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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群英宴(2)广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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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小郡王给太子发请帖其实就是在亲戚面上客套客套,但奈何太子一点也没把他当外人,次次必来赴宴,太子摆摆手,示意周围见礼的人平身,搭着小郡王的肩就往里面了。

在经过楚熹年与谢镜渊身边时,只随口打了个招呼,倒不似在府中的时候热络。

楚熹年着太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心想太子平日虽然鲁莽冲动,可到底也有几分心思,知在表面上装装样子。

虽然不少人都知谢镜渊是太子党的人,可储君结交朝臣到底不是事,有结党之嫌。御史闻风奏事,翌日弹劾太子的折子便会堆满龙案。

今日群英宴人眼杂,明面上是保持距离比较。

谢镜渊对这种场合充满嫌弃,唇角弧度似讥似讽,觉得那些念酸诗的文人士子就像湖里扯着嗓子喊的大白鹅,相当滑稽。

“将军,走吧,经开宴了。”

楚熹年牵住他的手,往金鳞阁而,白衣纸扇,清隽绝俗,倒比那些文人墨客更沾了几分雅气与书卷气。

谢镜渊垂眸,睨了眼楚熹年牵住己的手,心想此人若是要念诗,他倒可以勉为其难的听一听,捧捧场。楚熹年身上没那些酸气。

金鳞阁设于湖心,四面邻水,除乘船游渡外,岸边仅有一条可过的回廊。湖水中养金鲤千头,摆尾游曳,天资出众者,或可“一跃龙门”。

小郡王是东,该上座,但念太子半君之位,是依礼:“请殿下上座。”

太子己在下首随便找了个位置,不偏不倚刚挨着楚熹年与谢镜渊:“这里并非宫中,不必礼,孤在此处落座便可,今日只论才学高低,不论尊卑上下。”

这番话说的漂亮,都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楚熹年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在座众人。目光一一扫过那些名学大家,年轻俊才,不期然发现有许妙龄的世家贵女落座其中,簪环花衣,为金鳞阁平添一景。

谢镜渊见楚熹年盯着那些女子瞧,也跟着了过,轻笑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如何,可?”

楚熹年手中捏着一柄折扇,闻言在掌心轻叩两下,笑着:“意气风发,然。”

他的不是容貌,而是少年意气。今日在座诸人,倘有幸遇伯乐者,一步出此金鳞阁,半步踏青云梯,日后或为官做宰,或名满天下,前途无量。

楚焦平入仕之时,曾于群英宴中辩经讲学,舌战一众文坛宗师,至此在京中声名远扬,被晋王揽入门下。

这群英宴,是登天梯,亦是名场。

楚熹年觉得能亲身经历这种场面,倒也不失为一件趣事。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谢镜渊总觉得他在美女,挑眉:“那你出什来了?”

楚熹年只说了两个字:“甚。”

今日昌王、平王亦在座。他们瞧见太子这个嫡长兄,却并不上来见礼,而是一心结交文人士子,显然心中并无尊敬忌惮。甚至有些轻蔑,连面子功夫都不愿做。

昌王想要士林学子的支持,一直在举杯与文宗颜卿河交谈,试图拉拢。不过很可惜他选错了目标,颜氏一族从不参与夺权之事,一直埋头做文章。只颜卿河不冷不热的模样,便知昌王的力气错了方。

平王正与一名姓金的年轻公子相谈甚欢,就差称兄弟了。别这金公子普普通通,举止轻浮,其父却是金部监察史,掌司天下贸易。

老狐狸不拉拢,那便从他们的崽子身上下手,平王倒是聪明得。

谢镜渊对楚熹年嘁了一声:“故弄玄虚。”

他们说话间,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到场。其中一名蓝衣公子步入金鳞阁时,受到的瞩目最甚,赫然是楚焦平。

广平小郡王见状喜上眉梢,立刻亲起身相迎:“焦平兄,小王可是盼你许久,你来晚了,得罚三杯才是。”

“原来是楚世子,幸会幸会。”

“闻名不如见面,果然不凡响。”

的出来,楚焦平在京城世家中名声极,不少人都起身见礼。相比之下,楚熹年安安静静,倒有些不打眼了。只那身皮相实在出『色』,引来各式各样的纷杂目光。

“是在下来晚了,诸位恕罪。”

楚焦平一身蓝袍,温其如玉。他落落大方的致歉,而后在众人簇拥下落座。巧的很,他座位就在楚熹年对面,一抬头发现弟弟也在此处,不由得愣了一瞬。

楚熹年斟了一杯酒,遥遥向他一敬,笑意皎若清风明月。

楚焦平一时不知弟弟为何来此,心中满腹疑『惑』,但见谢镜渊也在一旁,只得暂时按下,颔首致意。

谢镜渊见他众星捧月,垂眸若有所思晃了晃杯盏中的酒,心想楚熹年明明也不差,怎的两个兄弟名声一在云天一在?

他心中不由得阴谋论了,毕竟兄弟阋墙的事在高门大户中屡见不鲜。谢镜渊了眼楚熹年,微微勾唇,故意出声:“你想要世子之位?”

楚熹年愣了一瞬,不明白他为什如此,反应过来,笑了笑,声音低沉的:“我若要,将军肯替我取?”

谢镜渊没有犹豫,他甚至连思考一瞬都没有,把玩着手中的杯盏,似笑非笑:“你若想要,我便替你取来如何?”

“……”

楚熹年闻言深深了谢镜渊一眼,却见对方不似玩笑,心中一时说不清是个什滋味。他静默一瞬,而后轻轻按下谢镜渊的手,认真:“我与将军说笑的。”

他要世子之位做什呢?

楚熹年接触到谢镜渊冰冷的手背,无意识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许久都没收回手,不知在想些什,有些出神。

谢镜渊感到手背覆上的一片温热,顿了顿,却也没推开。

宴席开,堂上众人高谈阔论,或引经据典,或『吟』诗赋,热闹非凡。太子没兴趣听,一扭头发现楚熹年和谢镜渊正在桌子底下牵着手,趁旁人不注意,悄悄凑了过,语气狐疑:“你们在做什?”

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响起,将他们吓了大跳。

楚熹年与谢镜渊闻言俱都一惊,触电般齐齐松开手,不知怎的,都有些尴尬。楚熹年见是太子,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无碍,殿下怎过来了?”

“孤……”

没等太子想出个所以然来,谢镜渊就经捻起果盘中的一颗干果,嗖砸向了他脑门,冷笑着对楚熹年:“他能做什,然跟你一样,是来瞧美人的。”

太子捂着脑袋坐了回。

楚熹年不知该怎和谢镜渊解释己对女『色』不感兴趣。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见广平小郡王经开始准备让大家欣赏他的藏画,折扇一指,不偏不倚刚指着那装画的匣子,笑着:“将军,我是来瞧画的。”

广平小郡王机缘巧合下得到一幅早失传的前朝名画《陈王宴饮图》,乃是孟溪亭的绝笔之。他视若珍宝,爱逾『性』命,旁人轻易不能一观。今日竟舍得拿出来共赏,真是稀奇。

“小王岁游历江州,花费万金,从一老手中求得此画。今日拿来与诸君一观,一见识孟大家的真迹,请——”

小郡王语罢,亲从丫鬟手捧的精致匣盒中取出了一幅卷轴,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徐徐展开了这幅长约七尺的画卷。只见此画工笔细腻,陈王宴饮,百官举杯,场景惟妙惟肖,神态『逼』真,实在是少有的佳。

“妙极妙极!”

“真是妙啊,妙啊!”

众人啧啧称奇,纷纷上前观瞻。楚熹年然不可能挤过跟着他们一起喵啊喵,顾斟了一杯酒,倒入椅背,不知在想些什。

谢镜渊不解向他:“你不是说为了画而来,怎现在人将画捧了出来,你反倒不了?”

“将军有所不知,”楚熹年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那是一幅假画。”

谢镜渊闻言一顿,心觉不可能,广平小郡王怎可能拿一幅假画出来给众人观赏,眯了眯狭长的眼:“你见过真迹?为何判定此画为假?”

楚熹年摇头:“我未见过真迹,不过《陈王宴饮图》乃是前朝之,少说一百五十余年。那个时候名家画用青浆绢,纸面泛青,小郡王手里那幅却是胭脂绢,纸面浅粉,是绍江府八十年前的手艺。”

他们位置靠前,得也更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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