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是不是病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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楉冰没带江穆棱回自个儿屋子,只想暂时逃得里那个地方远远的,所以跑到了经常独自呆着打坐的那个树林。
“呼……哈,”楉冰平时锻炼得多,这点路并不算什么,只是方才实在是落荒而逃,跑得她直喘气。
微微俯下身,双手撑在膝盖上深呼吸几下,突然在很近的距离听见了一阵快而强有力的心跳,急促地如夏夜的风雨那样磅礴,每一下都重重地落在楉冰的耳边。
就算刚才跑得有些喘,也不至于累成这样吧?楉冰觉得自己的体力和那些师兄比,也不逞多让,心跳哪会像这种要跳出嗓子眼般剧烈。
抬起头,她刚刚头低着的位置,离江穆棱的胸膛不远,可江穆棱和夏知秋一样,这十年不知道补了些什么,一个个都身高腿长的,江穆棱跨一步,她得两步才能跟上。
所以她喘成这样,江穆棱连脸都没红,气息稳定,肯定也不是这人的心跳。
楉冰摸摸胸膛,难道不是跑的,是被刚才那场景给吓到了?
几下调整回气息,楉冰本想好好质问江穆棱不回他们的信,却一声不吭地跑到昆仑来是什么情况。
结果一转身,她看到的就是江穆棱被衣领盖住也能看到凹进去些的劲瘦锁骨,还有与那外表气质有点不相符的宽阔肩膀,从胸肋骨开始往下,变得越来越窄,细细的腰紧收在乳白色的腰带里,是当真的肩宽腰窄。
楉冰沉默地后退了一步,心痛地发现,她居然要仰视江穆棱,这还能不能有点质问的气势啦!本来就对他凶不起来。
转念一想,她换了个思路。
江穆棱在屋里见到楉冰的那一刻,平静的眸子就渐渐亮了起来,这个人,在他眼里是会发光的。
他曾无数次想过,十年后的楉冰会是什么模样,是否还是小时候雪团子一样带着灵气的可爱。他看着房里摞起的一箱信纸,上面的每个字眼都透露着主人的俏皮,写下它们的人定是个像花一样盛情绽放的少年。
江穆棱见到了楉冰,那人还是有点冒失,一样的鬼机灵,平日里脸皮厚的人害羞起来就特别可爱,一如十年未见的小戏精。
原本江穆棱只有满腔的喜悦,却在楉冰耳根子都红了的时候乱了心跳,霎时间忘记了呼吸。
那双桃花眼的底下染了色彩,俊俏的脸庞顿时又多了几分颜色,让那外面的斜阳都比不上,清秀的样貌无端地多出一丝性感,扰人心神。
这略微加快的心跳本还能掩饰,慢慢平息,谁知被小少年的手一拉,修炼时教的心如止水、古井无波就彻底忘了个干干净净,他自己的身体都由不得他了。
连江穆棱自己都不知道,手被牵着的时候,他还笑了一声。
小少年身量还未长成,身形纤细小巧,尽管匀称,可看起来就很瘦弱,手腕子很细,停下来弯腰喘气的时候,感觉轻轻一拉就能把这个人嵌进怀里。
江穆棱知道,楉冰对自己来说是特别的,夏知秋虽然也是至交的好友,却和他一样有时不善表达,他是讷于言辞,夏知秋是羞于表露,书信交流都会出现无话可谈的情况。
可楉冰不一样,这个小家伙对他,对夏知秋总是抱着自己一颗坦诚的真心,不介意暴露缺点,不隐瞒心中所想,总有许多办法挑起话题。
江穆棱曾一封封地看过楉冰写给自己的信,看了一夜,忍不住地开怀大笑,那些修炼的辛苦,独身一人的孤寂,在天边泛白时,随着笑声和黑夜一起卷走了。
他对自己看待朋友的偏心感到愧疚,也苦恼,他是不是变得很奇怪,居然会这么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想让自己变得不那么无趣,想让远在昆仑山峰上的那个小少年露出笑容,甚至还去请教了不熟识的师兄弟去挑生辰礼物。
后来他想,这应该是一种夹杂着亲情和友情的感觉,所以才独一无二。
可是再见到楉冰,他身体的反应明确告诉了他,这两个情感,哪种都不像。
我……是不是病了?
江穆棱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想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直牵着他,被他包在掌心里的手就松开了。
失落感还没离开指尖,那只小手就压在了他的胸膛上,那股力量并不重,却把楉冰整个人都撑了起来,小脸凑到江穆棱跟前,连带着把他的心一块儿提起来了。
楉冰戳戳江穆棱胸口。
“说说,怎么不回我和小秋秋的信,人倒是没提前说一声就跑来了?”
在楉冰的想象中,这段话应该是非常霸气侧漏的,因为她看师兄们吵架的时候都会用力地互敲胸口质问良心,那种箭在弦上下一秒就可能会打起来的感觉她想想都头皮发麻。
可结果是,语气还没硬起来就软下去了,满满的都是与朋友久别重逢的欣喜和知道江穆棱无事的心安。
也狠不下心用力捶他的胸口,改为用手指戳,有些悬殊的身高差距让她像是依在江穆棱怀里闹小性子,好似一对打闹娇嗔的伴侣。
江穆棱的右手抬起来,僵在了半空,半天也不知道该把人推开还是抱上去,但无论怎样都会碰到少年细瘦的腰身。
碰男人的身体有什么紧张的,但江穆棱却死活下不了手,想先移开和楉冰对上的视线,可那双半眯的桃花眼似乎种了蛊,让他深深陷了进去。
好在楉冰并没有让这个局面维持多久,因为她实在板不住这张脸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伸出手半搂着江穆棱,拍拍他的僵直的肩膀。
“那么紧张干嘛,虽然十年没见,但我们一直都在通信啊,不至于生疏成这幅模样吧?”楉冰记得江穆棱不擅与人身体接触,可十年前他们三个人拉的小手还算少吗?还睡过一张大通铺呢!
“没、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江穆棱干涩地张口,低下头不敢抬起来,就怕和楉冰对视,自己引以为傲的定力就会动摇。
“走吧,说说你来昆仑干嘛,咱们去找小秋秋,他见你来了,肯定会把剑舞到天上去!”虽然过程有些不忍直视,但楉冰还是欢欢喜喜的,毫无原则地打破了一直坚持的计划,翘了晚上的修炼。
江穆棱胡乱应下,还想着像小时候那样,楉冰会来主动地牵他的手,等人都和他拉开好几步的距离了,他才反应过来,匆忙跟上。
也是,他不再是眼盲需要人牵着领路的小瞎子了,他们也早已长大,过了可以大方牵手也不会瞩目的年纪,刚才那个,不过是情急之下的行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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