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万里赴戎机(2/2)
江玠会心一笑,恭答:“确有一桩要事,只是还要请老将军屏退左右。”
军营之中的将士们为人粗狂,从来没有什么做将军的听得了,做亲兵的确听不了的事儿,当下徐守义身边的亲兵面色就黑了些,却没听徐守义开口说什么,也就愤愤不平地退了下去。
人一走,江玠顿时敛了敛袖子,而后在徐守义一脸狐疑的目光下躬身长揖到地,恭敬之态有如礼敬师长。
徐守义顿时怔住,神色之中满是不解,喃喃道:“江校卿,你这是……”
那厢男子清冷而有礼的声音已然响起来,听他道:“宴山幼时得恩师启蒙之恩,如今时过数载,不知老师还认得学生吗?”
徐守义眸色一晃,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触及到身后的桌椅,才又堪堪停下。
这世间敢自称“宴山”二字的唯有一人,而这人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徐守义晃了会儿神,最终犹疑未定地扶了江玠一把,他细细看了江玠的眉眼好一会儿,依稀能够将眼前这幅清目秀眉与当年那稚嫩的幼童联系在一起。
良久,徐守义才喃喃出声:“阿岱,果真是你!”
!
江玠出身王府之中,虽非世子,却是皇室血脉,他三岁从文四岁习武,徐守义正是他的启蒙恩师!
只是后来江玠的母亲被人迫害,他为此深受打击,后又得朮苍大师青睐,外出云游求学,故而多年不曾在见过徐守义。
朝中认识江玠的人不多,徐守义却算一个。
二人虽已经多年未见,但师生情分不曾生分,如今重逢,徐守义果真是又惊又喜。
他没有耐心问江玠来戎城的目的,便先拉着他将“死而复生”一事问了个明白。
江玠此番也并没有打算瞒着他,当下便从头说了起来,话及自己随着朮苍云游四海、事后被瑞王急唤回宫、又被太后诬陷弑君谋逆、在圣上的助力下逃出生天,隐姓埋名广平府三年。
再说起如今朝中局势、六部现状、林丙光的野心、通州的私军……
一番话说完,天色已然大暗了,期间徐守义的亲兵来敲了几次门,都被徐守义喝了回去。
这亲兵也是纳闷儿,自己跟着老将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了,老将军从没有什么事情会瞒着自己,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和汴京城广平府一个校卿聊了这许多时候?
直到徐守义亲自引着江玠从花厅里出来,且洋溢着满脸的笑意吩咐这小亲兵快去准备酒菜,声称今夜要给自己的学生接风洗尘的时候,那亲兵便恍然了。
原来这一身清然斯斯文文瞧着不近人情的谪仙人,竟然是老将军的学生?
怪不得老将军今天这么高兴呢!
比平日里打了胜仗还要高兴!
亲兵二话没说,当下就兴冲冲地去吩咐厨房备些好菜,老将军疼学生都赶得上疼儿子了,酒席上与那江玠把酒言欢,让他们这些做亲兵的好生羡慕。
谁料徐守义与江玠吃完了酒席还不算,竟又到书房夜话去了。
不知情的亲兵们仍旧以为这是师生情深,而那书房之中,却有一番事关天下风云的言语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