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2/2）
因为她演技差是出了名的。
虽然吴菲菲也不怎么好吧，但至少人家是学表演专业的，多少比她不那么门外汉一点。
两个人就这么火药味十足地结束了进剧组后的初次见面。
差不多都准备好，就开始正式拍摄了。
第一天宋颜只有一场戏，是和吴菲菲的对手戏。
这部戏里宋颜饰演的是吴菲菲公司老板的女儿，一开始和穆寒饰演的男主角谈恋爱，后来绿了穆寒被吴菲菲发现之后，被穆寒提分手，她以为是吴菲菲从中作梗，就对她怀恨在心，整部剧全程被改成了宋颜作妖为难吴菲菲。
好在剧本里她的角色本生并不憋屈，甚至因为吴菲菲的角色是白莲花，所以还有不少为难她的戏份。
第一场戏就是宋颜故意让吴菲菲在全公司人面前出丑。
宋颜拿着剧本第一次和吴菲菲对戏，对着她没什么好气地念台词：“你是第一天来公司吗？公司的规矩不懂吗？”
吴菲菲也没有语调地念：“对不起，大小姐，我规矩确实不懂。”
“那我来教教你，这是我爸的公司，也就等于是我的公司，在这里什么都得听我的，现在懂了吗？”
吴菲菲翻了个白眼：“明白了，大小姐。”
宋颜对着她抬了抬手：“那好，现在给我去买杯咖啡……”
这个分镜到这里就结束了。
两个人稍微走了几遍机位就开拍了。
拍摄第一场一般都会相对生硬一些。
吴菲菲虽然演的是个傻白甜白莲花，但她是属于非常明显的整容脸，鼻子的高度和双眼皮的深度都是那种一眼假，所以演“初入职场的傻白甜”其实很出戏。
加上她说话自带很重的鼻音，念台词的时候宋颜都觉得听得脑瓜仁子疼。
两个人对了三四遍才勉强算过。
宋颜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看着剧本里写的下一个分镜，是吴菲菲冒着雨买完咖啡回来后，被宋颜毫不留情地倒在了她的鞋上，还嚣张跋扈地说了句：“来太晚了，咖啡都凉了，现在不想喝了。”
宋颜看着剧本都觉得脑残，不过反正她是欺负人的一方，对象还是吴菲菲，突然想着就没那么不爽了。
场务准备好了咖啡，但是在对台词的时候吴菲菲突然走到导演旁边对他说：“导演，我今天没准备其他的鞋，被咖啡弄湿了的话会不舒服，剧本能不能改一改，改成我不小心打翻咖啡在宋颜腿上好了。”
宋颜正在一边看剧本，听到她这么说，视线扫了过去。
她之前从来没遇过什么当场这么改剧本的，一般要不就是大家聊着聊着聊到更好的处理方式，要不就是拍摄效果的原因不得不修改。
哪有什么因为演员自身原因要求改剧本的？
这太扯了吧？
而更扯的是，导演和编剧居然答应了。
感觉这个剧组妥妥的就被吴菲菲拿捏了，从导演制片小到场务灯光都分明是在捧着她一人。
刚刚打光的时候宋颜就注意到了，和宋颜的相比，吴菲菲的打光简直是要把她活活打亮了一个度，甚至化妆和造型都有点在故意丑化宋颜。
这也不代表这么明目张胆恶心人的吧。
宋颜用手把头发往后一抄，放手的时候额边的发顺势垂了下来，她走到导演面前：“导演，这么说意思就是演员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要求修改剧本？”
导演也是一脸尴尬。
这个导演在圈子里的地位并不高，能拿到这个项目大概率靠的还是胜腾资本，所以他自然是不敢多说一个不字的。
“这个……不是啊，宋颜，菲菲说的也有道理，她不小心倒在你脚上，才给观众一种‘看到反派倒霉’的爽感。”导演一个劲的在圆，“所以说剧情也是合理的。”
宋颜虽然生气，但也懒得和他们在争辩什么。
反正当初接这个戏的时候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了。
大不了就是扑街，大不了就是败一点粉丝。
但是她一定不会让吴菲菲好过。
你要改剧本是吧，行啊，我奉陪，改到你“满意”为止。
宋颜什么也没说，回到机位前。
泼咖啡的那场戏在正式拍摄的时候，吴菲菲故意不是没拿稳杯子就是没找好角度就是没念清楚台词。
前前后后泼了宋颜五六次。
每次她都得重新把腿脚清理干净，重新陪她再重新录一次。
最后一次宋颜实在忍无可忍，在吴菲菲要把咖啡洒下来的前一刻，故意避开，然给吴菲菲扑了个空。
咖啡撒了一地，这下不止是她的脚，整个半边身子都湿光了。
吴菲菲还趴在地上，瞪着宋颜说：“你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走了？”
“啊，不好意思啊，条件反射，”宋颜做了个非常假的“抱歉”的表情，“看到危险来了，本能避让吗。”
“你！”吴菲菲气急。
今天这场戏是拍不了，提前收工了。
第一天的拍摄不愉快，宋颜已经预料到了之后的每一天都要战斗。
然而宋颜也不是什么默默受气的主，第二天开始她自带化妆师和灯光师，在镜头里直接比吴菲菲美出一个高度。
并且，只要吴菲菲发挥得还不错的镜头，宋颜一定会发挥“失常”。
只要吴菲菲要求改剧本的场景，宋颜一定就怎么都拍不好，故意NG十几遍然后说一句“对不起，我原版的台词背太熟了，改了之后老记不住。”
反正就耗着呗，看谁耗得过谁。
这么几次下来，吴菲菲也终于不高兴改剧本了。
反正改一次剧本要拍半天，她的耐心也被耗得差不多了。
和吴菲菲拍了几天戏之后，终于对上和穆寒第一次演对手戏了。
第一次见到穆寒真人的时候，其实宋颜有那么点点失望。
穆寒的皮肤不太好，脸上打的粉比宋颜的都厚，真人给人感觉就是妆感很重，不如平时电视照片上看的精致。
而且穆寒会抽烟说粗话，和平时在公众面前立的“乖巧奶狗”人设完全不同。
宋颜只感叹还好和穆寒没什么感情戏，否则对着这样一个人，也演不下去啊。
哎，果然在活在滤镜里的人，在现实中就是见光死。
如今在这个剧组和吴菲菲两相生厌，和穆寒又没有火花。
宋颜每天都在数日子算着还有几天戏要拍，从来没觉得在一个剧组这么煎熬过。
宋颜虽然每天回家，但因为在剧组“斗智斗勇”太心累了，所以回家就直接倒头就睡，第二天一早就又要出工。
好长一段时间几乎都没怎么见到沈辞了。
那天宋颜来到剧组，迷迷糊糊看着剧本，突然发现今天是和穆寒牵手的一场戏。
想当初居然还期待过这场戏，现在她一心希望能把牵手这个部分给删了。
她不仅不想牵穆寒的手，想到要牵手还浑身不舒服。
这场戏是一场外景戏，在湖边的一个小花园，两个人一边牵着手沿路走一边聊天。
宋颜在旁边一边补妆一边看剧本，突然听到一边的剧组工作人员发出惊叹声：“哇，沈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宋颜一愣，顺着嘈杂声看过去。
沈辞的身高太出挑，放眼望去一眼就看到他站在人堆里了。
沈辞穿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看上去整个人很有朝气。
宋颜看过去的时候，沈辞的视线正好也对上了她。
宋颜下意识逃避，只是在用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沈辞说他正好在这里附近拍戏，和这部戏的制片是旧相识，顺便来看一眼。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都是说辞，宋颜知道他是来看自己的。
而偏偏今天就是一场感情戏。
这不是天时地利人和的——要搞死她吗？
宋颜正在一边尴尬地不知所措，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宋颜低头一看，是沈辞发来的。
沈辞：【是不是忘了今天月底？】
宋颜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吸了一口冷气。
她还是真的忘了！
最近都忙得忘记算日子了！
也可能不久前才被满足过，最近没有那么……饥……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种词汇来形容自己。
沈辞说不想打扰拍摄，就坐在一边看着监视器。
宋颜本来还好，现在被搞得有些紧张了。
导演喊了开拍之后，两个人正沿着湖走，突然穆寒牵起了宋颜的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本应该是一个很甜蜜的镜头，但两个人怎么演怎么尴尬。
导演不得不喊卡。
沈辞在一边冷眼看着两个人，全程盯着宋颜的脸看，直到两个人牵手的时候，他的视线慢慢滑到宋颜的手上。
那一刻，他捏着自己手臂的手指猛地用力，衣服上的皱褶肉眼可见的明显。
导演在说戏的间隙，宋颜若有若无地扫了沈辞一眼。
感觉他的表情冷若冰霜。
瞬间感觉自己更难入戏了。
这被自己老公盯着和别人演甜蜜感情戏，怎么甜蜜得起来啊？
简直想刨个洞钻下去。
这种感觉就像是打了一晚上小抄想作弊，但突然发现自己就坐在监考老师正前方。
那种无时无刻害怕将要做的坏事被发现的紧张。
之后又试了不记得五六七八条的才终于过了。
宋颜松了口气。
拍完这场就收工了，沈辞还在那里不动如山，直到宋颜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才开口旁若无人得对她说：“顺路，捎你回家？”
一边的几个剧组工作人员也只是默默惊讶了一下。
不过演员和演员之间本来就关系错综复杂，娱乐圈这么大，呆了几年就会发现没什么事情是稀奇的了。
沈辞都开口了，宋颜这时候再扭扭捏捏的拒绝反而显得假，索性大方回答：“好啊，正好一个小区，那就搭个顺风车，谢谢沈老师了。”
宋颜故意说得“一身正气”，还故意叫他名字叫得很客套。
沈辞看着她，眼神复杂，不爽中带着想调戏的坏心思。
他突然毫不顾忌地伸手轻搂了一下宋颜的腰。
感觉到腰部一阵轻痒，宋颜吓得往旁边整个人一弹。
还好附近的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背对着他们。
确定没人看到，宋颜眼神给了沈辞一个警告。
和沈辞走到停车场，上了沈辞的车之后，宋颜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沈辞朝她摊开手，宋颜一脸“？？？”的表情。
“手给我。”沈辞说。
宋颜整个人往后一缩：“干嘛？你难道要牵着我的手开车？”
沈辞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拿了个酒精洗手液，扯过宋颜的手往她手里倒了一大堆。
宋颜：“……”这点剂量下去我的手应该是废了吧。
空气里蔓延着刺鼻的酒精味。
宋颜拧眉，看着自己细嫩的手就这么被糟蹋，有点心疼自己：“不至于吧，就牵了个手而已。”
沈辞毫无语调：“我算过了，NG了8次，先消8次毒。”
说着沈辞又倒了七次洗手液，一整瓶就这么分分钟被倒光了，给宋颜搓得指缝里面都不放过。
宋颜突然觉得，沈辞可能确实是有些怪癖的。
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消完毒后，沈辞依然皱着眉有些不满意。
宋颜实属无奈，抽回自己的手：“行了行了，我一会儿回家好好洗手。”
沈辞心有余悸地看了宋颜的手一眼，发动引擎，开车回了家。
一到家，宋颜就很自觉地去洗手了。
在沈辞的监督下，她洗了个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次手。
洗完手后，沈辞又拿了三种不同的消毒用品来给她的手消毒。
那一瞬间，宋颜觉得沈辞跟个医生似的，而她就是病毒。
那天晚上，宋颜只记得吃完饭要洗手消毒、摸完剧本要洗手消毒、手机也被沈辞很彻底地消了个毒。
对付丧尸也不至于这么毫无感情。
不过宋颜多少能理解沈辞有那么点不舒服。
毕竟如果沈辞和别人拍感情戏，自己也多少会有点疙瘩。
所以宋颜也没太计较。
反正也就是消毒，又没叫她把手砍了。
知道今天是月底，晚上洗完澡，宋颜连门都没关。
沈辞进屋二话不说在宋颜床上躺下，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手慢慢往下移，和她十指紧扣。
平时这个动作不太常做。
至少不会一开始就做这个动作。
宋颜只觉得沈辞今天特别在意她的这双手。
沈辞没有直入正题，而是握着她的手刷了会儿手机，全程没有放开过，时不时地把玩，拇指在她的虎口处不停轻轻摩擦。
放下手机，沈辞侧过身，用一种马上要进入正题的表情看着她，勾人带着蛊，也不说话。
宋颜屏息凝神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突然，沈辞翻了个身，两手撑在宋颜脑袋的两侧，同时很顺利地找到了她的两只手，然后把她的手举到她头顶处，与她十指紧扣。
宋颜现在的姿势，看上去有点像投降。
沈辞的手微微用力握紧，掌心温热的温度都渡给了宋颜。
这动作让她都紧张出手汗来了，宋颜试着微微用力想挣脱，哪知道男人握得出乎她意料地紧。
沈辞没说话，只是颔首吻住了宋颜的唇。
这个吻由浅到浓，意乱情迷一点点堆积累加起来。
宋颜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放松，趁这时候，沈辞抓着她的手慢慢移动，手覆住了她的手，紧紧一用力。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宋颜羞红着脸看着他：“你……你干嘛？”
“握着。”沈辞声线冷倦，低哑着声，分不清是卑微祈求还是强势命令道：“以后你的手上只能有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