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深海研究所（二合一）（1/2）
研究员并不能体会到费姝的迷茫和不敢置信, 仍然自顾自地说下去：“正处于求偶期的人鱼应该特别容易被强大的同类吸引，004号刚刚跟009号有了近距离接触，会不会是……”004号被009号吸引了。
后面的话研究员没有说完, 他也觉得这件事很难接受, 004号这么可爱的小人鱼很难跟009号那样狰狞的物种联系起来。
但作为研究员, 他不得不提出各种猜想，尽量去解释观察对象反常的行为。
他没看秋阁的表情, 继续道：“如果这么说的话, 那么之后004号的发-情期是不是能考虑所内配种解决！009号看起来也很乐意。”
如果成功了, 他们将会是第一个完成这项研究的深海研究所。
蓝尾巴小鱼话没有听完，已经忍不住翘着尾巴抗议了。
费姝还待在水里，但却感觉自己在冒烟。
虽然外表现在是一只不怎么聪明的深海种人鱼, 但他内里其实是个人类, 还是个玩家！
这怎么让他相信自己会有发-情期这样听上去就很奇怪的时期, 而且还要跟其他人鱼做那种事情。
004号的行为被理解成兴奋，毕竟他平时很少对这些话题有反应。
秋阁看了一眼004号越发泛着红粉色的特殊鳞片，不咸不淡地岔开了这个话题：“现在009号仍然处于危险期，这些话可以之后再说。研究所会给出最安全可行的方案。”
研究员惭愧地低头：“是, 还是您想得全面, 如果009号这边突然出现意外，可能还会伤害004号。”
“您不愧是秋教授和林女士的儿子。”
这个研究员NPC非常活跃，话很密，不过也多亏他费姝听到了不少作为一只人鱼, 在研究所副本不容易打听到的消息。
秋阁的父母也都从事深海种的研究工作，秋父是第一批进入深海种研究所的科学家，而秋母则是名声斐然的潜水员和航海员，两人因为一次工作共同出航, 逐渐熟识然后结婚。
在业内都是非常受人尊敬的存在，也有很多至今都非常有价值的研究项目和发现。
研究员：“如果他们知道您现在的成就和状况，一定会为您骄傲。”
研究员感慨完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他扭头，果然，秋阁已经沉默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一个缅怀的笑容，秋阁说：“我很高兴，我能继承他们的遗志。”
费姝一直安静地听着，闻言有点惊讶。
他没想到，原来秋阁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两人一同出航，同时在一场海难中遇难去世，献身科学。
当时秋阁还在读高中。
费姝看着秋阁温和的眉眼，抿了抿嘴唇。
一个惯常表现得内敛和温和的人，一旦露出一点负面情绪，便会显得脆弱。
秋阁细碎的额发在眉骨上留下些隐隐，他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我也……”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中。
两人怔愣地看着小人鱼慢慢靠近透明的容器玻璃。
梦幻精致的鱼尾轻轻摆动间，蓬松卷曲的蓝色头发散在水中，仿佛在水中晕开的通透颜料，逐渐晕染成花朵的形状。
004号那双漂亮的眼睛安静地看着秋阁，明澈的眼睛，眼底泛着细碎的光芒，里面有好奇和安抚。
人鱼伸手，圆润白皙的指尖和手掌贴着容器壁，指腹和掌心靠近指节的地方微微泛着红色，像是猫肉垫一般的对比色。
明明是只从深海深渊里游上来的惑人海妖，一举一动又仿佛踏着云下来的小神仙。
单纯又悲悯，还很笨。
秋阁不自觉地抬手，修长的手覆在上面，能绰绰有余地包住那只柔软的手：“你在安慰我吗？”
他的棕色的眼眸凝着，去追人鱼的眼睛。
研究员目瞪口呆，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我的天！”
费姝微怔。
他是不是表现得太聪明了一点，作为一只人鱼，他不该听懂这样的话题才对。
只是在医院里待了这么久，隔壁的病人换了很多次，离开时也许是喜悦的迎彩红，也许是惨淡的白色，费姝进游戏前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那只柔软的手收了回去。
像是被研究员突然的惊呼惊吓到，小人鱼后退的速度很快，眉眼间也有掩藏不住的惊慌和茫然。
秋阁放在玻璃缸上的手也慢慢收回去。
好在004号在研究员的心里非常特殊，而且已经有了人鱼通人性的前例，两人都不是特别惊讶，惊喜更多。
研究员细细记录下来：“可能004号现在真的能感觉到人类的情绪，更甚至能听懂部分人类的语言。”
最难得的就是他有跟人类交流的倾向，并不像009号和001号那样。
研究员每次站在它们面前，被它们看着的时候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人，而是海底的浮游生物，或是什么单细胞蠢笨物种。
研究员写完才发现自己兴奋过头了，他看着秋阁还露在外面的手，意识到什么：“我这有干净的纸和消毒液，您要使用吗？”
秋阁性格很温和，平日表现也很随和，唯一要说的就是不喜欢近距离跟深海种接触，解剖还好，对着有一点智慧的深海种这种毛病格外严重。
之前对着还很自闭的蓝尾人鱼时也是一样，不爱接近，每次隔着一段距离观察就行，隔着容器壁都不会去接触，更别说更仔细的检查。
有时候研究员都会调侃他，是不是太为以后的妻子守身如玉了点。
不过最近倒是好了许多，也只是对着讨人喜欢的004号。
秋阁把手放进白色制服外套的兜里，身姿挺拔地站着，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令人想到秋天绚美的红落叶：“没关系，你先记录要紧。”
研究员点点头，左右看看确认严长冬没在附近才敢说：“这事情要跟严所长报告吗？”他皱着眉头，有点为难。
费姝又装作无意地凑上去，想了解关于严长冬这人的信息。
研究员也是知道秋阁不会追究这些事才敢说：“最近出了这么多研究员受伤的事件，还都是深海种做的，如果报上去所里的深海种都危险了。”
不仅是这所深海研究所里的深海种，其他海域的深海种都会有被敌视和反对的危险。
有人支持和喜欢深海种的存在，自然也有人讨厌和忌惮深海种。
目前因为深海种的智慧和行动能力有限，虽然作为一种新物种进入人类社会，但就像是猫猫狗狗一样，更多是被作为一种奇特的宠物对待。
所以就算讨厌深海种，这种反对的情绪和声音也不会太过疯狂和激烈。
但这个深海种行事太过诡异，也太过狠辣聪慧，研究所内已经算是高端的设备竟然也没有办法捕捉到它的行踪。
尤其是有迹象表明，其余深海种会被深海种奇异的能力控制。
它对人类有极端的恶意，会无差别地主动伤害人类。
在这样的情况下，身边有深海种就等于多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这个消息传出去一定会引起人们的恐慌，导致深海种受到抵制甚至更恶劣的对待。
这样的结果其实符合严长冬的研究和立场。
研究员皱着眉毛，苦笑：“严所长可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至上主义者，看得出来，他最近已经越来越丧失耐心，甚至申请了更有威胁性的武力装备。”
他当然也担心和排斥会威胁人类安全的深海种，但深海种也有性格好坏，“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了，所长会不会申请把这一批深海种全部……”
剩下的话研究员没有说，因为顾忌旁边的004号。
虽然秋阁作为研究所内的二把手，研究和项目一直倾向跟深海种共存的立场，但也抵不过这种事实威胁和严长冬的坚持。
秋阁也有些无奈：“我无法干涉长冬的举措，他非常固执。”他看了一眼在水里无辜吐泡泡的小鱼，“我会尽力不让最差的结果出现。”
*
费姝现在更加担心自己的处境了。
他不仅要面对银尾随时可能再来的攻击，还要担心人类这边。
如果在生存期限之前，严长冬真的找不出幕后真凶，决定清理所有深海种，那么他大概也逃不过。
虽然生存满三天只剩下一天了，但秋阁的意思，之前严长冬就已经提交了申请，批复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好坏。
傍晚严长冬过来查看004号的情况时，一直看见的都是小人鱼的背影。
眉眼冷峻的男人挑眉，试着换了几个方向，但有意无意的，一直看见的都只有小人鱼摇摇晃晃的尾巴。
对尾巴的控制还不是很熟练，在水里转圈圈还有点难度，但是坚持不让严长冬看到自己。
严长冬：“。”
在旁边做记录的还是下午跟着过来的研究员，他咳了一声，忍住笑意，心里嘀咕，004号不会真的听懂了他们下午讨论的话题吧。
严长冬：“他生病了，或者情绪不好？”
研究员：“数据显示，004号一切正常。刚才晚饭的食量也很正常。”
所以并不是小人鱼自己的问题。
严长冬表情很冷，研究员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座冰山，他担心004号真的得罪了这位，还帮着说话和找理由：“004号刚过来的几天您一直没有太靠近地观察，或许它只是不认识您。”
严长冬听完的表情让研究员觉得他应该不解释的。
好像更难看了。
男人拿起旁边的记录本，翻了翻上面的记录，确认饮食和各方面数据都没有问题，冷冷地盯着费姝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001号银尾那边的情况还是非常反常，而且研究员们至今都没有找出原因和那股力量的运作方式，还需要他组织研究。
【可恶！老婆的背影也这么好看，便宜他了！】
【好凄凉的背影，但是我爽了】
【我果然是变态，想看闷骚冷漠研究员被老婆排斥，憋到极致忍不住过来爆x小姝】
费姝等他走后才慢慢转身，看着严长冬的背影慢慢眨了眨眼睛，无措地敲了敲尾巴。
他果然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下次还是正常一点吧。
*
深海种上岸后都有了或大或小的削弱，所以日常需要的沉睡时间格外的长，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但已经到了深海种们该进入睡眠的时间。
费姝也同样，进入了这个身体后虽然感觉经历和活动力量都强了不少，但是很容易感到疲惫。
喜欢熬夜的毛病也强制治好了，早睡早起生物钟稳定，时间过了不久就感觉到一股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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