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实验体(1/2)
杨欢姗。
镇西侯疑惑的是她,谢运想到的也是她。
泥窝圣女可以转世,虽说上回炸过神庙以后,泥窝的地面上再无奇事出现,但谁敢保证杨欢姗不会再转世。
转世的圣女知晓的秘密,远非常人可以想像。
.....
天气明朗,海面蔚蓝,东王府看上去一如平常的金碧辉煌。
木制的轮椅推在洁净的道路上,发出悦耳的格叽声。
庭院深深的后院,房门外,轮椅停下来,后面推着的妇人抬起面容,这是东王世子妃。
她推开房门,因为没有台阶,而是一道滑坡,轮椅直接推进去,世子妃关上房门,房里只有三个人。
轮椅上面色苍白,一看身体就不太好的少年;世子妃,及望着窗外的高大身影。
他回过头,这是东王。
东王面色平静:“软禁本王还不够吗,你们母子又想说什么?”
世子妃带着恨怨:“软禁?如果不是强儿不答应,我早就杀了你,再让你陪你的儿子,陪你的王妃去。”
“我知道他们都被你母子杀了,如果想杀我,只管来吧。”东王坦然的神色,语气始终平缓:“一对疯子,早两个月逃到海上还能活,不知你们用什么方法挑动东疆四府陪葬,不过你们还是赢不了。”
他不想再看这对母子,还是看窗外的蓝天悠游,他如今不再自由,可一直追求最高的自由。
感慨地道:“你们面对的将是全国,你们将很快追随本王,一起陪世子,陪王妃在黄泉里相会。”
世子妃嘶声道:“你们不想杀我,我也不会杀你们,我为你家生三个儿子,因为你争皇位,死我的长子,又死我的三子,强儿生来残疾,又是你相中的燕氏干的好事,结果呢,燕氏贱人生的朱盛上不得台盘,你还是嫌弃强儿,又相中朱澜、朱目他们,这个家是强儿的,就凭为你失去的两个孩子!”
世子妃有些发狂。
朱强握住她的手:“母亲。”世子妃镇静下来,高傲的对着东王抬起眼神:“你老了,是个废物,强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是你的话,你做不到让东疆四府陪葬,你眼红也没有用。”
东王目视朱强,目光滑过他因为无法走动而瘦弱的身体,和更加瘦弱的腿脚:“我确实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朱强语气轻柔:“这相当简单。”
“是吗?”
东王带着怀疑:“你自信没有留下马脚。”他的语气仿佛和孙子讨论一章书,一个祖孙喜欢的东西。
朱强微微地笑:“我自信不告诉你。”
东王略有失望,暗道打探让他看穿,这个孩子他几乎没有关注过,没有想到才被他钻了空子,他杀了自己的父亲世子,杀了自己的祖母王妃,他留下自己,为什么呢?
朱强看出来,懒懒的道:“我不杀你们,你们就要杀我。从小,因为我残疾,不能出海训练,祖父母几乎没有问过我,我想没关系,上面有大哥,下面有三弟,只要母亲在,我就能过自己的悠闲日子。”
他说到这里,紧盯着东王。
“母亲来信,大哥死在京里,三弟也死在京里,祖父母让母亲去死,因为她不肯让燕氏生的朱盛当世孙。”
一声冷哼,让朱强的神色变得冷酷而残忍:“我想了几天几夜,如果母亲不在了,我纵然活着也不觉得好,如果燕氏生的贱种,其它人生的贱种当上世孙,母亲和我也没法好过,好吧,狭路相逢,谁活着谁有道理,母亲和我好好的,你们去死。”
东王嗓子干干的,无话可说。
“祖父不用猜了,我留着你,没有别的用意,只想你眼睁睁看着我大败镇西侯,看着我登基!到时候,我会赐你一死,罪名是谋杀我的大哥和三弟,他们因你而死,你敢不承认吗?”
朱强喷火般看的东王不敢对视,抬手示意世子妃推着他离开:“祖父好好养着,到那一天好好的看看。”
房门重新关上,从外面上锁。
一把锁困不住东王,在东王不在家的日子里,王府已归朱强所有。
院子里恢复宁静时,东王的神情开始变化,他额头冒出青筋,面庞涨出通红,骂道:“早知道生出这样的孩子,当初就应该扔到海里。”
颓然的坐下来,东王无计可施。
世子妃推着朱强来到另一个院内,为方便朱强进出,台阶上重新砌的都是滑阶。
世子妃推朱强进入房里,她退出来,在外面等着。
房里也有一个人,也看向窗外,她满头白发,容颜憔悴,正是杨欢姗。
神采,带着焕发。
“这一仗我是故意输的,镇西侯才会大意而全军攻击,等到他们出动全军,就是你称霸中原的开始。”
朱强露出笑容,亲切而又温柔:“我相信你,到那时候请你嫁给我,当我的王妃,以后当我的皇后。”
杨欢姗怅然:“我老了,曾经我十分的美丽过,”
“在我眼里,你现在十分的美丽,没有你,我还是那个废人,没有你的点拨,现在是祖父当家,父亲喜新厌旧,母亲以泪洗面,姑娘,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情,我也不想问,你的寂寞你的悲伤让我心疼,我愿意余生陪伴着你,看着你露出笑容。”
朱强真诚的道。
杨欢姗对于他,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
圣女转世多回,她听得出朱强的真心,这让她打开心扉,唯有苦笑:“我回不去了,我的家没有了,我曾经跋涉到家门外,物是人非,再也找不到家了。”
那有求必应的神仙,它消失了。
朱强热烈的道:“拿这里当家吧,这里就是你的家。”
杨欢姗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久久望着窗外,直到叹气:“我累了,你回去吧。”
轮椅声离开院子,院子里恢复宁静,杨欢姗拿起手边的东西重重砸在地上:“镇西侯,你怎么损坏我的家,瓜分我的国土,我就怎么对待你,让你百倍千倍的归还。”
朱强是杨欢姗相中最好的人选,东王年老多疑,而且有自己的主见,他不会被杨欢姗轻易笼络。
.....
镇西侯出兵的那天,朱玉闷闷的在最后面,如他所料的,他把开江侯得罪了,开江侯这几天对他明显的冷淡,大有我已经带你来了,就算指明道路并且带路到此,以后你的路你自己走。
朱玉意料不到的,他把定王得罪了。
谢二姑娘这几天有房子呆房里,上船就在船舱里。
鲁康、朱昌、杨宁巴结定王,他们能进去长坐长谈,定王的丫头把朱玉拦在船舱之外,美其名曰:“世子是来办正事的,守着小孩子什么也办不成。”
朱玉怅然走开,他倒是想和镇西侯等人说说谈谈,可是镇西侯等人说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朱盛复仇心切,只想踏平东王府解恨,眼见得镇西侯等人商议出兵,他的痛快从汗毛孔里透出来,他这几天过得都比朱玉好。
朱昌看不上朱玉,认为他家败落,他无人扶持;朱玉看不上朱盛大,认为他是家中弃子,可怜之极;朱盛反过来更看不上朱玉,东王府虽名声“谋反”,却还有封地有兵将,远丘郡王府第光杆一个,世子朱玉。
朱盛痛快,朱玉就更加的不痛快,出兵的这天,他也愿意呆在最后,没精打采的往前看着。
定王在上马。
马高,谢御先自己试试,然后叫一声祖父,镇西侯托起他送上马背,定王笑成一朵花。
朱玉皱眉,如果他也有这样的祖父.....好吧,他没有。
全军离营,朱玉的胡思乱想渐渐下去,当务之急,他还是想法弄些功劳是正事。
海面上,朱强兴奋莫明,海风吹出他的好气色,世子妃看着心里也高兴。
她的手被攥住,朱强笑道:“等镇西侯葬身海底,我就登基,母亲就是太后,为什么一定要去京里登基,海上是咱们的根基,这里就是京城。”
他看向杨欢姗,她的白发格外的明显。
世子妃心头不快,但是杨欢姗拯救他们母子,她也无话可说。
杨欢姗凝视海边陆地上,双手渐渐出现蓝光,这是她仅存的神力,她酝酿的一击必中。
“来吧!”
她仰天长呼:“你出生的时候我作法,是我赐给你神力,现在是你还回来的时候到了!”
谢雨霖若有所感,看向海上,扬起马鞭子,定王怒了:“姑姑!说好的你一直在我身边。”
然后就告状:“祖父你看,姑姑总是不听话,她昨天愈发的不是吃饭,是我和姐姐喂的她。”
谢雨霖咧咧嘴,我不会吃饭,因为你们拿走我的筷子和碗,再说你们东一口西一口的喂,弄脏我的衣裳,我还没有说呢。
她没空和侄子过不去,那种感觉格外的强烈。
别人说她是雨神,谢雨霖有时候也认为自己是,每当需要下雨的时候,奇妙的感觉在心头堆涌,直到一发而出。
现在这感觉不是一发而出,简直是排山倒海,谢雨霖道:“父亲,那船上有个人,她和我一样,那龙卷风就是她弄出来的。”
定王立即不告状了,这是大事情,瞪着谢雨霖,露出骄傲的神色。
随后就白一眼鲁康,鲁康永远跟在姑姑的马后面,谢家的子弟一开始不让他紧跟,和鲁康打了好几架。
鲁康对定王的情绪摸的七七八八,堆笑道:“哈,你姑姑真了不起,这是定王的姑姑。”
定王满意。
鲁康小声地道:“这是我的老婆。”
谢雨霖听到,也白他一眼,鲁康笑得很开心:“二妹你别管我,你继续看,那船上还有什么妖魔鬼怪。”
朱昌抢着道:“等下我全打发了。”
鲁康气呼呼:“有你什么事儿。”
杨宁抢到第二句话:“我保护二姑娘。”
杨奉为很想仰天长叹,为平三王乱,杨家付出的太多太多,活生生的把个小儿子弄成呆瓜傻蛋。
抢这么一句话,看他高兴的。
“来了!”
杨欢姗神色激动:“我就要复国了。”
朱强装没有听到。
她复国,也是他的,他要定了她。
谢雨霖从马上摘兵器到手,花枪精巧,枪头带着红缨。
双方大军还没有看到,杨欢姗、谢雨霖同时出手。
杨欢姗举起双手对天:“神力是我们的源泉,一切神力都是我们的,收回它吧。”
谢雨霖觉得自己有些装神弄鬼,不过话是冲口而出,不跟着她的反应走。
她花枪疾点:“风!”
小型的龙卷风从枪尖上绽放,直奔海面。
定王拍手叫好:“姑姑又变成风神了。”
“雨!”
海风上疾奔而来的是雨。
一片乌云针对着龙卷风,风走到哪里,雨就下到哪里。
杨奉为看成呆瓜傻蛋模样,心思转的比疾流中水车还要快,他实在想无可想的时候,拉过最近的赵晓秋:“赵大人,怎么办,这媳妇我家讨不讨得起。”
赵晓秋大乐,这是战场上不是乐的时候,他忍笑道:“讨回家供在莲花宝座上面。”
有人回曾宝莲:“润姐请少夫人赶快去看,二姑娘又变成风神。”
在后队负责照应粮草和伤员的曾宝莲闻言,带马来到前面,见到陆地上晴空,海面上一阵风和一片雨纠缠不休,阵营这里,开江侯和杨奉为打了起来。
曾宝莲错愕:“这是阵前哗变?”她变了脸色。
元姐儿笑眯眯:“杨将军说讨回姑姑放在莲花座上,鲁家祖父说他们家名叫开江,风雨都是他们家的,就打了起来。”
镇西侯啼笑皆非,还没开打,先打自己,这两个真是好样的,他阴沉着脸不管。
谢运好说歹说,把杨家和开江侯劝下来,两个人瞪成乌眼鸡,相互对峙着。
镇西侯怒道:“开江侯,你应该在船上吧?”
开江侯这才走开,边走边道:“这不是有人耍赖不肯定亲事,我怕人抢孙媳妇吗?”
说完扬长而去,不给镇西侯反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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