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五公主韩靖15(1/2)
第一百三十二章
秋扬压根儿没料到五公主会回来。
白日见李默过公主府才拿了换洗的衣裳到督察院, 秋扬以为怎么着也得住上几日,自己也没跟过去,怕坏了五殿下的好事。
谁知天都黑了, 五公主还是回来了。
马车停在门口,秋扬上前去接的人,见五公主的动作极为缓慢, 下车时,一双腿似是酸软无力,落地的一瞬, 嘴里还发出了一声轻“嘶——”,秋扬心头一跳,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问完,又才发现,殿下不只是衣裳换了,头上的发髻都没了,乱糟糟地挽成了一团。
秋扬一愣, 殿下这明显是沐浴过。
这些年, 殿下去过了督察院无数回,也就一个月前,成功地留下来过了一回夜,但也没见她在韩大人那里沐浴更衣过。
如今见她这副模样,秋扬心头一喜,多半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等扶着人一进屋, 秋扬便迫不及待地问, “殿下, 可是成了?”
五公主脸上却没有秋扬的那分欣喜, 适才身子在热痛里泡了一阵,好不容易轻松了一些,马车上一抖,抖回来,该疼的地儿又开始疼了。
五公主没功夫应她,问道,“府上有没有药?”
秋扬一愣,没明白过来。
五公主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又同太子妃走得近,男女之间的很多事儿都清楚,一直就差这临门一脚。
如今事成了,五公主也不是那等只知道害羞的小姑娘,自己知道该如何处理。
沐浴时,她就瞧见了,红肿不堪。
本就硬得如同石头,又极为可怖,再那般没命的磨,她能讨到好才怪。
见秋扬没明白,五公主又道,“消肿,止痛的药膏。”
秋扬说到底,年岁比五公主要小,婚事虽定了,至今还未成亲,知道的那些男女事,都是平日里从自己的主子口里听来。
适才一时没反应过来,如今倒是明白了,脸色一红,却又犯起了难,“要不奴婢进一趟宫。”去找太医拿。
公主府上并没有太医,且殿下没定亲,同韩大人五六年了,也没见两人有个什么进展,哪里会备这等子药。
五公主:......
这都大晚上了,宫门早就下了钥,她要是这番半夜大张旗鼓地寻去宫里,找太医拿药,明儿铁定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她破了身子。
“算了。”五公主没让她去,吩咐道,“你去备些热水。”
她再泡泡就好。
秋扬点头,起身去外面张罗,走了两步了,才想了起来,回过头,红着脸同五公主道了一声,“恭喜殿下。”
五六年了,殿下终于如愿以偿,不只是五殿下,她们这些看在眼里的下人,也高兴。
如此以来,那韩大人往后便再也跑不掉,殿下也就彻底安了心。
五公主:......
倒也没那么喜,又疼又累的。
一番收拾完,已到了子时,五公主刚躺在床榻上,外面的婢女便进来,手里拿着一瓶子药膏,禀报道,“殿下,韩大人身边的李公子来了,送来了一瓶药,说是韩大人拿给殿下的,殿下记得抹上......”
五公主已经二十多岁了,这么大的姑娘,同个房也没什么,是以,她回来后,一直都没觉得有多臊人,这会子看着婢女拿着药瓶,立在那,一张脸都能滴出血来,莫名地也生出了一股子的羞耻。
这一瓶药送到她手上,中间也不知道传了多少人,恐怕个个都知道自己负了伤......
秋扬走过去,替她接了过来,高兴地道,“殿下,韩大人倒还细心,知道惦记着殿下......”
适才还险些去了宫里。
秋扬说完,便走到了跟前,一时没回过神,脱口而出,“奴婢帮殿下......”
说到了一半,才意识到不对,脸色也跟着辣红了起来。
一屋子的姑娘均是抵着头,脸红脖子粗。
“搁这儿。”五公主没脸见人了。
秋扬点头,转身将那药瓶给她搁在了床头,轻声道,“奴婢就在外面,殿下有什么事,再唤奴婢。”
一夜过去,屋内安安静静,并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
秋扬躺在外间的小榻上,也睡了过去,天色才刚亮开,秋扬还未睁开眼睛,屋外便有了脚步声。
秋扬正诧异,便听门口的婢女唤了一声,“韩大人。”
这么早。
秋扬一愣,赶紧开了门,韩靖已经走上了台阶,朝着门前走来,秋扬跟着招呼了一声,“韩大人。”将其让了进去。
这些年,公主府的人早就认定韩靖是驸马爷了,每回韩靖过来,就似是主子回家,没人去拦着,自来畅通无阻。
秋扬也不确定五公主有没有醒来,见韩靖拂帘走了进去,没再跟上,退出去,轻轻地拉上了房门。
屋内床榻上的帷幔垂到了底,里头的人显然还没醒。
昨儿她是什么样,韩靖心里清楚。
被她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了五六年,回回将他逼得身子欲炸欲裂,积攒在心头的火焰,日复一日,越来越旺。
昨日一放出来,如野火燎原,瞬间爆发了出来。
初时,他时被她憋着的狠劲儿,刺激得失了控,后来倒是想控制了,却已经收不住,恨不得将这些年的隐忍,一次发泄在她身上。
她躺在那时,他亲眼瞧见了,那一处红肿得厉害,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从屋里出去后,便差使了前院的一个侍卫,去药铺买了药来。
本打算等她醒来,他替她抹上,她倒是跑得快。
昨夜让李默将药送过来,他也没歇息,连夜将案子结了,只睡了两个多时辰,天边刚翻了个鱼肚,便让李默备了马车。
韩靖进去时,脚步放得很轻,到了床榻边上,轻轻地掀开了幔帐。
五公主这几年来,整日无所事事,瞌睡本就多,加之昨日那一场激烈,这会子正裹着被褥,身子紧紧地贴靠在了里侧,睡得正沉。
韩靖进来,她并没有察觉。
韩靖也没去扰她,目光扫过去,一眼便见到了她搁在枕头上的药瓶,韩靖弯腰拿了起来揭开了盖儿,见里头的药膏只剩下了一半,便知她是抹过了。
用了就好。
韩靖拿着药瓶搁在了屋内的木几上,再走到了屋内的书架上,取了一本书,轻轻地坐在了床榻,安静地翻着书页。
这样的时光,很多。
每回他过来,五公主几乎都是黏在他身上,寸步不离地让他陪着她。
无论是用膳,还是睡觉,皆要让他一块儿,即便是他不饿,不困,也得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吃,看着她睡。
他答应她同她保持这段关系的头一日,她便同他说了,“韩靖,你以后就像保护皇兄那样,以后只要我需要你,你随时都能出现可好?”
他没说话。
她与太子自然不同。
一个是主仆的使命,一个是私人的感情,他同她之间,不存在半点雇主的关系。
但到底在这五年内,他一直都在迁就着她。
只要是她召见,即便知道那些理由,是她故意编造,可到底还是不厌其烦地去见了她。
五年的纠缠,公主府倒像是他在督察院外的一个家,他对这房内的一切都很熟悉,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习惯了她的任性妄为,习惯了她的纠缠。
韩靖翻了好一阵书页,身旁的人终于有了动静,身子挪了一下,突然翻了个身,朝着他蹭了过来,纤细的胳膊极为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身上,眼睛却没有睁开,只含糊地唤了一句,“韩靖......”
昨夜韩靖送来了药膏后,五公主便屏退了屋里的婢女,眼睛一闭,忍着臊意,将药膏抹了上来。
药膏一沾,便觉一股子的清凉,滚烫的灼烧消退了不少。
身子轻松了,一夜也睡得舒坦,平日里都是晨时才起来,这会子天才刚亮,她也醒不过来,迷迷糊糊的一句话,像是梦呓,说完后,便又没了动静。
韩靖垂目,看着扑进了他怀里的人儿。
一头的青丝,披散开来,挡住了她的大半张侧脸,隐隐露出来的巴掌小脸,肤色莹白如玉。
合上的两排眼睫,微微上翘,藏在了发丝底下,一派恬静。
红唇上没涂口脂,露出了本来的浅粉,如今这般挨他腿侧,贴在了他锦蓝色的衫袍上,压得唇角变了形状。
香香软软,一副娇态,哪里像是人前那副嚣张的模样。
她将她最蛮横的一面给了他,却也给了他最柔和的一面。
韩靖的眸色柔和,伸手轻轻地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开,怀里人儿的大半张侧脸,彻底地露了出来。
秀美的五官,干净得没有半点瑕疵,越看越耐看。
韩靖的指腹,忍不住挨上了她的脸颊,却也没有用力,只稍微碰了碰,嫩滑的触感传到了指尖,韩靖唇角一笑,倒是想起了她平日里的折腾劲儿。
刚搬进公主府的那阵,他还未适应她的那些弯弯绕绕。
一日,她突然问他,“韩大人,今儿觉得本宫有什么变化吗。”他并没有领会她是何意,目光落在她身上,正欲开始打探,便见她愁苦着脸,怨恨地瞪了过来,“韩大人果然不爱我,本宫敷了面泥,你都看不出来。”
说完,还不罢休,将自个儿的脸凑过去,非得要他看的清楚,“韩大人难道就真没有看出来,本宫的脸嫩了吗。”
韩靖没觉得。
她的肤色本来就白嫩。
那一迟疑的后果便是,翌日她寻来了督察院的地牢,硬是守在那里等着他审完案子,一走出去,她便问他,“今日呢,韩大人再瞧瞧,有没有什么变化。”
他吸取了教训,极有眼力劲儿地,给她了一句答复,“敷面泥了?”
果然,她开心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喜出望外地道,“颜坊铺子的老板还说,这面泥最少得敷上三回才有效,没成想,我才敷了两回,韩大人就瞧出来了,本宫要去打赏......”
韩靖无奈地看着她。
如此连续倒腾了半个月,她又来问他,“韩大人有没有觉得,本宫哪里不一样了。”
他眼皮子一抬,看了一眼她的脸,肤色似乎确实又细嫩了许多,应道,“嗯,白了。”
谁知话一说完,握在手里的呈案便被她一把夺了过去,看着他,极为委屈地道,“韩大人心里成日都是这些公务,从未关心过我。”
他气笑了。
目光抬起来,认认真真地落在她身上,将其从头到脚细细地打探了一阵,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寻出半点不一样来。
便也认了输,沉默地看向了她。
她似是很恼怒,上前踮起了脚尖,仰头将自己的额头凑了过来,怼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道,“韩大人当真就看不出来吗,我今日绞了头发,绞了头发啊,这般明显,韩大人都看不出来,说明你平日里,根本就没对我上心过,是不是哪天谁来冒充了本宫,往你韩大人怀里一钻,你都能当成是本宫,去亲她了......”
他心内一片震惊,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的歪理。
可对象是她,倒也没什么想不通的。
从小,他便见识到了她折腾人的本事。
他头一回在东宫露脸时,她才八九岁,突然从太子身上冒出来,一张脸笑靥如花,光影落在她脸上,那双机灵的眸子灵气逼人,她问他,“我叫安阳,小哥哥叫什么名字。”
他很少与人说话,更少同人笑。
从五岁起,他的眼里便只有血腥,几年地狱般的经历,让他早就忘记了什么是笑容,甚至连自己的父母,他都已经记不得是何模样。
在进入小黑屋之前的所有记忆,也都已经慢慢地模糊了。
他只知道,是太子将他买了回来,这辈子,他便是他手里的一把刀,太子让他干什么,他便干什么。
刀可以亡,但必须是为主子而亡。
他不能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可血腥见惯了,陡然之间见到那么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时,到底是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应了她,“韩靖。”
他说完,便见她转身,抬起头问太子,“皇兄,韩公子是哪家公子,他长得好好看,本宫以前怎么没见过。”
那一声公子,又再次让他失了神。
他不是公子,在太子买下他之前,他只是卖家养在黑屋内的一位杀手,不是等着雇主被买走,便是继续与同屋的人搏着生死。
太子没同她解释,也没去纠正她的称呼,转过头,吩咐他道,“带她回去。”
他点头,自然也知道了她的身份,对她行礼道,“五殿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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