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二更合一“昭昭我陪你……(2/2)
昭昭真不想走,她要被江夫人气死了,真的恨不得和她打一架,所荆沉玉说走她也不动,眼神冷冰冰盯着江夫人,很得他这个“师尊”的真传。
江夫人见荆沉玉要走早就怕了,见昭昭如此模样,她立刻:“是妾身的错,全是妾身的错,妾身的话让君上的爱徒不兴了,妾身歉。”
她迅速朝昭昭弯腰歉,特别诚恳,这一切是为江善果。
身后传来开门声,昭昭回眸去看,江善音打开门走了来。
这是她入魔之后,昭昭第一次见到她。
她谁没看,只是看着她的母亲,有些茫然地唤:“母亲。”
江夫人根本不理她,只求荆沉玉:“君上,求你救救果儿,求你……”
“娘。”江善音再次开口,“娘,你看看我,我也受伤了啊。”
江夫人像听不到,还在求荆沉玉,荆沉玉皱起了眉。
昭昭跑到江善音身边,握住她的手想让她站稳些,但江善音笑着朝她点点头,没让她扶。
“你恨我,是不是?”她在问江夫人,“是我的存在让你和父亲走到了一起,也是我的存在刻刻提醒着你和父亲你们是如何在一起的,我是你们孽缘的来头,是你们的污点。你们过得,要厌恶我,过得不,会更厌恶我……我又生得像父亲,所你恨我,是不是?”
江夫人终于有了反应,尖声:“你闭嘴!不要再说了!剑君,快去看看果儿……”
“果儿他没事。”江善音突然笑了,“是我做的,是我让他不要醒来。”
此话一,江夫人再不闪躲她,目眦欲裂:“是你!?你竟然害你弟弟?!他对你么,你竟然害他!?你们这种人果然没有良心!!”
江善音也不解释,只看着疯魔般的母亲朝自己撕扯而来。
昭昭想帮忙,但迈的步子停下了,还拉住了要帮忙的元采衣。
元采衣焦急地看向她,昭昭摇摇头:“让她自己了结这一切。”
元采衣一怔,曲春昼于幂篱下看向他们这边,他便再也没做什么。
“是你,是因为你!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这个疯子!你果然是魔!你是不是早就入魔了!”江夫人声嘶力竭,“你害死我的果儿,我杀了你!”
江善音猛地抓住母亲劈下来的掌风,淡淡:“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了。”
她扫了扫些江家人:“你们全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她弯唇一笑:“母亲为何样着急呢,我又没说果儿醒不过来了,在你心里,我是真能做得害死果儿这种事的,对吧。”
江夫人愣住了。
“你放心了,我没有伤害他,他只是中了妖族的法术,有些神志不清,我让他睡一会,休养罢了。”江善音凝视着自己的母亲,“娘,你么恨我,为何不在我生一刻直接杀了我呢?”
江夫人身子猛地一颤。
“娘,你不想要我,就别让我生啊,你和爹不当我是回事,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是我可选择生在哪里吗?”
“……”
“娘,你知吗,我每次看你对弟弟,我有希望你也对我么。”江善音笑起来,“我不止一次想过,也许我不是你和爹的亲生女儿,所你才讨厌我,后来我入了,试着卜算,发现自己的确是你们亲生的,我又想,可能因为我是个女儿,所你才不喜欢。”
她看看自己:“我就努力修炼,等我强大了,兴许你就能看见我的了,但我发现,哪怕我拜入天枢阁大司命座下,做了风风光光的天枢阁亲传弟子,你依然不喜欢我。”
“我就明白了,你只是单纯的厌恶我,不是因为我的别,也不是因为什么血缘关系。”
“直到被妖君抓起来,我才从兰香君口中得知一切的真相。娘,我想你是对的,你的确该厌恶我,从你的角度来说,若没有我,可能你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能爹也不会……但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我不该活着,不该生在江家的。”江善音闭了闭眼,“我前执『迷』不悟,总觉得有一天可苦尽甘来,我守着份唯一让你对我另眼相待的婚约,可婚约也被剑君毫预兆地解除了。”
昭昭迅速望向荆沉玉,荆沉玉一怔,飞快地眨着眼,避开她的视线。
“娘,我最后一次叫你娘了,既然你们不想要我,我也不想再骗自己还会有转机,我累了,我如今入了魔,师门回不了,不能拖累师尊,家族也回不了,你本就不想要我……我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江善音忽然望向昭昭,她知昭昭的身份,但她也知昭昭不会希望在这里暴『露』。
所她只是说:“我能理解你了昭昭,我想了很,我让果儿睡一阵子,就是希望他不要因为我伤心。我走之后,拜托你让剑君帮他醒来,剑君法通天,若可,还要麻烦剑君让他忘了自己还有我这样一个入魔堕仙的姐姐。”
“这样,他才会快乐啊。”
江善音轻巧地跃上屋顶,所有人扬起了头。
“我不会再回来了,也不必再来寻我,我来孑然一身,走亦然。”
她弯下腰,诚恳地朝曲春昼和元采衣的方向一拜。
“今一别,来不见,虽我为魔,却丝毫不会忘记师尊师兄教诲,后不敢行差踏错,做任何恶事。师门之恩,若有可报,自当义不容辞。”
她说完最后一字,义返顾地转身走了。
所有人惊呆了,包括江夫人,他们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等回过神来要追,已经寻不到了。
昭昭声地按着腰玉佩,低声:“听见了?”
夜月眠:“我还得替你看孩子了,是吧?”
“你要是不愿意……”
“别,本座很愿意。”夜月眠说完就切断联系,不给她借题发挥。
昭昭心里尘埃落定,转过头说:“谢你的结界。”否则她也不会当着这么人的面和魔尊联系。
荆沉玉没说话,只是抬手撤了结界,像是看够了闹剧一样,面表情地离开。
昭昭最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呆呆坐在地上的江夫人,跟着荆沉玉走了。
荆沉玉离开了江家,漫目的地走,昭昭一直跟着他,不上前也不离开,直到荆沉玉自己停下,昭昭才注意到他们不知何到了郊外的河岸边。
这条河直通云雨坊倚靠的条河,看到这里,她不禁想起天晚上。
她和他之,是从天晚上开始改变的。
荆沉玉站在,没转过身来,昭昭望着他的背影,问了这一路一直想问的问题。
“江善音这个魔,你要除吗?”
荆沉玉没回答,只是看着河岸的景『色』。
风拂动他的衣袂,他凌风而立,月澜袍,莲华冠后缀着轻纱薄雾的流苏发带,整个人清逸疏冷,像随会乘风而去。
昭昭不自觉靠近了一些,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有些讶然。
“你让她走了,没有阻拦,一定不是她的修为真的足够逃过你。”她转开脸,任由风吹过面颊,有些冷意,但能让人清醒,“你是故意放她走。”
荆沉玉眯了眯眼,片刻后转头望着她,她还是看着前方。
“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坏,你说夜月眠该死我不否认,但也会有身不由己的人。我和江善音是身不由己,若有一天我们做了坏事,你再除掉我们也不迟,你是这样想的吧?”
昭昭说到这才去看他。
“若是前,你连这样想不会,你变了。”
他变了,他若不变,今江善音便死了,哪怕有女主光环,也要在江家被虐上一遍,一如书里写的样。
昭昭突然就意识到,她不该再把荆沉玉当做个纸片人了,她到了这里,这里的一切便是真实存在的,她甚至死过一次,不能再把这里当做书中的世界。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段文字,便可能存在她了解不到的一面。
“若你们做了坏事,我来除魔,你会如何。”
荆沉玉总算说话了,问的问题也没有很难回答。
昭昭:“如果我们真的做了坏事,你来除魔,理所应当。”
“你这样想?”荆沉玉看着她,“哪怕我要除掉的魔是你?”
“嗯。”昭昭点头,“我要真做了坏事,你这么干肯定没有问题,但我不会做坏事……”
脸忽然被他的手触碰,昭昭僵在原地,后面的话说不来了。
“证明给我看吧。”
“……什么?”
“证明给我看,是我一直来观念错误,妖魔也鬼怪也罢,天下万物并不是非黑即白。证明给我看,我今放走江善音的选择是对的。”
脸颊上痒痒的,昭昭想将他的手扯下来,却因他的话久久没有动作。
“你会知的。”昭昭认真,“你很快就会知。”
“如此,甚。”
脸上的手落在下巴上,他竟像是挠猫儿的下巴一样挠了她一下。
昭昭这下是浑身发痒了,立刻躲开,不兴地瞪他。
荆沉玉像也没预料到自己会如此,手僵了一下迅速收回。
“夜月眠我一定会杀。”他找了个话题。
昭昭顺着说下去:“是你们之的事,与我关。”她已经知如何分割关系,管自己管不过来,夜月眠和荆沉玉的恩怨让他们自己去算吧。
“你并没么在意他。”
荆沉玉的声音忽然了一点,不么低沉了,这就像……兴?或许是?法确定。
昭昭有点语:“我本来就不在意他,只是交易罢了,你们的事是你们的事,我自身难保,管不了么。”
风拂起荆沉玉额边的发丝,他忽然低下头来,昭昭下意识躲了一下,他漆黑美丽的眼睛轻轻一动,问她:“你在意谁。”
“……”昭昭实在受不了这样暧昧的气氛,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我只在意我自己!”
荆沉玉丝毫不意外这个答案,嘴角微勾,弧度很,昭昭没看见,他自己也没发觉。
西京河边的风意外得让人心旷神怡。
魔界朔月宫就不如这里风景怡人了。
夜月眠收到昭昭的消息,便吩咐下属去寻江善音。
下属听了全程,皱着眉说:“尊上,她对您如此颐气指,实在该死,您还不得不为她做事,受她约束,这于您的大计相悖,您得尽快想个法子。”
“你先去找人。”夜月眠看着桌上的黑『色』明珠,明珠有苹果么大,里面是黑漆漆的魔气,除了他没人看得来是什么。
下属有些不服气:“凭什么她让尊上找人就找,尊上如此尊贵……”
“本座对你和善,至于让你为能置喙本座的决定了?”夜月眠笑着望过来。
下属立刻低下头,额头很快了汗:“属下不敢,属下立刻就去。”
夜月眠目送他化作黑影离开,拿起丝帕擦了擦手,厌恶地扫了扫殿内的一地血污。
他刚刚才处理了三个不听话的下属,这魔血的味让他不舒服。
他一边擦手一边索,他当然不喜欢被束缚,在镇魔渊被镇压五百年他已经受够了,如今还被牵绊,自然会想办法挣脱。
可这血契一旦定下,只有一方死去才会化解……他是不会去死的,就只有昭昭死。
昭昭啊……
“哪怕再难,我也不要真的变成彻头彻尾的魔。”
她说这话的语气么坚定,坚定得让他觉得甚为可笑。
谁又想变成彻头彻尾的魔呢?可又有谁真能坚持下去呢?
昭昭只是还没被『逼』到一步罢了,等真走到一步,本就没有第二个选择,一如当年的他。
而且做魔有什么不?彻头彻尾的魔,逍遥自在,拘束,夜月眠喜欢这种觉。
他做了千余年的魔,早就不记得当年的自己是何种模样,又有什么想法了。
昭昭迟早有一天也会如此。
所她会理解自己的。
找江善音,一来是法违背她的要求,二来,是觉得此女子可为他所用。
昭昭啊……虽然不知西京发生了什么,但她若真和荆沉玉回九华剑宗,么……
会是他脱离血契最的机会。
他要做点什么呢。
他又要不要做呢。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拉她挡剑的事。
夜月眠烦忧地叹了口气,手托腮自语:“真是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