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太后(2)(1/2)
“死?”她轻蔑一笑,“在这儿,若是真想叫一个人死,方法千千万。有的可以教你垂死挣扎几个时辰求死不能,有的连你没感觉到痛楚就什么也结束了——可惜,往往都是前一种多于后一种。”她偏仄脑袋,提起朱红的双指捻了捻耳垂碧色的翡翠珠,面容端然而随意,让人惊异在这样重份量的头饰下,她的举动依然可以轻巧如不饰金银珠玉。“我什么时候让你死了?”
“是。太后肯特特在晚膳前一刻传唤贱奴,必定不是兴师问罪那么简单。”我以同样曼然的声色回应,“贱奴蝼蚁性命掌控在太后手中。至若要贱奴如何,但求太后给个明白。”
沉默片刻。她咯咯笑起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果然是叶家的女儿。哀家倒是小瞧你了。”说着从邵氏手中接过一碗黑陶,“起来回话。”
“诺。”我规规矩矩地小心起身。
“哀家之前瞧着你柔柔弱弱的。原还以为一朝从天落到地会受不住,没想到你还挺有能耐。享得住泼天富贵,也受的住弥天大祸。”她满饮一盏,将碗扔下后欹斜着递过一个凌厉的眼神,“不过这个哀家还料得到,毕竟叶氏的女儿秉性实在不一般——从绛珠那丫头就看得出来,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气。只是哀家没有料到的是,你一个小小女子,玩弄权术起来竟也如此熟稔——借刀杀人这一套,真是轻车熟路。第一次设计除了汤氏那两个飞扬跋扈的蠢货,如今这一次又算计了整个掖庭。弦蓄势才待发,你让所有人踩在你头上再冷不防拽下来咬得鲜血淋漓毫无翻身的机会。啧——当真是令哀家自愧弗如。”
“贱奴只是设计而已。”我恭恭敬敬,连笑意也蕴得规矩挑不出错处,“哪比得上太后深居福宁宫仍能对世事洞若观火,将贱奴一步一棋都看得清清楚楚。才是真叫人钦服太后威仪之下,断事如神,见微知着。贱奴又怎会不甘心拜服!”
太后贝齿轻咬,眯了眯眼:“这一番软钉子倒堵得哀家不知说什么了。”
“贱奴不敢。”
“你不敢,不过过几日你就敢了。”太后盯着手腕上崭新的羊脂玉镯,另一只手来回地翻转着。
我抬起眼睑,一双眸子写满了疑虑。
“我知道叶钟鸣是无辜的。”她静静地说完这话,继而默然。
一语迅疾贯耳,如雷声轰鸣,震得脑中嗡嗡,只觉一阵眩晕。我仿佛不敢相信惊异地看向她风平浪静的面容。
“太后……”
“知道是怎么死的么?”
“太后愿意告诉贱奴么?”我眼眶泛红。
“……”她轻叹一声,用绣了金线凤凰的素锦绢帕抿了抿下鼻翼,又缓缓滑向耳垂抚摸那一只光滑的翡翠碧珥,“哀家不妨告诉你。先帝在世时我是皇后,没有子嗣。而皇帝的生母是襄贵妃,死的很早。隆宪晚年的政治纠纷,腥风血雨。哀家是经历过的人,现在想想依然后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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