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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动容(陆孟看到了他的认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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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人!这里禁止燃放焰火!”

漫天的银光还未落下, 便有巡城卫兵跑了过来。现在交流市集虽然关闭了,但是很多不宜搬动的大件货物还在街上放着呢。

陆孟趴在窗户边上, 看着天上最后一朵银花落下去, 然后低头看热闹。

她有点好奇, 到底是谁在这样的夜晚冒着禁忌跑出来燃放焰火,在陆孟知道巡城卫兵多不胜数, 不可能着火的前提,她甚至觉得有点浪漫。

一群人也都扒着窗户朝下看热闹,很快巡城卫把那放焰火的两个人团团围住了。

但是就在陆孟觉得这俩人要被当场抓获的时候——他们突然间抬起头, 朝着陆孟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后扔掉了手中剩下还未来得及燃放的焰火,迅速飞檐走壁,如生了双翅一般地消失在了对面的屋脊上。

这下子底下彻底炸锅了, 许许多多的护城卫兵全都跑了过来,连封北意都被惊动, 出去带人挨家挨户地搜寻。

生怕出了之前那兰花葬的事情之后,今天这事儿又是奸细干的,再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底下的全都因为两个会飞檐走壁的人乱了,甚至看热闹的人也都关上了窗户, 生怕今晚这焰火里面也掺杂了什么致命的毒药。

就只有陆孟, 在刚才和那两个人对视之后,看到了他们脸上戴着的鹰面具,当场便如遭雷击一般地顿住。

她之前买的那个面具并非是偶然,鹰影卫混入了南疆商队里面,进关了。

陆孟先想的是这些人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但是很快她就否认了这个设想, 因为鹰影卫乃是二皇子的人,后来乌麟轩和陆孟说, 他们被端肃妃收用。

一部分已经疯了想要杀他,在去往北疆的路上追杀他,那另一部分呢?

二皇子现在都已经被囚,南疆是封北意和长孙纤云的地盘,连百里王的旧部都没剩什么了,二皇子若是想要东山再起,手往哪里伸,也不该是南疆。

那些鹰影卫不受二皇子的驱使,在这时候混入南疆商队,很显然并非是要替二皇子搅局。

那他们闲着没事儿,八月十五的大张旗鼓出来放焰火,能是为什么?

她向来知道自己和聪明其实是不沾边儿的,顶多是倔,不肯屈服,想干什么要是干不成就一直想。

但是她虽然没有多聪明,却也不是个傻子。

之前借着那混乱的梦境回顾了一下之间的追杀,再加上鹰影卫的面具出现,还专门挑着她能看到的地方卖面具。

现在又直接到她的窗户底下放焰火,还能是因为什么?!

因为这是乌大狗指使的。

乌大狗透过这些鹰影卫在告诉她,当日的截杀是真,但又不全是真。

鹰影卫他悄无声息收服了一半,然后似真似假地做了个局。

这个局可谓是精妙绝伦,不亚于之前在风驰镇剿匪的那个局。

那一局他把二皇子拉下马,又被二皇子的忠心疯狗追杀,这一局却借机让二皇子再也爬不起来,还遥遥伸出一只手,把岸边上看热闹的端肃妃拉下水。

让她和她的那个装着醉心诗书的儿子再也装不下去。

最重要是他以命相赌,赌陆孟不忍心,不舍得。

赌她对他的感情,赌她会不会折断自己的翅膀,留在他身边做一个笼中鸟。

而她飞了出来,也在乌麟轩的计划之中。

所以他派人一路跟她到南疆,却并未出现,只是护送。

他现在在透过鹰影卫告诉她真相,像之前喜欢和她说那些阴谋诡计一样。

今日这一场焰火,是乌麟轩隔山隔海地在和她抖动属于雄鸟的漂亮羽毛。

她说他不如畜生,他就真的学起了畜生。

他在竭尽所能地展示他的胸襟和头顶上的那几根翎毛,让她知道他了解她,知道他在乎她,能用命赌她的爱。

让她知道他了解她为什么想走,才会放她飞。

让她看着他为她筑巢。

陆孟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脸,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狗啊。

他娘的果然是没有失忆!

她真是恨得牙痒痒,又感觉到自己的汗毛在竖立。

他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就是个疯子,连自己都能算计,也……比陆孟自己更了解自己。

这一局陆孟差一点就输了,但凡她当时敢心软留下来,那她就再也没有什么自由可言。

那一夜,她沾着乌麟轩的鲜血给自己画了一对翅膀,决绝地用行动告诉乌麟轩自己到底要什么。

乌麟轩两刀四洞,他痛彻心扉,他总算是低下他高傲的头颅,肯直视陆孟,去满足去尊重她的诉求。

他们都是——若不遂心,毋宁死。

他们狠狠地用彼此的羽翅去撞击对方,到如今鲜血淋漓的伤口结成了血痂,变成了他们彼此战无不胜的铠甲。

而现在乌麟轩遥遥告诉她,他能为她舍生忘死,用命相博,虽然这其中掺杂了太多其他的。

但是那种世上唯我独尊的人,这样做就是扒开自己血淋淋的胸膛,让陆孟去触摸他的心脏。

他咬牙放她走,等她安全了才派人出现,他在告诉他,他的心也是黑的,但是它还在。

它还在跳,为她而跳。

陆孟穿越这么久以来的那种无力,憋闷,对于这个时代束手无策,对于乌麟轩这个人的无可奈何,都在这一刻,在硝烟一样的焰火余烬之中得到了释放。

男主角又怎么样?暴君鬼畜又如何?他照样要为了得不到而退让,抖起他漂亮的羽毛去筑巢。

而不是高高在上立在枝头,居高临下就想叫人臣服。

陆孟深吸一口气,嘴角的笑意一直压也压不住。

乌麟轩努力了那么久,用尽了各种办法,却都没有这一次让陆孟动容。

放开她,让她自在,不将她置于危险,囚于动荡,这才是陆孟真的想要的东西。

她从头到尾,诉求就只有这样,要的就只有这么简单而已啊。

陆孟在窗口张开双臂,很想对着窗外怪叫一通。

妈的痛快!

这一局看似乌麟轩还是在算计,但是他如果不算计,就不是他了。陆孟觉得痛快,是她透过表象,看到了本质。

她拨开一切迷雾,看到的是乌麟轩的退让。他至少明白了,要退让,要放手,他们之间才有继续的可能。

陆孟看到了他的认真。

他在咬牙切齿的,对抗他自己想要将一切掌控在手中死死不放的那种认真。

不过这半夜三更的怪叫算扰民,陆孟只好深呼吸。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长孙纤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茵茵睡了吗?”

陆孟连忙关上了窗户,走到门边上打开门。

长孙纤云穿着一身铠甲,看上去像是要出去和护城卫一起搜人。陆孟这才从混乱的思想之中回神,连忙拉着长孙纤云进屋,把自己的猜想和长孙纤云说了。

“鹰影卫是二皇子的人,我亲眼见过,”陆孟说:“我确定他们是鹰影卫,而且黑天找起来很麻烦,他们视物仿若白昼,白天反倒是不出来。”

“他们……基本上都死了,剩下这些没死的,应该都是乌麟轩的人。”

陆孟有点羞耻地挠了挠头说:“长姐,我要是没猜错哈,他们是被建安王指使来放焰火给我看的。”

“焰火里没毒。”她方才脑中让系统扫描过开窗子出来的人了。

就只是单纯的焰火。

长孙纤云表情都凝固了似的,半晌才“啊”了一声。

然后皱眉道:“建安王未免太胡闹了,这样隔山隔海的他瞎献什么殷勤。”

害得护城卫虚惊一场。

很快长孙纤云让陆孟睡觉,自己出去让人撤回来,该休息休息,不用大惊小怪了。

长孙纤云把这事儿和封北意一说,封北意顿时一连串的啧啧,说:“我就说,建安王那样心机深沉的阴货,怎么可能放茵茵出来。”

“感情是茵茵把他收拾怕了,不得不放人,这么远还来骚一骚,呸!”

长孙纤云被封北意都逗笑了。

“他将来或许贵不可言,此番回皇城必为太子,你以后背后对我说说就罢了,可别跟别人走嘴了。”

“他手段未免太过狠毒,若非看他还算对茵茵可以的份上,我都想给茵茵介绍军中豪杰了。”

“这……我倒也想过。”长孙纤云说:“但是我这些日子看着,茵茵对他也并非无情……我们就不好掺和。”

“哼,不就是仗着脸长得好。”封北意说:“除了长得好一无是处!”

长孙纤云又笑了,很快和封北意休息。

陆孟也早早休息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先去槐花那儿,跟着医师团队走一上午,下午就在镇中疯玩。

然后晚上她又遇见了鹰影卫,鹰影卫差点和陆孟身边保护她的猴子动起手来,但是最后只留下一筐东西走了。

各种南郦国的水果,有一些甚至是这交流市集上都没有的。显然是产量稀少的贡品,并不对外售卖的那一种。

之前出了水果上有兰花葬那件事儿,猴子他们看了是水果就想扔了。

反倒是陆孟看着鹰影卫消失的方向,撇了撇嘴,然后命人把东西带回去了。

让系统扫描,系统:“……你连大狗都不信了?”

“啧。”陆孟心说,我信他的邪现在指不定什么样呢。

不过陆孟还是洗了两个奇形怪状的果子吃了,吃完没有什么异样,又去送给了长孙纤云和封北意尝尝。

封北意一看,顿时笑了。

不避讳陆孟,直接说:“小白脸还挺有能耐,这是南郦国贡果,一年也就王庭院子里面有几颗这样的树,叫潘丽果,据说女子吃了能生儿子,南郦国的后妃们每年都抢呢。”

“我之前给你姐姐弄了几个吃,但是怎么说呢,这玩意都是谣言啊,不过甜是甜的。”

陆孟又去拿的手放下了,说:“那都给姐姐吃吧。”

姐姐和姐夫很显然是真的很想要孩子,这么多年什么方法都尝试过了,陆孟最开始确实有劝长孙纤云不要生的想法。

陆孟担心她有危险,可是陆孟见长孙纤云那么想生,这是她的自由,况且体质也不同。

他们夫妻感情极好,陆孟现在就只希望她快点怀上,不要太晚怀,反倒是风险大。

有系统随时扫描和槐花护着,长孙纤云一定会平安。

于是陆孟又让系统给封北意扫了一遍身体。

系统说:“这都扫第四遍了,我都说了,和你姐姐一样健壮如牛,你晚上能不能让我消停消停。”

陆孟没办法,最近系统频率确实是使用得过高,陆孟老是担心它运行过载烧掉。毕竟陆孟就是靠着系统给人看病呢。

于是陆孟赶紧殷勤地在脑中说:“快去休息快去休息!”

长孙纤云这件事儿,她也帮不上别的忙,或许是子嗣缘分还没到吧。

交流市集一直进行到九月初三,南郦国的商人才终于满载而来满载而归地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国家。

城门关闭,乌岭国的商人们也随着重光镇的肃清出了南疆关卡。

鹰影卫估摸着也跟着商队一起退出去了,没有再出现过,也没有再送乱七八糟的东西。

九月初四,天气有一点凉了。

陆孟也准备和槐花去往下一个城镇,她现在在军医之中算个异类。因为她基本上不开药,看病只和槐花说哪里出了问题,是什么样子的问题,其余的一概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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