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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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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了这些,便要好好用,莫要只把它当成普通的茶。”

说完,他竟直接扬长而去,连这摊位上剩下的东西都不要了。

最终,阿月捧着一堆的茶叶罐,回到了铃铛她们那里。

她心里还想着刚才那摊主的话是何意,而铃铛她们见她抱着这么一大包不由地有些惊讶,

“姑娘,你这是……?”

“哦,刚才赢回来了。”阿月说着就要把刚才的事复述一遍,结果就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在疾步走来,她不禁定睛一瞧,“咦,那不是李大人吗?”

铃铛二人闻言也忙转过身子。

“真的是。”

“李大人来这儿做什么?”

三人同时都有些不解,可还没等她们细想,李年便已经到了跟前。

“阿月姑娘,可找到你了!”看到阿月后,李年显得格外激动,“快,快跟我回府吧!”

说着便要招呼阿月回去,阿月便忙着问:“李大人,这是怎么了?”

李年看了眼四周,最终压低声音说了句。

“阿月姑娘,先跟我回去吧,王爷在等着你呢。”

“这儿人多,不好说话,羽卫已在集市外等着送阿月姑娘你回去了。”

魏王?

等她?

阿月越发疑惑了。

可她也看出来,眼下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于是便不再问,点了点头便跟着对方离开了。

李年在走之前还不忘交代让铃铛二人跟上,同时吩咐了句:“日后莫要随意带阿月姑娘出府,否则王爷生了怒,谁也保不住你们。”

阿月因为走在前面,没听见这句,而铃铛二人听后都愣了愣,心中忽然意识到,自己今日带阿月出来,似乎惹了什么麻烦。

.

王府中,魏王早已从凉亭中离开,去了阿月的住处。

可他没有直接去寝室,只是在正厅中等着,手中拿着那张战局图。

他手边的桌上,放着添了三四回水的茶,显然在等着阿月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喝了好几盏了。

魏王对茶没什么兴趣,也极少喝,眼下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才叫人泡了茶来。

尽管先前告诉李年的是半个时辰,可他心中却仿佛有什么挠一般的,总是静不下来,于是只好喝了一盏又一盏的茶。

眼瞧着半个时辰就要过去,还没见李年回来,魏王最终有些坐不住。

“来人。”他唤了一声,打算再叫人去外找阿月,结果便听得房外有脚步声响起,那声音听着轻快又有些许熟悉,魏王不由地收紧指尖,接着忽地起身。

双目锁在房门处,心跳忽然变快起来。

下一刻,阿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绝色的容颜之上是熠熠生辉的双眸和灵动的神情。

“王爷,李大人说您找我?”她说着走到对方跟前,“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此时她手中还拿着一罐茶叶。

原本她是打算先回自己的住处将这些放好的,结果回来后听得说魏王就在她的住处等着她,于是便想着干脆抱回来再说。

谁知刚一入内,便有小厮来告诉她,魏王已经等了很久,让她先去回话。

于是来不及回房的她只能让那小厮替她将这些罐子拿走,交给照顾她的丫头收起来。

结果因为那小厮接的急,竟少接了一个罐子,阿月发现时那小厮已经走远,于是她只能拿着那罐子先来正厅找魏王。

魏王眼见她入内,捏着那张纸的指尖又攥紧了些,面上却丝毫不显。

“先坐下再说。”他说着引着对方在自己对面落座。

阿月闻言忙道:“不了吧,王爷您有什么吩咐我的,说就是,我都听着。”

显然她也知道,在魏王跟前平起平坐并不合适。

可魏王却只是又重复了句:“你先坐下。”

他的神情带着坚持,阿月迟疑了半晌,最终轻轻落座。

手中的那个茶叶罐也被她下意识地放在了桌上。

“咔哒”一声轻响,魏王的视线落在了那罐子上,但他没开口问,只是将手中的那张纸放在了桌面上。

“你出去前,是不是去过池边凉亭?”

阿月显然没想打对方会问这样的话,而在看见那张自己先前画过的战局图后,她整个人怔了怔,接着意识到什么。

“这、这图是王爷您的??”

魏王略一点头:“本王适才有些事便出去了,回来后发现这战局图被人改过,府中的人说,今日唯有你去过凉亭。”

阿月闻言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说着马上起身,“王爷,我就是看见那个图后有些手痒,我真不是故意要动您的东西,我要知道是您的,我肯定不会……”

“本王知道。”魏王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必如此紧张,先坐下来。”

阿月却忙摆手:“我还是不坐了。”

魏王见她如此,心知眼下必定劝不动她,因而便也不再劝。他于是从袖中摸出另一张纸,摊开后放在桌面上。

“本王这里还有一份战役布局,想让你看看。”说着,便将那份图推至阿月跟前。

阿月:……啊?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会被因此问罪,可眼下这是怎么回事?

魏王不仅没问罪,还让她看另一份战局图?

“怎么?”眼见她没动作,魏王抬头看向她,“你不愿意?”

阿月忙说不是。

“愿意,愿意。”说着便伸手,将那战局图拿起,看了几眼后似是想起什么,便又问对方道,“是……跟先前一样吗?”

她其实是想问,是不是和先前那张一样,在上面写明战术布局。

但就算她没直白问出来,魏王也明白她的意思。

“照着你的想法来便是。”他道。

阿月于是哦了一声,便转过头重新看向手中的战局图来。

她原本是想着先看看再说,结果看着看着,发现图纸上的敌我态势和交战地势太特殊了,最终她从半紧张的状态,慢慢沉浸进去,整个人都似乎进入了这图中的战场态势之中。

“乱鸦山、板门谷,两翼高耸,谷中地势平坦狭长,最宽处不到十余丈……”她看着手中的图,口中不自觉地低念着,“我军尚处劣势,人数少于敌军。但眼下敌军还未摸清我军虚实,不敢轻举妄动,既如此……”她说着,指尖开始在那图上比划着,“可将我军两个营置于乱鸦山半腰,再将兵器火器备好,待敌军通过板门谷时,山腰的两个营将山上落石尽数往下推,接着在敌军被砸的尚未回过神来时,叫伏击的那两个营齐声大喊,再将火药尽数点燃,士兵之间举兵器互相搏斗。营造出我军与乱鸦山上有主力大军的假象,同时落石继续,由此便可让敌军短时间内分不清我军究竟多少人,便不敢再往前,只能后撤。届时再派……”

她说着说着越发入神,指尖也在那敌我态势图上不停地游走着,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这些时,整个人的身上都带着奇异的光彩,那和先皇后一样的面上,闪动着耀眼而明亮的光,一双眼眸仿佛夜间最明亮的启明星,流光溢彩,引人不自觉深陷。

她更没发现的是,原本正坐着的魏王早已站起了身。

此时在她身侧,看着她在那战局图上一条又一条地分析着,每当她说出一个我军战术布局,魏王便会转头看她一眼。

浓黑的双目中,逐渐迸发出难以言喻的灼热。

他听着对方清丽的嗓音,徐徐说出那些让人叫绝的战术,整个人的心跳愈发加快,垂落在身侧的指尖也有些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怎么会一样?

魏王彻底侧过头,看着身边人的侧脸,双目之中神色深沉而幽暗,他的眼底仿佛有细细密密的网在一点点生出,似乎要将眼前的人网入心底一般。

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着他。

眼前的人是阿月,只是阿月。

她跟皇城之中那个已经薨逝的皇后没有丝毫关系。

阿月是灵动的,开朗的,令人惊叹的。

即便两人生得一样的长相,可阿月就是阿月。

她有着先皇后没有的一切。

而现在,她就在自己眼前。

要将她留下。

魏王想。

留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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