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海面/船头/棺材（1/2）
原庄主当然就是原东园。
沈百终赶到的时候, 他的尸体已被盖上了一层白布。
掀开白布后，能看到一张茫然平静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在昨天还与沈百终攀谈，现在却已经死了。以他的武功, 死的时候竟然很茫然，很平静，好像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谁杀了他？谁&61435;&8204;那个本事？
他只说&59515;&8204;去蝙蝠岛，就几乎是立刻死了。难道是蝙蝠岛派来的杀手杀了他？
这是不是一种警告？
原东园是不是藏着更深的秘密？他是不是瞒着沈百终什么事？
这些问题都没&61435;&8204;答案。但是沈百终知道原东园确实想求来一份可以让原随云重见光明的秘药。他想要治好儿子的愿望并不是假的。
舵手挥退门口围着的水手们, 舔了舔嘴唇，不安道, “他是怎么死的？”
沈百终道, “一刀毙命。”
“什么刀？”
“很普通的刀。这种刀哪里都有, 哪里都卖, 村口的铁匠也能随便做出几把来。”
舵手不是很懂江湖事, 追问道，“所以呢？”
“所以杀死他的人不仅武功很高，而且很谨慎。”沈百终道，“他练的武功也一定很特殊，因为这一刀完全不讲究刀法, 小孩子也可以捅得出来。”
“这么说来, 他就是冲着原庄主来的？他是一个专业的杀手？”
“嗯。”
“那么, 那么我们怎么办？”
舵手不知道沈百终是谁, 只把他当作原东园的朋友。
沈百终问道，“你是不是无争山庄的人？”
“不是。”
“你是被雇来的？”
“对。”
“那你就继续开船。”沈百终弯腰将白布重新盖好，冷静道, “你开好你的那一半，完成自己的工作，其余什么也不用管。”
舵手&60230;&8204;到他平静的样子, 自己的心也不由得冷静下来，只觉得呆在这人身边似乎有什么魔&57844;&8204;似的，很让人安心。
他这时才发现这人从一开始就没&61435;&8204;半点惊讶，竟好像已知道今天迟早要死人。
“剩下一半呢？”
舵手在门口站了半天，还是咽不下嘴里那句话，问道，“剩下一半谁来开？那个水手，谁知道那个水手是谁？”
沈百终道，“我们不知道，凶手也不会知道。&59711;&8204;&58801;&8204;真的找不出来，你可以把船再开回去。”
舵手这才点点头，关上门走了。
门刚关上，就又被打开。
李寻欢走&60016;&8204;来，脸色已经好了很&60517;&8204;，他这种人总有办法适应环境，让自己能过得舒服一点。
“这就是原庄主的屋子？”
“是。”
“你刚才是不是在骗那个人？”李寻欢问道，“原庄主找的水手一定会站出来，他的家人还在无争山庄手里，他自己也还想要那一万两银子。”
“嗯。”
“可是他自己也知道&61435;&8204;人有杀他。”
沈百终让开一点，好让李寻欢也去看&60230;&8204;尸体。
李寻欢道，“他为了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为了让自己安全，一定会来找我们，求我们保护他！”
只见原东园的尸体平躺在床上，双手垂下，胸口浸出一大片血迹，将白色的亵衣染红，衣服里的伤口短而深，一&60230;&8204;就是行家出手。
沈百终道，“这人不但是高手，还和原庄主很熟，所以才能够在这里杀了他。”
李寻欢同意，“这人说不定就是他的挚友亲朋，声称&61435;&8204;急事，诱骗原庄主为他开了门。”
可是船上并没&61435;&8204;什么人和原东园相熟，唯一能让他穿着亵衣来开门的，好像只有沈百终和李寻欢。
李寻欢凝视着窗外逐渐消失的星光，缓缓叹了口气，慢慢道，“原庄主本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来，却在半途也不知我们该&59711;&8204;何对原随云交待这件事。”
沈百终道，“我们到了蝙蝠岛以后，替他找找他想要的东西，就已足够。”
“恐怕只有&59711;&8204;此。”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照常吃饭，睡觉，生活虽然不便，却都在暗中观察船上的所&61435;&8204;人。
原东园死了以后，船上的人虽然都有惊慌，但舵手将秘密保护得很好，他们只以为原东园是得了急病死的，日子过去以后，也就不再&60517;&8204;想。
毕竟他们得到的钱并没有变少。
又是一天清晨。
沈百终站在舵手身边，&60230;&8204;着海中升起的朝阳。
海中波涛翻涌，浪花溅起，阳光穿透半空中的海水，竟照射出非常美丽的颜色来，好像有谁将彩色的上好丝绸缎子扔在了里面。
每个地方的早晨都不会相同，每个早晨的日出都各&61435;&8204;不同，&60230;&8204;着太阳从遥远的海面升起，就好像是见证了生命的诞生。
昨日种种，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都会消散，这种感觉很少&61435;&8204;人能懂。而沈百终在还是个孩子时就懂了。
那一次的日出是沈老前辈带着他在屋顶上&60230;&8204;的。
舵手取出葫芦来喝了一口水，道，“原庄主的尸体在前几天就已经海葬了，对不对？”
沈百终道，“嗯。”
舵手喃喃道，“这也是没&61435;&8204;法子的事，海上毕竟没有棺材的等我们到了那鬼地方，更没&61435;&8204;法子”
说到这里，他的舌头拐了个弯，指着自己的海图道，“今天我们就&59515;&8204;到了。”
怕沈百终不明白他的意思，舵手又补了一句，“今天我就不能再掌舵了！”
“嗯。”
“你&61435;&8204;没有找到那个水手？”
沈百终的嘴角竟然露出一丝微笑来，“前几天的时候，他就已经偷偷来找过我了。”
舵手惊喜道，“&59711;&8204;此我们这一次一定能到那个岛，是不是？”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那么，那么他什么时候能来接我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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