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最后还为谁吃最后一片鸭血...)(1/2)
有了孩子, 日子好像突然就变快了。楚沁觉得好像刚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就出了月子,孩子也满了月,然后一晃神又过去月余,就该忙着办百日宴了。
彼时正值腊月, 出了百日宴, 还有年关的事情要忙。于氏趁着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携谢氏一起登了门, 说胡大娘子的意思, 让他们一家子回府过年,然后多住些时日,正好把百日宴一起办了。
她们来的时候是白天, 裴砚不在家, 楚沁便也没直接跟她们把事情敲定。晚上裴砚回来时她刚把孩子哄睡过去,裴砚进屋暖了暖手,就忍不住想凑到摇篮前去抱孩子, 楚沁眼疾手快地把他的手按住了:“刚睡, 你忍忍!”
裴砚悻悻收手,楚沁拉着他坐到茶榻上, 先跟他说了今晚吃砂锅, 问他都想煮点什么,然后就说起了于氏谢氏今日登门的事。
裴砚听完, 问她:“只要你跟孩子在,我在哪儿过节都无所谓, 你怎么想?”
楚沁侧首想想:“我倒也无所谓回去,只是……我爹娘还在这里呢。”
爹娘本是来陪她安胎的, 但因孩子还小, 他们就多留了一阵,多少能帮着照看一些。楚沁私心里觉得, 卡在过年这会儿让爹娘回家很不合适。
可是若拿这话回胡大娘子,她又怕给裴砚惹麻烦。
裴砚一想也是,就说:“那就回了母亲,大大方方告诉她,我们得跟爹娘一起过年,不便回去。”
“好。”楚沁见他这么说就没了顾虑,跟着又问,“那百日宴呢?”
裴砚沉吟道:“咱们没分家,百日宴倒该回去办。”
“我也这么觉得。”楚沁慢吞吞地点头,“百日宴恰是正月十五,回去也算团圆一下,也好。”
接着想了想,又道:“过了百日,就该起名字了。”
这是民间约定俗成的法子。因为新生的孩子太脆弱,怕早早起了名字就会上阎王爷的生死簿,所以就先不起,佯装人世间并无这号人,等过了百日再说。若是先天体弱的孩子,等过周岁、甚至两三岁再取名的也有。
楚沁边思索边继续说:“这一辈的女孩该是从玉字辈、木字旁,大哥那边的女儿……”
裴砚认真说:“我问过了,算命的说女孩子以珠宝之类的字眼为名命数好,瑶为美玉,也是珠宝。”
“不是……”楚沁哑了哑,“得是玉字辈,木字旁。”
裴砚轻笑:“我这个当爹的都没能从族谱字辈,一应兄弟都是火部,就我是石字旁的砚。如今还想让我闺女从他们的字辈?做梦呢?”
楚沁恍悟,却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晌,怔怔劝说:“毕竟还要回府办百日宴呢,这若让胡大娘子知道了……”
裴砚早有准备:“那就告诉她,我女儿五行木旺,从不了那个木字。”
就像胡大娘子昔年假称他五行火旺,不让他从火字一样。
楚沁一时想问,转念又觉得算了。他既然是有心出气,自是越胡搅蛮缠越痛快,真想出那么多名目就没意思了。
这事当晚就这么过去了,等砂锅端上来,两个人就暖暖和和地坐在一起吃。砂锅是按着他们各自的喜好分别做的,楚沁那锅用的是鸡汤,里面有鸡腿肉、粉丝、白菜、鸭血、鱼丸,裴砚的用的是鱼汤,里面有鱼片、粉丝、口蘑、猪肉丸。
两个人本是各吃各的,可吃着吃着就开始互相吃,最后还为谁吃最后一片鸭血的问题小吵了一架,吵到最后又笑着把那片鸭血分了。
第二天一早,裴砚在进宫前吩咐王宇去定国公府向胡大娘子禀话,楚沁跑去和爹娘一起用膳,吃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爹。”
楚沁直勾勾地看着他:“咱们楚家下一辈的女孩,是不是思字辈、王部啊?”
“是啊。”郭大娘子先一步答了,“你忘了?你大哥家的侄女一个叫思珊、一个叫思玖。怎的近来你和裴砚都问这个?是有什么事?”
就是吧,我好像稀里糊涂就让女儿从了楚家的字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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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王宇赶到定国公府的时候约莫九点。胡大娘子正忙着安排过节的事,听闻王宇来了,就道:“让他进来吧。”
王宇便端着一张笑脸进了屋,毕恭毕敬地问了安,禀道:“大娘子,三公子让奴来回一声,说是……百日宴理当回来办,但过年回来,怕是不大方便。”
胡大娘子不免问了句:“怎的不方便?”
王宇脸上的笑意一成不变:“大娘子有所不知,楚娘子的爹娘如今在那边住着呢。虽说起先只是为了照顾楚娘子安胎,但公子毕竟也跟着叫了大半年的爹娘,总不好临过年这会儿让人家回去。”
胡大娘子听得心下一沉,顿时滋味难辨。
所谓婚事,虽说是两家联姻,但按照当下的规矩,大多都是新娘改口叫公婆为爹娘,显有当丈夫的也跟着改的。尤其是楚沁这样高嫁的女儿,若论门楣,定国公府比楚家不知高了多少,裴砚敬称他们一声岳父岳母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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