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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列兵韩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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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蜜来边防部队之前,马琳曾跟她说过,时代不同了,女性想要在军营里扎扎实实的往上升,升到团级以上,就必须在特种部队里当军官,因为军官讲战略,而普通列兵,能学到的只有作战经验,所以,士兵是不可能被提拔。

也正是因此,在这个新的时代,女性军官因为这种性别排斥,在部队上越来越少了。

两杠四星,女性在这个时代,已经很难从基层做上去了。

而要想当军官,就得有在边防作战部队的实习经历。

所以马琳说,她会受到很多阻力,来自各方面的,但要想达成理想,就必须咬牙坚持。

不需要足够优秀,也不要争一时风头,她要做的,是坚持下去!

韩蜜背负的可是马大帅的希望和寄托。

苏轶想赶走她,他想得美。

“列兵韩蜜!”外面忽而有人喊。

韩蜜一个反身坐了起来:“到!”

“雪地疾行20公里,给你五分钟,现在准备!”外面是她的长官,张朝民。

坐起来就提裤子,毛衣在身上,所以只需要套上羽绒小马甲,然后是军用棉服,军用大衣,鞋子厚袜子,对了,还有韩甜给她寄来的暖宫带,原来她嫌麻烦,从来不穿,但一回痛经让韩蜜不敢马虎了,扎扎实实给自己戴上了。

三分钟,她已出门,列队。

但没想到除了张朝民,苏轶也在。

“走吧,下山。”张朝民说。

苏轶则说:“我看你平常训练时基本功一般,你走中间,否则我怕你要掉队。”

韩蜜以为这是一次寻常的演习,因为苏轶也在,因为他总想赶走她,她还认为,这是苏轶在给自己找麻烦。

她当然生气,心里火很大,但如今的韩蜜是个懂谦虚的好士兵。

“是!”她走到了俩人的中间。

这是山地野外驻扎营,要下山,开车的话是半个小时,但大雪封山的天气,车无法开,要步行,得抄近道,40分钟,但路特别难走。

仨人走在蜿蜒盘旋的山路上,一人一只大探照灯,在高原茫茫的风雪中,像三只随浪浮沉的小渔船。

张朝民走在最前面,在开路,忽而他脚下一滑,韩蜜伸手就拉:“师哥小心。”

苏轶于后面一笑,闷声说:“你俩这默契,夫妻都没有。”

韩蜜说:“那当然,我们是兄弟。”

兄弟这个托辞苏轶听了太多回,已经不觉得新鲜了。

这番送韩蜜回去,他就不打算再接收了,此时得给她做思想工作,他说:“韩蜜,像女子特勤大队,海军陆战队那些地方,女军人很多,但没有女长官,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女性的身体素质决定的。”

韩蜜早就知道苏轶想送走自己,正好这是下山的路,她明白点啥了。

“苏营,张连,你们这是想送我走吧?”她说。

因为目前还不知道首都出了什么事,张朝民说:“家里有事,你得回去一趟。”

但苏轶非要说:“边防太辛苦了,你是女孩子,还是回首都军区的好。”

任务不能违背,但韩蜜已经整整忍了苏轶三个月了,她非常生这个营长的气。

她声音立刻拔高:“苏营,你一直瞧不上我吧,怎么,我在训练中给连队拖后腿了吗,痛经的事,我都说过了,我可以解决,而且那天我并没有耽误我的任务。”

风雪中,苏轶回头,大衣领子给雪吹在脸上,扑搧扑搧,他说:“但你也不是最出挑的。”

韩蜜的领子也打的脸丝丝作痛,她咬牙,高声解释说:“我是从平原来的,还在高反期,我不是不够出色,我是要保存实力,因为如果太拼命,会诱发高原反应,这你比谁都知道。”

苏轶把大衣领子拍开,高声说:“很多男性军人也会有高反的情况,但他们任务完成的比你更出色。”

韩蜜脚下飞快,渐渐走到了张朝民前头,此时风倒小,雪纷纷扬扬。

她回头,高吼说:“但他们经常伤病,动不动就高反,而我,除了痛经,没有出过一次差错,我是要当指挥官的,我爸从小就教育我,作为指挥官,能力可以不出众,但必须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因为我会是一支队伍的中枢。”

苏轶也赶了上来,高声在吼:“韩蜜同志,你不愧是韩旅长的女儿,理论非常扎实,我相信你回到首都军区,也会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列兵。”

总之就是不想要她了,想把她踢走呗。

风又呼呼刮了起来,崎岖的山路,雪迷人眼,三个人随着风雪摇摆着。

韩蜜跳下几个台阶,好容易稳住自己被风刮的东倒西歪的身体,说:“你对我抱有偏见,你区别对待女性,我可以回首都,但我要投诉你。”

手指苏轶的鼻子,韩蜜气的上下牙咯咯打颤。

这王八蛋,他不知道她最擅长的就是以下犯上吗?

此刻,他把她气的想以下犯上了。

苏轶则说:“你痛经,你还晕倒,我也会向上如实反应。”

韩蜜给气的呀,恨不能捣苏轶一拳,偏偏苏轶还要装作温柔体巾,说:“你当时疼坏了吧,边防太冷了,也太潮湿了,这不是女性可以呆的地方,你要再呆几个月,会落下终身无法治愈的伤病的,韩蜜,你放心,我一定在实习报告上帮你美言,回首都去,好不好?”

这不猫哭耗子,假慈悲嘛。

一个立志要从基层往上走,要让肩上的每一颗星都沉甸甸的女军官,会怕伤病吗,她不怕的呀。

正好这时苏轶在下,韩蜜在身,正好她脚下一滑,她肘子朝着的,正是苏轶的太阳穴。

心中有气,她也不躲,直冲冲撞了上去。

顿时俩人一起摔倒,连跌带滚,好在滚下去就是公路。

张朝民在最后面,也赶了下来,问韩蜜:“怎么回事?”

韩蜜异常冷静:“我不小心滑倒,苏营反应力不够,没躲开,给我……”

她伸手拍了拍:“不小心撞到太阳穴,给撞晕了。”其实她是故意撞晕的。

这个苏营长,人长得挺帅,可是有屁用,他傲慢,他对韩蜜偏见太大了,还想送走她。

别的韩蜜干不了,但必须揍他一顿解气。

要不是远处有车来,韩蜜会趁着他晕,再揍他一顿。

山下当然有人接。

军人的时间规划都特别准,所以韩蜜才把苏轶扶着坐起来,一辆车到跟前了,摇下车窗,咦,老熟人啊:“张朝兵,咋是你,我记得你一直在机场那边,咱不是一个部队的,你咋来了?”

“高速全封了,走不了,国道有一截太窄,没人敢开车,团长满部队找人,我请缨来送你们。”张朝兵说着,下了车,看地上躺了一个,再一看:“你们苏营怎么晕了,我来扶他?”

“我来扶。”韩蜜忍了三个月了,可不会放过欺负这个总是对她带着偏见,觉得她不行的,臭长官的好机会,把苏轶扛起来,头脚倒栽,扔进了吉普车里。

等另外俩上了车,张朝兵问:“咱是不是得先把苏营送医院?”

“放心,他死不了,赶紧去机场。”张朝民说。

韩蜜立刻竖个大拇指,这世界上,要说谁最懂谁,非张朝民莫属。

这几个孩子很奇怪的,只要凑一块儿,就会特别快乐。

苏轶是因为重拳击了太阳穴,短暂性的晕厥,问题倒不大。

目前最重要的是,不知道首都发生了什么事。

张朝民想问弟弟,可韩蜜坐在副驾驶,他就不好问。

而韩蜜呢,本是个没心没肺的,以为自己回首都,仅仅是要被遣返,倒不怕,这会儿得抽空八卦一下:“张朝兵,你哥休假啦,要去首都哟,你不去吗?”

她不想二娃当她姐夫,可她想看他和大娃为了她姐打一架。

这兄弟俩,一个脑子滑,一个身手好,打起架来特别的精彩。

韩蜜一直很期待,看他俩真正用上实力,为了她姐,大战一场。

可他们一直都按捺的很好,就不。

这次,韩蜜得好好唆使一下,择日不如撞日嘛。

最好是现在,他俩雪地里滚着打一架,那才叫爽。

结果二娃坦然说:“韩蜜,我是想追你姐来着,但她早把我给拒绝了,我也知道你那点小心眼子,但可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了。”

“她把你拒了,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蜜蜜八卦的欲火熊熊燃烧。

二娃特淡定:“去年,所以你以后不准开玩笑。”

蜜蜜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但韩甜在这方面是个特别讲道理,立场坚定的女孩,她拒绝闵小波,坦坦荡荡,拒绝二娃也是,直接就会说自己不喜欢,而且什么样的努力都没用,她喜欢二娃是因为他是她的弟弟,但她不会找他做.爱人的。

二娃虽然很伤心,可以说受到的打击极大。

但他都23岁了,当然明白一个道理,凡事不能勉强。

韩甜从小就是一个虽面憨,可心里有主见,能拿主意,懂事的女孩。

也是他从小依靠着长大的姐姐。

二娃要再闹闹,也许朋友就都没得做了。

他不会犯那种蠢的。

忽而,后面有动静,是苏轶,脚在蹬,手在摇,似乎想起来。

张朝民头一探,见后备箱里有个二娃用来装工具的大垃圾袋,是空的。

顺手提过来,拉开,就罩到苏轶脑袋上了。

韩蜜也发现长官醒了,其实她也挺怕,大家都不是傻子,苏轶肯定知道,她是故意撞自己的,他既醒了,会发火吗,会不会把他们仨一起臭骂一顿?

这时,她就听张朝民说:“苏营你不要动,有只狗熊在拍车,我们正在赶它。”

二娃适时左右摆起了车:“这狗熊可真大,车都要拍翻啦。”

韩蜜伸手过去,嘴里在喊:“放开窗户,我来踢它,不然它会拍碎玻璃的。”

一手在开窗,脚伸到后面,她狠狠蹬了苏轶两大脚,这才关上窗户:“好啦,狗熊给我们赶走了。”

打的可真爽!

苏轶还在扯头上的行李袋,几个孩子对视一眼,无声笑了起来。

当然,很快长官就扯开袋子,摇晃着坐起来了。

就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刚才韩蜜是故意想揍他的了。

他扶着鬓额默了好一会儿,问张朝兵:“张工,你知不知道,首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要这么急的喊韩蜜回家。”

二娃是学工科的,虽说心狡,但没有大娃那么圆滑,懂人情事故。

这时大娃还在挤眼睛,让他先别说。

可他已经脱口而出了:“苏营,是这样的,咱们马琳马大帅,这几天正在办理退休,该享受生活了,可她突发心脏病,昏迷了,据说于昏迷中一直在喊韩蜜,领导们急召,要韩蜜同志回去看她,不然怕她走不安心!”

大娃也不期会是这么个情况,愣住了。

刚才还在打长官,干坏事的韩蜜张大了嘴巴,半晌,没有哭出声来,可眼泪不停的往外飚。

结结巴巴,她说:“我的肩膀上还没有星星呢。”

她从小到大的理想,就是像马琳一样,肩扛四颗星。

可现在,慢说四颗星,她还连一颗星星都还没有得到呢,马琳就要走了吗。

她是韩蜜心头,天边最亮的那颗星啊。

她不可以死,不可以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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