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2/2）

邹迎和周全都知道，这是程执给他们道别的机会，好好道别的机会，道别，放下，莫回头，看向前方的路，大步走。

“周导，这段时间，程执是一个怎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连陆陌都如此忌惮。”

“邹迎，我一直都知道。至于陆陌，小执何尝不是也忌惮她。”

“周导，她有这样的一面，难保哪天不会用到你身上。”

“邹迎，你入迷局了。人有千面，小执有，难道我就没有吗？就因这个而心存芥蒂的防备，只会显得狭隘。”

……

“周导，再见了。”

“再见。”

——

送走了邹迎，周全回到包厢，却早已散场，只有程执还在牌桌那里等着他。

周全靠近，慢慢揽住程执，陪她看着牌桌上的牌。

“小执，我回来了。”

“周导……”欲言又止却等不到下文。

周全上前拿出两张牌，“小执，我们来玩一局牌如何？”

程执自无不应，“周导，当然可以。”

最简单的牌，大鬼小鬼二选一，选中小鬼的人要回答大鬼的问题，只玩一局，一局，一个问题。

看到程执手里的小鬼，毫无疑问周全手里的牌是大鬼。

面对着清澈的双眼，周全感觉一时有些踌躇，这个问她问出，怕是会搅动那平静无波的湖面吧。

可是自己要问的，真的只是求一个答案吗？并不是，他一直都知道。

“小执，认识你以来，好像遇到任何人任何事，好像能让你崩溃，让你诉说委屈，哪怕是心理上需要的安慰，将自己脆弱的一面示人的地方都没有过，就连这次，连陆陌她们都认为你不过是示弱来让她们放松警惕。小执，你这样，累吗？累的话，我这里，现在是不是可以成为让你休憩的港湾了?”

周全的问题，直击最深处的盾牌。

人人都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带着谎言，一个人不能战胜狼，却也能以人多势众战胜狼的力量。可若是一人孤军奋战呢，等待的始终是无果，人为了自救，只能将自己当成狼，变成狼，去与狼搏斗，指导活下来。这个时候，有人赶来了，看到了孤军奋战的人，狼已死，于是只当他是那个撒谎的人，有的人赶来了，看到了狼，无论是孤军奋战的人搏斗而死，还是在搏斗中真正变成了狼，又有谁会对他的无助脆弱的地方有丝毫怜惜呢，又有谁看到他狼的模样，还知道他是人时友好善良的模样，或许迎来的不是一卷草席就是棍棒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