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2/2)
然而从某一天起,池田就再也没见过神明大人。
连名字也没告诉过她的神明大人只是八百万神明中最不起眼的小神明,随时有可能因为没有人记得他而消失。
早在遇见池田的一百多年前,他就已经没了信徒。
池田,几乎就是两百年来唯一的信徒了。
“神明大人不会消失的。”一路慢腾腾地走来,太阳已经完全露了出来,池田婆婆将带来的祭品放在森林里用石头堆起来的小神社上,虔诚地开始祈祷。
“希望神明大人今天能见到他心爱的人。”
天守稚向她承诺:“一定会的!”
几百年都坚持下来了,那么再坚持一下也绝对没问题的!
天守稚拉着五条悟向着森林的深处跑去。
这一次,改变了搜索的气息,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月岛的踪迹。
五条悟将情报以最简短的方式发给夏油杰三人,五人立刻在这片深山里开始了搜索。
然而可惜的是,几十年前留下的力量残秽太过微弱,哪怕是拥有六眼的五条悟,也不能立刻就把月岛找出来。
“悟,我听到了水声。”天守稚和五条悟说了一声,便往着流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稚酱,等等!”五条悟倒不是不相信天守稚的直觉,但这种天气光着脚踩在山里的溪流里——会冷的!稚酱那么怕冷,绝对会冷哭的!
“稚酱,你觉得月岛在这里吗?”
“悟,你知道神明可以通过什么方式让自己不消失吗?”神明和人类不一样,人的身体死了,还有灵魂。但是神明消失了,就是真的消失了。
“神明存在需要有人‘记住’,‘记住’其实也是一种力量。弱小的神明无法自己产生力量,于是需要依靠人类的情感存在。”
“但是呢,如果神明被污染的话,就有了另外的力量可以继续存在下去。”咒术师死后灵魂暴走成为咒灵,而神明被污染则是称为“妖堕”。
月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信徒,但他却没有消失。为什么呢?因为他选择了另一种可以继续存在的方式。
即便要忍受无数的痛苦。
想见他,想见黑田,在见到黑田之前,我要“活下去”,我要努力“活”到能见到黑田的那一刻,即便要在痛苦中沉.沦。
“月岛为了等到黑田,连妖堕都能忍受的话,那么——”突然消失的理由,就只有被祓除或是被封印。
月岛的残秽还存在,这就意味着祂还没被祓除,而是被封印了。
天守稚的推测,可能性很高,但五条悟不可能让他下河。
“不要小看我的六眼啊!”五条悟挽起裤脚,脱了外套丢给天守稚,“不是答应你了吗?我会把月岛带到你的面前的!”
五条悟丢外套的动作潇洒又帅气,往溪流走去的背影可靠又安稳,但在天守稚抿着唇抬眼看他的动作下,就什么也不是了。
“我不要被丢下。”天守稚固执地抓着他的衣服下摆,“我也要帮忙。”
五条悟想敲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知道这水有多凉吗?!”
天守稚只是说:“我要一起。”
“我要和悟一起!”
五条悟抿着唇,苍蓝的眼睛里燃着火焰。
“笨蛋稚酱!”他愤愤地蹲下身给天守稚挽裤脚,“发烧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可怜你的!”
天守稚的唇角荡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因为五条悟蹲着身体的关系,这次轮到他弯腰了。
“悟最好了!”
毛绒绒的脑袋抱在怀里,天守稚拿脸蹭蹭又蹭蹭,比棉花糖还要柔软还要香还要软,难怪五条悟总是喜欢这样抱他。
“哼……”五条悟哼哼唧唧,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什么,耳根红得发烫,“我可是最强!”当同桌,也是世界第一、不!宇宙第一!
妖之类的,不是咒术师擅长的业务,这种事情换做除妖师来做会更好。不过时间已经很紧,除非有瞬移,要不然就只是浪费时间。
“我记得之前参加的场一族的宴会时……”五条家是咒术界的顶梁之一,的场家是除妖界的顶梁之一,虽然是不同的领域,但都是“顶梁”有所交集也很正常。
五条悟的学习能力很强,以前是没放在心上,这会儿需要派上用场了,翻一翻记忆,现学现用!
咒力和妖力略有不同,但都是一根树枝上的分叉,五条悟试了两次就成功将咒力转换成了妖力。
“哗——哗——哗——”
从山上往下流的溪水有落差,湍急是很正常的事情,天守稚走得很小心,溪底的石头日夜被冲刷着已经没了棱角,走起来不扎脚但很滑。
五条悟用学术且正统的方法找,天守稚就只能靠直觉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的直觉都相当有效。
山泉水比一般的水要更冰一些,天守稚越是往上走,越是能感觉到冰冷的感觉穿过小腿上的肉往骨头上刺。
“湿了……”天守稚悄悄地往后看了一下,爱操心的五条悟一边抱怨着织田是太过小题大做,一边又用比织田更夸张的标准来操心天守稚。
虽然很小心了,但从上往下的溪水往下冲时,不可避免地溅到他的身上,不仅是卷起来的裤子,上衣外套上也有了不少深色的痕迹。
天守稚心虚得不行,偷偷往后瞄,但意料之外地没看到五条悟的身影。
“悟?”陌生的环境让天守稚有一瞬间的呆愣,他一直逆流而上,因为心虚不敢去看五条悟,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很远的地方。
“悟?”天守稚向下看去,他虽然是逆流而上地走,但溪水并非一条笔直的直线,顺着河道弯弯绕绕,早已经偏离了原本的位置。
“哗——哗——哗——”
这一段的落差有一点大,透明的溪水从上冲下,在他脚边拍起了白.花.花的泡沫。
寂静无人的溪中,除了水流的声音再无其他。
恐惧爬上了心头,慌乱见到了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很大的时候,天守稚想也不想地站了上去,试图用“站得高看得远”来找到五条悟的身影。
但他忘记了在这种湿润的环境,是青苔生长的绝佳地方。
脚下一滑,张开双手试图保持平衡的天守稚晃了两下,然后摔了下去:“等、等一下——咕、咕噜——”
水灌入口鼻窒息让天守稚难受得一下就涌出了泪水,不过在全是水的环境里,也看不出他哭了。
“咳、咕噜……”呛水的咳嗽发到一半,便有更多的水进来。
天守稚胡乱挥舞着四肢,死亡的恐惧之下,他的大脑空白一片,只能靠着身体的本能下意识的挣扎着。
“咕噜噜……”要死了吗?
天守稚以为,死亡来临时,他应该是高兴的。去黄泉和伊邪那美完成约定,他以后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但是、但是……
“笨蛋!”怒气max的咆哮在耳边炸开,天守稚睁眼眼睛,朦胧间,一抹白色映入了眼帘。
窒息的压迫感消失了,天守稚咳得撕心裂肺。
“稚酱你真有本事啊!就那么一会儿!你就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五条悟怒气冲冲地吼他,生气的同时还不忘给他顺气。
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冷的,天守稚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笨蛋白痴蠢货呆瓜傻——”
“悟,你的衣服湿了,”呛水过后又疯狂咳嗽的声音有些嘶哑,天守稚伸手捧住他的脸,五条悟狼狈得像只可怜兮兮的落水狗,发尾不断挂着水,霜白的睫毛上也挂着水珠,眼尾发红,看起来就像是哭过一样,“头发也湿了。”
五条悟想要喷火,这个时候是说衣服和头发的事情吗?!但他浑身湿哒哒地挂着水,想要发火,火一出就灭了。
“……”他只能用僵硬的身体和凶狠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五条悟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可怕极了,然而天守稚看到的只有一只用炸毛来掩饰自己委屈的可怜小猫。
天守稚被五条悟紧紧扣在怀里,结实有力的手环着他的腰,让他不至于在一次摔在河底尖锐的小石头上,更不会让他再呛一次水。
天守稚问他:“为什么不开无下限,这样就不会弄湿衣服了。”五条悟像猫,不仅是各种小动作像,一些习性也很像。
臭屁的五条猫猫不喜欢在洗澡之外的方式把自己弄得湿哒哒,每次下雨都要开无下限,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
五条悟恶声恶气地说:“忘了!”至于为什么会忘,天守稚管不着!反正不是开了下无限后就碰不到稚酱这种傻乎乎的理由!
天守稚将手心贴在他的脸上,微微滑动,将他打湿的头发弄到脑后,总是乱翘的毛毛在沾了水后变得十分乖顺,乖巧地任天守稚摆弄着。
五条悟看着天守稚,眼睛是湛蓝深邃的天空,比纯色的蓝更深邃,比无限更遥远。霜白的睫毛眨了一下,又长又密的睫毛像扇子似的,掩一下那抹苍蓝,因为被打湿有了重量的缘故,要慢上一点才能被放出,澄澈的蓝眼睛在阳光和水的照耀下,通透又闪耀。
他那张漂亮得能摄人心魂的脸,再配上这双眼睛,简直就像神话中的什么存在,被他这样专注地注视着时,是一件可能会让人眩晕的美貌暴击大事件!
“稚酱,我现在很生气!”五条悟很严肃地说。
天守稚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去碰了一下,睫毛被他轻轻地用食指触碰着,微微的颤抖带来极大的痒意。他的手是湿的,五条悟的睫毛也是湿的,但却一点也不冷。
在五条悟惊讶的表情里,天守稚捧住他的脸,亲了一下。
落在眼皮上的吻轻柔得像阵风。
“是我不好,对不起。”天守稚很乖地道歉。
五条悟屏住了呼吸,愣了好长时间,然后将天守稚扑倒抱住,这次记得用上了无下限,在哗哗水声的溪底,水从他们的身边流过,全世界似乎安静地只剩下水声。
五条悟将脸埋进他的颈窝,略带颤抖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传了出来:“稚酱好狡猾!”别想这样就逃过责骂!别想就这样让他原谅!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心脏要炸开了!
“悟?”
五条悟的手臂收的更紧,腿也死死地缠上他的双.腿,像是要和天守稚嵌合在一起似的。
“我不原谅!我绝对不要原谅稚酱!”差一点,差一点笨蛋稚酱就要淹死在这里了!以为、以为一个亲亲就能躲过去吗?!
至少、至少……只是也要亲他嘴才行嘛……
也、也不是这样就原谅稚酱了哦,只是、只是……
总之……
“稚酱!再亲我一次!”太快了,他还什么都没感觉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悟(倔强):我没弯!为什么稚性恋罢了!不对,是稚酱喜欢我!我还没答应呢!
明天早点更
2(五条同学又套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