人仰头看着靳风,眼神略带期盼地说,“阿风,我们晚上去庆祝吧。”
“好。”
靳风没有拒绝的道理,毕竟他等这天等了二十几年。
只是,他似乎也没有预想中的快乐。
-
靳寒舟几乎是和许简一她们同一时间到的别墅。
下了车,进来看到正端着茶给程锦绣的许简一,靳寒舟微微皱眉。
他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茶,对她轻斥道,“这些事情,无需你来做,你是来给我当宝贝的,不是来给我妈端茶倒水的。”
许简一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给程锦绣倒个茶,靳寒舟便如此小惊大怪,她有点无奈,
“婆婆是长辈,我就倒下茶,没关系的。”
靳寒舟冷哼,“她都不承认你是她儿媳妇,你给她倒个屁的茶。”
这话多多少少是带着几分埋汰的。
听得清清楚楚的程锦绣,“……”
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的骂她。
将茶放到程锦绣的跟前,靳寒舟见许简一还杵在那,顿时便对她催促道,“你刚刚淋了雨,赶紧先去泡个澡。”
完了他又叫唤张嫂,“张嫂,你过来煮点姜茶,我宝宝刚淋了雨。”
靳寒舟只字不提不提程锦绣,程锦绣心里不由空落落的。
年少轻狂,为爱不顾一切,最后连父亲都被她气得不管她了。
为人妻后,因为爱而不得,把自己弄得像个深闺怨妇,对亲儿子非打即骂。
程锦绣不是不知道自己那样很病态,可她没办法自救,她被困在那一方天地,她深爱的那个男人却始终不肯拉她一把。
她这一生,想要的东西太容易得到了,以至于一个得不到的靳风便叫她执念成痴,撞破南城也不肯服输。
她不懂。
她堂堂程家大小姐,那么多人爱慕她,偏偏靳风不爱她。
倘若从一开始,他没有对她许下那个诺言,她或许也不会执念他至此。
她这个人太较真。
别人一时戏言,她却当真了半辈子。
到头来,活成了个笑话。
就在程锦绣自哀自怜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靳寒舟低沉磁性的嗓音,
“世界男人千千万万,您就是太死心眼,才会把自己活成这副死样子。”
堂堂程家大小姐,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折腾得患抑郁症,说出去,人家指不定能笑死。
程锦绣偏头看向儿子,目光略微恍惚,
“是啊。”
程锦绣也认同靳寒舟的话。
要不是太死心眼,她能执着于靳风那个眼瞎心盲的狗东西那么多年?
靳寒舟抿了抿唇,而后又告诫般地提点她,“既然离了,那就把不该怀念的人都剔除了,省得留在心里添堵。”
程锦绣苦笑,“疯了二十多年,我也该清醒了。”
完了,她满是内疚地看着靳寒舟说,“对不起,是妈妈让你受尽委屈,吃尽苦楚。”
若是之前,靳寒舟可能会怨程女士,不过现在……
“苦尽甘来。”靳寒舟看着楼梯的方向,目光分外柔情满足,“用过去二十多年的苦换她现在带给我的甜,值了。”
如果幸福需要代价兑换,靳寒舟觉得这样的兑换很值。
看着儿子满是认真的脸庞,程锦绣不由叹气,“你对她认真的?”
“怎么?我看着像儿戏的人?”
程锦绣如实说道,“我以为你是爱傅南书的,所以才会娶跟傅南书那么相似的她。”
“连您也觉得她是我爱傅南书不得而寻的替身?”
靳寒舟的心不由又开始抽痛了。
所有人都觉得许简一是他爱傅南书不得而找的替身,他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的许简一,是如何度过的。
程锦绣一听这话,蓦地一愣,“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靳寒舟郁闷极了,“我好像也没有表现得多爱傅南书啊,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是因为傅南书,才跟她在一起的。”
“你还没表现得多爱?”程锦绣细数他过去的中二和叛逆,“当时她拒绝了你,你便天天泡在赛车俱乐部里,整整半年都在醉死梦生,之后找的每一任女朋友,更是跟她都是同一类型的,你说你没爱过她,你在跟我说笑?”
“我他妈……”
靳寒舟真的要被气笑了。
“我才不是因为她醉生梦死大半年的。”
说句特渣的话,他当时失恋不到一星期,他就……移情别恋了。
“那你当时是为谁?”
程锦绣问他。
“因为……”
因为什么,靳寒舟到底是没有说。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放下那段还没开始就夭折的‘暗恋’了。
夏天就像是靳寒舟谈的一个网恋对象。
他在和她赛车的过程中,爱上与她赛车的感觉,但到底是没有见过她真容。
他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除了她刚消失的那半年,他偶尔在梦里梦到她。
后面时间久了,感觉淡了,就再也没有梦到过她了。
如今他更是想不起夏天的身形是什么样的了。
满脑子都是他的小姑娘。
“反正我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喜欢傅南书。”
靳寒舟说这话的时候,那双眼柔情似水,满满的爱意,“她才不是谁的替身,她就是她,是我要余生来宠爱的小姑娘。”
宠爱的小姑娘……
大可不必在她面前秀恩爱。
她并不想知道他有多稀罕人家小姑娘。
程锦绣多多少少都有点吃味的。
她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即便是对儿子,她也是有占有欲的。
占有欲强这点,靳寒舟几乎和程锦绣如出一辙。
靳寒舟除了五官上比较像靳风,其实性格和程锦绣如出一辙,都是那种占有欲很强,认定一个人,便用一生去深爱的人。
他们的心眼小,只容得下一个人。
走神的程锦绣忽然又听到儿子这般跟她说了句,“我不求您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但请您别再说那些刻薄的话伤她了,我的小姑娘不是铜墙铁壁,她也会疼,也会难过的。”
她那个神经病母亲已然在她心上留下了伤痕,他不希望自家母亲,还要在她伤口上撒盐。
程锦绣,“……”
“如果不是给我递吃的,她也不会被提前卖掉。
她本来也是她父母手里的掌中宝,却因为施恩于我,流落在外十七年,导致如今归家,跟家人不亲,被冷落,被忽视。”
“……”
程锦绣也是个女人。
除了一开始真的嫌弃许简一外,她对许简一并无任何恶意。
在得知许简一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又因此才流落在外十七年,导致真千金的位置被养女取代,父母也成了她人的父母,她也是心有感触的。
她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谢谢。”
靳寒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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