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春去秋来年复年,夏婵冬雪岁又岁。
月阙已不复从前,日渐名副其实残阳宫副宫主之位,帮月阙打理宫中庶务愈加得心应手。
一日,月阙正在审查宫中账务,负责宫中账务的弟子皆心怀忐忑在其侧正襟危坐,等候月阙的示下。
这时,门外有一弟子进来躬身行礼道:“副宫主,宫主有要事要见您,约您在宫主书房等候。”月阙不疾不徐的翻动账簿,一目十行而过,“知道了,帮我回禀宫主,我稍后就到。”弟子应声而去。
一把合上账簿,月阙用力将账簿约到执掌账簿的人身上,裹挟着怒意,弟子们皆噤若寒蝉,“谁都知道,财政大权,任是在何处,都是有很多油水捞的地方。宫主仁慈,认为水至清则无鱼,对你们太过苛刻也有悖于人情法理,故而只要你们不是太贪,造成宫中事物运行很大的影响,乃至涉及宫中弟子性命,宫主都不会深究,甚至还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月阙徐步而行在弟子之间,“你们已经越过我,乃至宫主的底线了。怎么,曾经那段苦日子过怕了,如今身在在残阳宫,日子过的舒心,你们就忘了初心了?不知道惜福了。”月阙恨铁不成钢的生气的说道,众弟子皆沉默的头低的更低。
一声剑啸,月阙出剑,将剑插在地上,“出来个人,说句话。”副宫主这意思是,还有回旋余地了,若是回旋的不好,那地上的剑,就是副宫主亲自动手处置了,宫中刑罚一向由宫主执掌,副宫主甚少亲自出面的,一般亲自出面的,都没有好下场。
宫中账务的执掌弟子躬身上前道:“弟子们知错,望副宫主宽恕我等,我等定不再犯。”月阙这才仔细看清执掌弟子的模样,“哦,是你,我若没记错,你是宫主选的弟子,亦是宫主亲授的弟子之一吧?”月阙的话,让执掌弟子愈发自惭形愧,“弟子有错,愧为宫主弟子。”月阙轻拨动着剑,“你愧不愧对,与我无关,你们想必知道,若让宫主知晓此事,那么你们皆会一个不留,宫中账务弟子全部换掉,受罚后逐出,永不录用。我由宫主授权监督宫中账务之事,能够在我这里解决的,我也不行叨扰宫主。法子也不是没有。”执掌弟子愈发诚恳的道:“请副宫主赐教。”月阙拿起账簿掂了掂,“你们贪掉的,趁着还有时间,把这些账填平吧,”看着弟子们皆是犹疑难以接受,月阙接着道:“当然,你们也可以不填,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次就是半年的宫中复盘审查了,倒是,宫主亲自出面来查,到时候的,后果你们承担的起吗?哦,也不用想着借此跑路,叛出师门,我手下的人会时刻盯着你们,对于这种事情有叛逃者,宫主允我先斩后奏之权,你们可以试试。”
执掌弟子权衡再三之后回道:“谢副宫主,我等定当尽快将账填平。”
“如此甚好,”月阙拔出剑,“宫主找我有事,你们,好自为之。”月阙轻轻的拍了拍执掌弟子的肩膀离去。
执掌弟子却似乎被千金之重压垮了一样,颓然跪坐于地。身旁弟子找她拿主意,“师姐,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用银子将账簿填平吗?有那么多银子呢。”执掌弟子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用银子去纠正我们贪心而犯的错误,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刚刚副宫主已经堵死了我们其他的路,我们别无选择,你放心,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总会解决的,好在,是副宫主啊。”
执掌弟子起身,“师姐,你去哪?”执掌弟子回头,“我去领罚。
”有弟子不解,“副宫主并未对我们有惩罚啊?”执掌弟子摇摇头,“副宫主是未对宫中账务弟子作出处罚,但我是宫主弟子,亦有一份责任在,之前是我得意忘形犯下大错,如今,更是要敢作敢当,方才不辱没是宫主的弟子,不辜负宫主一番苦心。”说完,便离开去宫中刑罚司领罚。剩下的弟子面面相觑,接着似有所悟,而后皆是坚定的对视,“走吧。”“走。”“我们走。”众弟子追赶上执掌弟子的身影,“师姐,等等我们!”“你们怎么来了?”“敢作敢当,有难同当啊!”
因为不想辜负亲授自己的,选出自己的人的一番苦心,怎能输给宫主弟子。
因为要捡回当日的初心。
因为宫中账务弟子是一个集体,要同进同退。
——
“咚咚~咚咚~咚咚。”
“进来吧。”
月阙推开门,常穿红衣的明落,如今却只着一身白衣,在桌案上写着什么,等她走近一看,明落已经写完放笔,月阙低头看去,祭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行礼,“宫主,我……”却被一手止住,“月阙,不必如此,今日,我只是明落,你只是月阙,唤我明姐姐即可。”月阙作罢,“好,明姐姐,不知明姐姐叫我来,所为何事。”
却只见明落拿起祭文,提起一个竹篮,向她伸手,“你,随我来。”月阙看着伸向自己的手,以往似曾相识的过往,在脑中一一浮现,慢慢将手递过去,紧握。
明落打开了书房的密室,月阙并不意外,这个密室她知道,也跟着明落进来过几次,直到,密室的暗门打开,出现一条长长的过道,月阙才知道密室还连着其他地方。
一路上,月阙有很多疑问想问出口,但是昏暗的灯光照出明落沉默寡言的脸庞,她又将疑问按下,明落沉默寡言的时候也挺多的,但是此刻,月阙感觉,明落的沉默寡言是真的不想说,她相信,她的疑问,答案就在前面。
感觉走了很久,似乎又是进入另一个地下室,转过几弯后,明落驻足不前,“明姐姐,是已经到了吗?”没有回答,月阙忍不住好奇,越过前面明落挡住的视线看去。
带着潮湿和腐朽的地下室里,赫然有三个泥土堆成的坟包静静的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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